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
“大哥…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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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雷鸣,吓得素婉心中一惊,坐在马车之上,望着倒下来的骤雨,素婉只觉得心慌慌。说不上来的感觉,忐忑又慌乱。
“小姐,他们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秦叔坐在素婉的旁边,一直碎碎念念着这一句,不知是在安慰素婉还是在安慰自己。
张天士坐在一旁,抽着旱烟,一口一口,烟锅上白烟弥漫,映着他那满脸担心的愁容。眉头紧皱,舒展不开来半分。
本就忧心忡忡的心,再加上这雷鸣骤雨般的天,这是要把人抑郁死。张天士不断发出叹息声,一声一声,在这雷鸣之音中显得那么的无奈与压抑。
素婉双手合十,双眸紧闭,默默在心中祷告:“普度众生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求您保佑景生,苏大哥,小文,阿弥,管局长他们安全回来。弟子愿一辈子吃斋念佛来表恩自己的心,求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马车外,狂风骤雨,马车里,气压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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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暴雨不知下了多久,只觉得天渐渐地放空,原本黑沉的夜慢慢地褪去黑布,白光从乌云之间散落下来。从东方升起的红日,逐渐上升,慢慢地将天上残留下来的黑云驱赶尽散,白云悠悠,一缕缕阳光散落下来。
经历过一场暴雨的洗礼,树木花草上还有着残留的雨珠,滴滴答答,坠落在地,随而溅成一小滩水渍。
素婉坐在码头的台阶上,还带着shi意的风吹打在身上,素婉忍不住地寒颤了一下。已经入了秋的季节,暴雨过后,就连吹来的风都是冷的。似乎是在为下一个季节的来临做着准备。
张天士和秦叔一人蹲在一边,望着平静的海面,时不时地被风吹起一阵阵轻微的涟漪。
张天士磕着烟锅,里面的烟灰磕在地上,风一吹便没了影。
“唉……”
沉沉的一声叹息,似乎是风吹过残留下的,卷不动,带不走。
“回来了――”
秦叔一直眺目望着,只见着宽阔的海面上慢慢地有个轮船朝着这边行驶而来。秦叔不禁激动,站起身挥着手,“他们回来了――回来了――”
素婉听到声音见着海面上慢慢行驶而来的轮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处,快速地站起身。或许是因为坐的太久的缘故,头有些晕,眼前一阵发黑。素婉摇了摇头,很快便清醒了过来。
张天士便没了这么好的运气,乍一起
身的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一声,随而身体一晃,幸而身旁有课歪脖子柳树,这才没有跌倒。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
只听着‘嘟嘟嘟’声音渐渐清晰,轮船慢慢到了码头。
三人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去。来的轮船只是一个客船,并非是承载着他们所期望的人的船。
秦叔兴奋的情绪一下子又低沉了下去,耷拉着脑袋。
这都一天一夜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时候,秦叔觉得自己都没有办法再去说着那些安慰性的语言,因为现在说那些话都安慰不了他自己。
素婉捏着手帕,就像是此刻的心被紧紧地纠紧在嗓子眼处。这一夜,太过漫长。这一夜的风雨,太过的让人害怕。有那么几次,素婉都觉得自己支撑不下去。捏紧手中的手帕,仿佛是在给自己一个依靠。
风吹过海面,起了涟漪。码头上的人渐渐多了,轮船带来的人陆陆续续下了船,码头上远行的人又陆陆续续地上了船。人潮流动中,素婉三人却显得有些突兀。
‘嘟嘟嘟’的鸣笛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同的却是轮船慢慢行驶离开的号角。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轮船,素婉脑海里忽然回想起那一日送大哥离开时,那条船也是像这样渐渐地远去。
带走了多少人的不舍与留恋。
“你们看,那个是不是他们?!”
