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山城的十万大山在一夜之间全部飞到半空中去了。早晨,小城里的人们在谈论着这件怪事。
没看到的人始终不相信有这等事,道:吹牛,山又没长翅膀,如何能飞到半空中,骗人!
有的人道: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可谓是千古奇闻,可我就是从山边上来的,亲眼所见。
云卿也大觉奇怪,但昨晚的异状不会没有原因,所以他觉得那些人说的话可能是真的。
云卿想去调查一下情况,刚准备开步,便见到儒仁门众人进了客栈,四个男的,两个女的,其中一个是小玉。
云卿本想过去打个照面,但一想自己是南武林大派的遗孤,而南北武林分歧颇大,若是被他们认出来,一时言语不合,恐怕只会在小玉面前出乖露丑。
云卿便坐在酒楼的一角,一边浅斟慢酌,一边看着外面浓厚的云烟,也不知道要看出个什么来。
子玉把酒楼扫了一眼,目光莫名地掠向了云卿,只觉得这人的背影很熟悉,一时间却想不出来是谁。
云卿也拿眼角余光瞥了暼子玉,只觉得她那股书卷气质已经浓厚得无以复增了,这使得她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而不可狎昵。
几人选了个雅座,先喝了几杯老君眉,接着喝酒吃饭。吃饭间,子文道:昨晚这乱山城发生这等万年不遇的奇事,不知是何人所为。
子武道:山乃天地之根,这等移山入空之术,绝非人力所能为。莫成这天下真的有神仙,暗自操纵山水。
子文对着子书道:子书师弟,你看看天书如何说。
子书打开那本厚厚的古籍孤本,只见书上有五个字:山水布阵图。
山水布阵图?子音讶然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子武道:山水谣?
子文道:看来这次是他亲自出马了,这阵仗如此浩大,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们正道诸派的实力了。
其余几人丝毫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子武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我差点儿忘了,不可能是山水谣。
哦?子文道,子武师弟的意思是
子武道:我们都忘了,有神鸟‘兠凤’在,瓜分天下者联盟的势力更本渗透不进来,
几人点了点头,子音问道:那昨晚的乱像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子文道:最近西方怪事不断,我们行事要倍加小心,千万不可莽撞,吃完了饭,我们去实地调查一下。
这时,酒楼上又走来两个男的,年纪较小的那个男孩手抱一把三弦。
云卿想这二人真是阴魂不散,到哪儿都能碰到他们。
布衣卿相祖孙二人站在酒楼的一角,经过儒仁门众人身边之时,君泽向子玉招了招手,道:子玉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子玉也勉强笑了笑,道:幸会幸会。
君泽弹起了三弦,布衣卿相开始说书了,道:我想大家一定想知道昨晚的异变是怎么回事,在下略知一二,不知众位可有想知道的。
子武早看出他是在吊人胃口,以捞取钱财,便大方地扔过去二三两银子,道:前辈既是知道,还望一释我们心中疑惑。
布衣卿相猥琐地收起了银子,整了整衣冠,带着几分正气,道:其实乱山城的十万大山早在万年前就是漂浮在半空中的,称作‘无根山’。乃是屠神大仙人的道场,在屠神大仙人成仙之前,把其坐骑‘兠凤’安置在无根山,为了使兠凤有青山灵气的喂养,以不至于朝生暮死。他便强行将无根山压下大地,以接引地气,用以毓养兠凤。
几人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紧接着,问题又来了,子音道:那现在无根山无端回归空中,又是怎么回事?
布衣卿相道:这个问题嘛,我是知道的,只是秘密不轻易告诉人。
众人对布衣卿相见识之广博,令人敬佩。现在大家都无从知道原因,只有靠这个人。
子文又扔过去了二三两银子,布衣卿相道:这个问题很关键,这几两银子不够。
子音一听,小小嗔怒,道:不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你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话到一半,子玉扯了扯她的衣襟,小声道:不要这样,看几位师兄怎么说。
子音这才住口,悻悻看着这祖孙二人。
子文道:不知道前辈觉得这个问题值多少钱。
十两!布衣卿相道。
子文道:好,就十两。说着,递过去了一锭银子。
布衣卿相收起了银子,这才道:这个恐怕和你们中的一个人有关。
几人面面相觑,个个面有讶色,还是子文子武沉得住气,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布衣卿相指了指子玉,道:天缘前定,今世有约。子玉姑娘运道绝佳,近日恐怕有奇遇,取得不世之宝。
子玉展颜笑了笑,道:前辈真会说笑,我一个小女子家的,哪能有什么气运。前辈这样捧我,倒让我受宠若惊了。
布衣卿相笑了笑,道:子玉姑娘又何必谦虚,以你现在的眉岭鼻峰来看,在抟形化气上的修为至少已经达到第五阶‘恩山问道’了。说完,布衣卿相颇为郑重地看了看子玉,又道:子玉姑娘,我说得没错吧!
