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文老夫人应着,只觉得浑身躺的难受,“将我扶起来。”
“娘,您慢点。”
瑛娘搀扶着老夫人慢慢地坐了起来,依靠在床栏杆上。
“娘,您感觉怎么样?”瑛娘关切问道。
“无妨,老.毛病了,不用放在心上。”文老夫人干咳两声,望着精气神都是憔悴的瑛娘,不由得心疼,“倒是你,傻孩子,是不是一直在这里守着?”
瑛娘颔首,弯了弯唇,“娘,这都是瑛娘应该做的。”
“那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文老夫人握住瑛娘的手,只觉得分外的纤细,“你这般,要是病倒了怎么办?”
文老夫人担心,抬头看向身旁的彩凤,“彩凤,将夫人送回房间去休息。”
“是,老夫人。”
彩凤应着,便上前,“夫人,我送您回房休息吧。”
“娘,我不累。”瑛娘朝着彩凤摇了摇头,看向文老夫人,“娘,我伺候您喝药吧。”
“不喝。”文老夫人扭过头,咳嗽了几声,“你不回房去休息,我就不喝药!”
文老夫人语气强硬,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娘……”
瑛娘见此,不禁为难。
“夫人,您就听老夫人的话吧。您回房休息,老夫人这边有我呢。”彩凤上前继续劝说道。
瑛娘望着老夫人倔强的模样,只能妥协,“好吧,”瑛娘将手中的药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娘,那我就先行告退,您有什么事情就派人通知我一声。”
“嗯,快回去吧。”文老夫人别过头,没有看瑛娘。因为她知道,如果现在她心软,那就是害了瑛娘。
这孩子心底软,若是再把她给累坏了那就不值当了。
瑛娘颔首,转身走了出去。
“夫人,慢点。”
彩凤搀扶着瑛娘走出房门,望着满脸憔悴的瑛娘,彩凤心中一疼,“夫人,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瑛娘拦住彩凤,抬手握住彩凤的手,“你回去照顾老夫人,我自己回去就行。记得让老夫人喝药,一会儿药该凉了。”
“放心吧,夫人,我这就去伺候老夫人喝药。”彩凤看向一旁的丫鬟小玉,“小玉,你送夫人回去。”
小玉点头,走到瑛娘的身边,搀扶住,“夫人。”
瑛娘颔首,在小玉的搀扶下出了院子。
彩凤望着瑛娘虚弱的身体,眉心紧蹙,“老爷真是没良心,夫人这么好的女子都不懂得珍惜。”
彩凤嘟囔着,小声埋怨了几句,便转身走进了房间里。
――
“夫人――”
瑛娘听到声音停
下脚步,顺声望去,只见着严震快步地跑了过来。
“严管家。”
“夫人,”严震将手中的邮报递给瑛娘,“夫人,老爷来信了。”
瑛娘一喜,接下邮报打了开来,白字黑字,瑛娘看下来,一颗心瞬间吊了起来,只觉得头一沉便要跌倒一样。
“夫人。”
“夫人――”
小玉眼疾手快扶住了要跌倒的瑛娘,“夫人,您怎么了?”
严震见着神色大变的瑛娘,不由得担心,“夫人,这邮报上说了什么?”
瑛娘稳住心神,将手中的邮报递给严震。
严震接过,望着邮报上的内容,心头一震,“怎么会这样?老爷明明是去吊唁的,怎么会成了杀人的凶手,还被关了起来?!”
严震大惊,小玉听到话也是一惊。
瑛娘稳住心神,站好,“严管家,此事不能泄露出去,尤其是不能让老夫人知道。老夫人刚刚苏醒过来,身体抱恙,经不住这样的打击。”
严震望着强撑着的瑛娘,点了点头应着,“知道了,夫人。”
瑛娘接过邮报,目光变得坚定,“严管家,准备一下,给我买最近的去武汉的船票。”
“夫人,您这是……”
严震望着瑛娘坚定的神情,只能应着,“哎,是,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严震转身离开。
瑛娘望着手中的邮报抬头看向身旁的小玉。
小玉见此,赶紧摇头说道:“夫人,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瑛娘笑笑,握住小玉的手,温和说道:“不用害怕,我只是想说,这件事情不要告诉老夫人。她老人家身体刚刚好转,我不想让她也跟着担惊受怕。”
小点了点头,“放心吧,夫人,我不会跟老夫人说的。”
“嗯。”
瑛娘点头,脑海里却想着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前往武汉又不会让老夫人起疑心……
――
苏言回到院子时,望着坐在院子里下棋的两位老者,脚步微顿,站在原地。
“少爷回来啦……”
从厨房出来的阿弥,手里端着茶盘,两杯茶盏里都是刚泡好的茶。
“少爷,等一会儿饭就好了。”阿弥将茶放到桌上,便赶紧跑回了厨房。
张天士和秦叔闻声,转身望去。
“仁甫,站在那儿干什么?过来,帮我看看棋。”张天士朝着苏言招了招手。
秦叔见此,十分不满,“姓张的,你能不能有一点棋德,怎么还能找帮手?!”
