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也是最早遇到李非白的几个人之一，但我与李非白的交集少之又少。他就是那种，在你身边不断创造出奇迹，但你就是跟他没说几句话的战友。

　　――铁血13军第3师特招季太平县接兵班长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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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城医院体检科二楼办公室里，宋雷的心情激动忐忑又得意，他自问这两天以来就从招李非白这件事上的表现，完全不辜负部队对自己的培养，可以看出来自己具备了良好的打仗思想和战斗精神。

　　宋雷看看腕表，7点30，快到他和李非白约定的时间了，这小子不会不来了吧？时间越近，宋雷反而越不自信起来，走到门口喊士官：“马禄堂。”

　　“到。”

　　“昨天进办公室跟我谈话的那个小子，你还记得他长啥样吧？”

　　“记得。”

　　“好。我命令你现在就到医院门口蹲着，一旦发现他的踪迹，立刻回来向我报告。”

　　宋雷做了安排，心里才踏实一点儿，掏出一张应征入伍表格，仔细地看着，只要那小子体检合格，家访政审之后，把这张表一签，就算齐活了。

　　宋雷闲喝半杯水，又闲抽一支烟，听到门外马禄堂的声音：“报告。”

　　宋雷道：“进来。”

　　马禄堂道：“那个小子在急诊科。”

　　宋雷惊讶：“咋会去了急诊科？”

　　马禄堂神色一赧，道：“不清楚。”

　　宋雷叱道：“你侦察个什么敌情？带我去！”

　　宋雷跟着马禄堂下楼往急诊室，就见李非白神情有些憔悴，搀着一个女人从急诊室出来，李非白有家属？没听说过呀！还是出了什么岔子。宋雷赶紧走过来，殷切地问：“什么情况？没事吧？”

　　李非白看到宋雷，想起来他跟这位宋大连长还有约定呢，“没事，就是中了煤毒。医生说不严重，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

　　宋雷更惊，道：“你中了煤毒？”

　　李非白道：“我没事，我朋友中了煤毒。”

　　欣欣反应稍有些迟缓，也不想说话，冲着宋雷点头示意。宋雷一时不好再追问李非白约定的事。

　　李非白道：“我把朋友送回去，我再来找你。”

　　宋雷道：“马禄堂，你帮忙一起送老乡，然后陪着李非白同志一起回来。”派个兵既帮了老乡的忙，又盯住了你，一举两得。

　　“是，连长。”马禄堂敬礼。

　　李非白拒绝，“不用麻烦了，宋连长。”

　　宋雷道：“不用客气。”李非白只好和马禄堂一起把欣欣搀到医院外，有等客人的滑竿师傅们，和李非白都是经常一起干活的老相识，直接过来抬起欣欣。

　　到了欣欣小吃，欣欣神色已差不多，感觉除了身子有些寒冷和疲乏，其他也没有什么大碍。

　　欣欣看了一眼等在店门外的大兵，道：“不用担心，走吧！”

　　李非白又瞅一眼店老头，店老头朝李非白摆了摆手，示意走吧！

　　李非白转身出店门和马禄堂一起回医院。

　　医院体检科一楼空荡荡，只有坐班的大夫们。

　　李非白重新上到二楼办公室，马禄堂报告，宋雷喊进。

　　宋雷道：“考虑好了？”

　　李非白点了点头：“考虑好了。”

　　宋雷道：“跟我走还是不走？”

　　李非白道：“跟我弟弟走。”

　　宋雷一愣，笑道：“好，那就跟你弟弟走。来，跟我去体检！”

　　李非白顿时有些紧张，他从来没有体检过，不知道要干些啥。

　　宋雷笑道：“不瞒你说，这一批的应征入伍新兵昨天就体检结束了。体检站是我专门要求单独为你留下来的，程序一项不能少。”

　　李非白再一次有种受宠若惊的体验，上一次还是母亲单独喊自己教吐纳章法的时候。

　　“体检不合格会怎么样？”

　　“不合格意味着你就失去了这次应征入伍的机会。”

　　李非白紧张感更强，担心自己体检不合格不能去见弟弟了，同时也有些期盼，如果自己体检不合格，自己就可以不用违背母亲的意愿了。

　　体检项目很多，其中有一项，李非白视为终身之耻，成了宋雷一辈子笑他的把柄。

　　外科要求脱衣服，李非白犹豫了一下，脱下军大衣。

　　戴着口罩的大夫等了一下，不见李非白继续脱，就说：“**！就等你一个人啦！”

　　李非白只好脱下坎肩长裤，只留下短裤，心里的紧张感突然更强了，一来他有点儿担心自己体检不合格。

　　大夫道：“**。”

　　李非白犹豫着看向宋雷，宋雷道：“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非白只好连短裤也脱下，大夫要李非白原地跑，李非白心一横跑起来了。

　　宋雷发现李非白身体的肤皮微微有点儿泛青，忍不住伸手摸，摸上去凉凉的。

　　“这是什么？”大夫伸手摸李非白的右胸。

　　李非白不习惯被人摸，轻轻躲闪。

　　“原来是块胎记，还挺像龙的。以为是纹身呢！军人不允许纹身。还有你脖子上的牌牌也得摘掉，这个也不允许戴。”

　　这个小牌牌黑乎乎，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据说是捡自己时就有的，所以一直戴着，李非白自然不会解释什么，不理睬大夫。

　　大夫说：“停，转过身去，把屁股翘起来。”

　　李非白皱眉头，“这是干啥？”

　　大夫说：“看你有没有痔疮。快点儿吧！还有好多项呢！”

　　李非白感觉有些羞涩，这叫什么体检？宋雷笑道：“别纠结了，那是昨天你没参加，昨天你要一起参加体检了，你才知道那叫一个壮观。都是老爷们儿。快点儿吧！”

　　李非白只好撅起来，大夫探手轻轻一扒，俯脸观察，李非白放了个屁。

　　也不知道李非白是昨天吃的不好，还是今天吃的不好，放的屁特别臭。大夫顿时就有点儿受不了，说：“不能憋着点儿？”

　　连宋雷也被熏得受不了，出于军人的职业素养，只好装得不动声色。

　　李非白自己也受不了。把自己都受不了的臭屁放到人脸上，李非白登时满脸通红，感觉自己在大夫和宋连长面前现了一个大抖摆，赶紧解释：“本来已经在憋着，可是你一扒，忍不住了。”

　　李非白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上厕所，用粗俗的话来讲，自己放的这叫屎屁，属于最臭的那种，想到昨天早上悟出来的道理――鸟带着屎包飞不远，这人带着屎包容易现抖摆――今天就忘记个一干二净。

　　李非白说完没三秒钟，宋雷坚持不住了，赶紧打开门窗，呼吸新鲜空气说：“你是不是着急上厕所呢？”

　　李非白被猜中，感觉更加无地自容，轻道：“是。”

　　宋雷道：“那赶紧穿衣服去。”

　　李非白赶紧穿短裤，提裤子套坎肩，裹军大衣，往厕所狂奔，狼狈窘迫生平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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