几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目光一起转向布衣卿相,颇有敌意地道:前辈对我儒仁门如此了解,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布衣卿相见此,竟然当作没事一样,笑意更浓,切了一声,才道:老夫我赤金其人,箕斗其闻。只要是天下事,我都略知一二,岂会专门研究你们儒仁门。
听了这话,几人才放下心来,只是他看起来年纪在三十岁左右,却自称老夫,着实让人不解。
子玉见场面缓和了下来,便立马道:前辈说的是,不过这都是诸位师兄师姐和诸位师尊教导有方,不然以我驽钝的材质,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这么大的进步的。
不知道为什么,布衣卿相言语至此,却不愿再说话,拉了拉君泽,小声道:乖孙子,我们走吧,祖爷爷带你吃好的去。
说着,就拉着君泽朝楼下走去。临行前,君泽对子玉道:子玉姑娘,咱们就此告别,希望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子玉看了看君泽,笑着道:我们都见了好几次面了,还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君泽道:我叫君泽,君子的君,沼泽的泽,取‘君之泽曝于民’之意。
子玉指着布衣卿相道:君泽兄弟,我曾听你叫那个人祖爷爷,他看起来不怎么大啊,你却如此叫他,是怎么回事啊。
一句话问得祖孙二人哑口无言,布衣卿相拉了拉君泽,快步下了楼。
云卿听到子玉和君泽谈话,而自己却只能在旁边欣赏自己的幸福上演在别人的世界。
离开了酒中仙酒楼,君泽问道:好好的,那些人出手大方,我们走这么早干嘛啊,难道你不想赚钱了吗?
布衣卿相点了点他的脑门子,道:我这叫见好就收,何况你没看出来吗,那个叫子玉的小姑娘在探查我们的底细。我猜,现在儒仁门那几个小犊子都在怀疑我们两的身份。
君泽道:我们哪有什么身份和底细啊。子玉姑娘只是随便问问,爷爷你多想了吧。
布衣卿相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君泽,道:难不成你小子真对那个小姑娘有好感,我可警告你,那小姑娘可大有来头,你就收起你的小心思。
而之后又用了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小子自然是没有身份,可你祖爷爷就不同了。
我哪有啊?君泽嘟了嘟小嘴,为了避免祖爷爷笑话,顾左右而言他,道,祖爷爷,你说小玉姑娘近日有奇遇,可是真的?
布衣卿相道:我是骗他们的,我就是怕他们看出来我是骗人的,我才叫你走的。
君泽道:祖爷爷,你太不厚道了。
布衣卿相道:我的话也并非没有根据。
什么意思?君泽疑问道。
布衣卿相一边眼望西方,一边道:听小城里的人说,良犬名玉,幸得灵血。所谓良犬名玉,正是说的那个小玉姑娘。幸得灵血,说的是她会得到神鸟之血。以最近小城里的异像来看,那句谶语有可能是真的。
酒楼上,子文子武几人依旧喝酒品菜,酒过三巡,子武道:以我看,那祖孙二人来历不凡,尚不知他们是不是善类。若下次遇到,大家一定要小心着他们。
这个时候,子玉忽然注视到云卿,念起前事,道:袁公子。
云卿见已被人认出来,便也不加隐瞒,笑着道:子玉姑娘,许久未见,愈加俊俏了。
子玉道:袁公子见笑了,托公子的福,如今忝列名门,这几位都是我的同门。
子文道:子玉师妹,你说的袁公子莫非是御龙谷的孑遗,剑妖公子的弟弟吗?
子玉道:正是。
子塾挺两把圣贤尺,道:先抓住你,以你来逼迫剑妖公子,叫他交出心剑太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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