张天士哼哧一声,“我没有棋德,说的就跟你有气的。我问你,刚刚悔棋的是谁?!”
“我……”秦叔被一噎,“我那是走错了,没留神,不算悔棋!”秦叔摆着手,倔强说道。
“呵呵。”张天士冷笑两声,“那你三次都是没留神?走错了?”
“怎么了?人老了,眼睛花了,不管用了行不行!”秦叔望着面前的棋盘,伸手就将棋局大乱,“不玩了,真是的!”
说着,便起身回了房。
苏言见此,无奈地笑了笑,走了过去。
张天士见着苏言走过来,指着被关起来的房门说道:“你瞧见了没,什么叫做恼羞成怒,这就是恼羞成怒。玩不起,说不起,还耍赖,还说我没棋德,与之相比,我棋德真是好的太多了!”
张天士拿起桌上的纸扇扇了扇,跟个赌气的小孩子般。
苏言笑笑,没有言语。
“对了,说到这,我倒是有一件事要问你。”张天士合起手中纸扇,看向苏言。
“张叔请讲。”苏言颔首,静等张天士的下文。
张天士打量着苏言,眼神犀利,“你说,你为什么非要我把老秦头那个家伙留下来?”
苏言目光微闪,不紧不慢道:“张叔与秦叔不是相来交好,秦叔来这里,也能彼此做个伴。”
张天士干笑两声,端详着苏言,“仁甫,我是郎中,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你莫要在这里给我胡咧咧。说实话,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
张天士心头一紧,“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情?!”
苏言眼皮微抬,看向张天士,安抚道:“张叔,别多想,真的只是想让你们彼此做个伴。”
话音落,苏言颔首,“我还有事,张叔,我先回房了。”
“站住!”
张天士抓住苏言的手腕,拦住了路,“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说着,张天士握住苏言手腕的手用力了几分。
苏言无奈,看向张天士。
张天士眉梢一挑,“你直盯盯的望着我也没用,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说实话,我、我一会儿就把那个老秦头给撵回去!”
“你舍得?”
苏言淡然问道。
“我、”
张天士被一噎。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那个老秦头跟他相处这几天,真是气死我了,我巴不得他现在就走呢。”
苏言望着张天士口是心非的样子,嘴角弯了弯,抬手将张天士握住他手腕的手拿了下来。
“张叔,没什么大事,我会尽快解决掉。到时,如果你想让秦叔走,那边让他走好了。”
话音落,苏言越过张天士回了房。
“我、”张天士皱了皱眉,犹豫几分,“别说,
这老秦头在这里还挺热闹的,最起码不无聊,有个斗嘴的人。算了,那便就留他再过几天吧。”
张天士笑了笑,走到石凳旁刚想坐下来,却猛地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还是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
茶楼。
“消息准确吗?”
管安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望着台上唱戏的人,看似随口问着,实则是有心。
“确定,以我身家性命担保,绝对的真货!”一满脸麻子的男人,十分讨好地说道,说到激动处还拍了拍自己的xiong脯。
管安看了男人一眼,眉梢微挑,“很好,买的什么时候的船票?”
“明天,明天晚上的。”男人赶紧说道:“因为最近去武汉的船只有明天晚上的。”说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船票,递给管安,“您看看。”
管安接过船票,看向男人,不由得赞许地点了点头,“可以啊,这事办的不错。”
管安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男人,“这是五十块银元,省着点花,别再赌了!”
“谢管先生谢管先生……”男人接过,乐呵呵地笑着,“管先生放心,我今后绝对不会再赌了。”
“嗯。”管安应着,望着男人激动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话说的,他可是再也不信了。
“管先生您看着,我就先走了……”男人点头哈腰道。
“去吧。”管安应了一声,只见着男人转身快速地走开。
管安望着手中的船票,目光微沉,“文三,就算你跑到天边去,我也要追到你为我兄弟报仇!”
管安抬头见着有上楼梯的苏言时,赶紧将手中的船票收了起来。
“仁甫,这里――”
管安抬手朝着苏言挥了挥手。
苏言闻声,眼皮微抬,望着坐在靠栏杆旁边的管安,迈步走了过去。
“仁甫,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你看,戏都唱一半了。”管安望着坐到对面的苏言,十分埋怨地说道。
“方才有事,耽误了一会儿。”苏言望着管安面前磕满了瓜子壳,眉心微蹙,伸手端起一杯茶放到了管安的面前。
管安望着面前的茶盏,微微愣了一下,随而一笑,端起茶杯,“仁甫,你怎么知道我渴了,谢了。”
说着,管安便喝了一口,瞬间觉得口中润了不少。
苏言看了管安一眼,目光便望向了高台之上唱戏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