张天士望着海天融合的边际行驶过来四五条小木船,情绪有些激动,却更加的忐忑,生怕这一次还只是一场虚空。
“好像是的……”
秦叔眯了眯眼睛,望着那远处行驶过来的船只,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他在没有确定之前也不敢太过的激动。
素婉心猛地提起,‘砰砰砰’直跳。望着那慢慢行驶过来的船只,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手帕。
海面被风吹起了涟漪,海浪一阵一阵只是小幅度的起伏。船只随着海浪,慢慢地朝着码头划去。
“是他们!是他们――”秦叔激动着指着那慢慢靠近的船只大喊着,瞬间引起了码头上不少人的注意力。
“真是他们!”张天士见着靠近过来的船只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望着靠近过来的船只,素婉的心猛地纠紧‘砰砰’直跳。
码头上的人也被吸引了过来,一同朝着海面上望去。只见着宽阔的海面上慢慢行驶过来五条船只,每条船上面站着两三个人,前前后后地望着码头上靠拢。
“景生――”
“管局长――”
秦叔和
张天士见着率先走下来的几人赶紧上前迎接,四周的乡亲见此不由得都围聚了过来。一时间,码头上人头挨挨,乌央央的一片。
素婉快步走到了叶景生的面前,只见着叶景生身上衣衫都破了,脸上也有蹭痕,嘴角还青了,整个人落魄不堪。素婉望的心里隐隐泛疼,搀扶着叶景生眉心紧蹙,“景生……”明明有很多的话,可是所有的担忧与忐忑在见到叶景生的时候便全都哽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只是眼圈里氤氲着泪水。
叶景生整个人颓废极了,听到素婉的声音,眼圈泛红,长臂一捞将素婉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将头窝在素婉的颈窝处,闷闷地哭出了声。
像是一个小孩子般,低低第抽泣着,让人心疼。
素婉不知为何心中一慌,抱着怀里的叶景生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从船上下来的人,“景生,怎么了?”
叶景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这一点她是知道的。能让景生哭的这么伤心的……
素婉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因为在从船上走上码头的人当中她没有见到苏言。
同样也在找苏言的张天士不腰疼皱紧了眉头,快步走到管局长的面前,“管局长,仁甫呢?他为什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张天士心中着急,就连语气也显得急切了一些。
“是啊,仁甫呢?”秦叔也没有看到苏言,心里不禁觉得忐忑。
管安浓眉紧皱,脸色阴沉十分难看,眼圈泛着红,躲过了张天士与秦叔的视线。
张天士和秦叔见此不由得越发的心慌,一转头便看到几个便衣警员从船上抬下来一个人。
张天士和秦叔纷纷走了过去,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阿弥?!”
张天士见着没有意识的阿弥赶紧让警员们将阿弥放下,随而搭脉检查了一番,“没事,只是昏过去了。”张天士松了一口气,连带着秦叔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天士急了,仁甫没有回来,如今连阿弥都是昏迷着被带回来的。这期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能告诉我!”张天士起身看了一下四周。只见着警员,管安还有小文都纷纷地下了头。
“怎么回事?”
“不知道,看样子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觉得也是,管局长都出动了。不过,这次是不是又是叶家的事……”
“估摸着也是。叶家现在风水不顺,接二连三的老是出事……”
“谁说不是呢……”
“……”
围观的乡亲们你一言他一语,议论纷纷,七嘴八舌。
“小文,你说!”张天士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小文身上。
只见着小文一愣,抬起头看向张天士,
随而又赶忙地地下了头,一副慌张的模样。
秦叔见此,也不禁着了急,快步走到小文的面前,眉头紧皱着,“说啊!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仁甫呢?!仁甫他怎么没有回来?!”
在长时间的相处之中,秦叔渐渐地喜欢上了苏言这个少年。一开始他对他有误会,可是接触的时间长了,就越发觉得这少年是一个可靠之人。为人沉稳,懂事,处事能力也很强。最重要的是这少年没有私心,总是一心想着别人,为着他人。就算是自己吃了亏,受了伤还一声不吭地去照顾着别人。
秦叔觉得,越和苏言相处,时间越长,他就越心疼这个孩子。
小文被秦叔这么一吼,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说道:“苏…苏先生…苏先生他没了……”话音落,小文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他们在那里从晚上一直找到早上,可是却没有苏先生一点的消息。
昨夜的风那么大,雨也那么的大,风浪也很大,苏先生掉进海里……
小文越想哭的就越伤心。
“没了……”张天士身形一晃,险些跌倒。秦叔也腿脚发软,站不住。
素婉震惊,腿脚一软跌倒在叶景生的怀里,整个人都呆滞了。
大哥没了?怎么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