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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前尘3

她,久处不厌 红小小豆 4428 2024-02-09 10:52

  帝王眸色暗沉,看着眼前女子巧笑倩兮的模样,眼中有惊艳之色闪过,可惜,她眼中那抹明澈的眸光,并不属于他。

  这时墨漓运着柱国神石,本应走到叶笙身侧,却未想帝王突然往后退了一退,抵住前阶转而与叶笙并肩。

  墨漓再进一步,便是越界,连在高台卜筮的国师都怔愣了一下。墨漓自然,再不得上前,只能退居于叶笙和帝王之后。

  “献柱国神石。”国师紧接念到,似乎猜到了年轻帝王的一些心思,改了祭祀的顺序。

  叶笙不知顺序被改,只觉得微微有些遗憾。她的五色丝线,原本是应该系在神石上的,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和将军一起上祭台,可现在,却莫名的变了顺序。

  众目睽睽,墨漓不能言语,眸色深深的看了叶笙一眼,运着玉石上台。

  哪怕前路坎坷,叶笙,他绝不会放手。

  叶笙猜不透帝王心思,只静静执着五色丝线在一旁,等候下一步吩咐。

  国之重礼,不敢有丝毫差错。

  墨漓进献完柱国神石,回到原位跪下。

  国师又念:“奉五色土,系五色绳。”

  巫女随即送上盛有青,红,白,黑,黄五色土壤的石盘递给帝王。

  帝王单手接过,突然向叶笙伸出了手。

  跪在后阶的季墨心也跟着一紧,帝王他,他怎可如此。

  叶笙看着帝王伸出的那一只手,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这怎么可以,她是即将嫁给墨将军的妻,而眼前人,是大暻的天子。

  叶笙没敢伸手搭住帝王,然而景文帝依然伫立风中,丝毫没有要伸回手的打算。

  叶笙想,莫非,这也是祭祀的规矩?

  帝王只向祭台处轻轻扫了一眼,祭祀的声音继续响起“天子携神女奉五色土于天坛,同系五色绳,佑我大暻社稷安昌。”

  听见声音,叶笙再不敢违背,只得颤抖着将手搭上了帝王手心。

  当朝天子也是自马背上打下的江山,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一双手,自然也称不上白皙文弱。

  景文帝和将军给她的感觉很相似,安稳,平和却有力,可是,她已经有将军了,自然,再望不进其他人。

  天子携了叶笙一步步走向高台。

  五色绳意寓五谷之神,祭台之上,东南西北中分别由青红白黑黄五色土壤覆盖。中间伫立柱国神石,上书“上御新宫,福赐大暻。”

  叶笙踏上五色土壤,只觉得自己就像置身于阴阳五行之中,成为这锦绣江山中的一点。

  景文帝把五色盘置于神石的凹槽处,转而执了叶笙的手,似是要与她一同将五色绳系上神石。

  叶笙惶恐,想要跪下,却一把被帝王扶住。台下众人皆低头跪着,丝毫不知台上的风景。

  “陛下,这于礼制不合。”叶笙轻声说道,这时被帝王虚揽着,后背亦浸湿了一片。

  “无妨!”帝王只道无妨,似是执意要与叶笙一同为神石系上五色绳。

  帝王无妨,她却不可以。

  叶笙不敢动,亦不敢上前一步。这种事情,只有帝后相携才能做得,她只不过是一个替代长公主的天选之女,哪有资格与帝王这般。

  更何况,她已经是墨将军的人了,不日就要成为墨将军的妻,更加不可僭越。

  叶笙被帝王虚揽,跪不得,炽热的气息却像是要把她吞灭,她无措,只能咬紧下唇,不动作一步,倔强的站着。

  帝打量她许久,见她虽然面色慌张,却始终倔强不肯答应的样子,眸中有星火跳动,最后趋于平静。

  他愤怒于眼前的这个小女子不识抬举,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她颤抖的指尖,却狠不下心肠,他吓到她了,心中的疼惜越过执念,帝王终归是放了手。

  叶笙这才规规矩矩上前把五色绳系上。

  她不懂帝王因何而做出这样的举动,许是为了试探,许是为了其他。

  她独独没有想过,也许是经年累月的长情累攒,寻寻觅觅处的蓦然回首。

  之后返回殿前,帝王看向叶笙,再次伸出了手。

  叶笙已经拂过一次帝王脸面,再之后的动作不好违背,只能再次搭上帝王掌心。

  她的乖顺取悦了帝王,朝她露出和善一笑,风拂过耳畔,帝王的气息呼在了耳根处,叶笙不禁白了一张脸色。

  “既然找到了你,我定然不会让你如愿嫁给墨漓。”

  叶笙当场就想挣开帝王,却被紧紧桎梏住,一只手被紧紧握住,任叶笙怎么用力,也抽不出来。

  为什么她不能如愿嫁给墨将军,难道因为作为天选之女被选了出来,就注定不能如愿吗?可这是为何?

  叶笙心中百转千回,她无比确信,在此前她从未见过帝王,也从未的罪过帝王,唯一有牵连的,不过,不过就是月前的那一场落水。

  莫非,帝王是因为光华郡主恼了自己,所以要坏了自己姻缘?可是,可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啊!

  帝王脸色依旧和煦,映照的叶笙苍白的神色越发明显。

  叶笙心底发凉,僵着身子被帝王带回了原处,而后机械的跪在帝王身侧,时间似乎永远静止在了帝王对她说话的那一刻。

  时间在指尖流逝得悄无声息,而在众人眼中,她是在与帝王一道,聆听天音。

  身后的墨漓不知道叶笙发生了什么,只当他看到她的小姑娘惨白的神色,他就知道,天子已经认出了叶笙,而自己,绝不会甘心与将她拱手相让。

  帝王将一切收于眼底,复杂的看一眼墨漓。

  他也不知今后,要如何去面对这位与他同生共死的少年将军。他曾以为,手足情深也比不了他当年万军之中的千里来救。可他们,经年累月,确确实实因为一个女子产生了隔阂,这是再也修不好的隔阂。

  隐去心中的百般纠结,景文帝独自起身,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告天文书缓缓念道“惟我中国自秦运告终,帝命真人于沙漠入中国为天下主,百有余年,今运亦终。其于天下人民土地,豪杰纷争。惟臣帝赐英贤李善长、墨漓等为臣之辅,戡定群雄,息民于田野。臣下皆曰恐民无主,必俗推尊,臣不敢辞。是用明年正月四日,于钟山之阳,设坛备仪,昭告上帝皇祗。如臣可为民主,告祭之日,伏望帝祗来临,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如臣不可,至日当烈风异景,使臣知之。”

  念罢,所有人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势之浩大,有如昆山玉碎凤凰叫,龙飞凤腾九万里,无怪乎大暻国威,绵延千年而不绝。

  只在帝王身侧跪着的一对男女,相顾无言,心泪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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