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卫佘仲的这个提议,让萧贯贤脸上的笑容仅仅维持了两秒,随即,便又乌云席卷而来。
可是,可是我怎么制造事端才能不让父王来?能有什么事端可以制造?
卫佘仲听着身后的萧贯贤絮絮叨叨的有些不耐烦,她在窗前转过身:办法多的是,你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可以去思考,来得及。
来得及吗?可是,可我想不出来,我想不出来怎么办?
萧贯贤跪在地上,他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卫佘仲不屑地笑了笑。从他身旁走过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点儿小事儿都搞不定,还怎么为令候府挑大梁?萧川现在指望不上了,你可得加把劲儿啊!别在这关键是个,功亏一篑!
萧贯贤垂下头重复了一遍卫佘仲的话:萧川指望不上,我得加把劲儿,我得加把劲儿......
忽然,他猛地抬头冲向空气问到:指望不上?什么我加把劲儿?加什么劲儿?
卫佘仲转过身又凑向萧贯贤吹了口气,语气里也有着明显的无奈和不厌烦,俯下身:通过你,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太听话的人,成不了大事。瞧你这样子,遇到点儿事儿哆嗦乱颤的,真是个怂货!
说着,卫佘仲直起身子:就你这样儿。真是奇了怪了,野心居然还不小?!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卫佘仲再一次俯下身子,并抬起手在萧贯贤的脸上拍了两下:自己给自己的自信?也不没事儿照照镜子,你这点儿可怜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萧贯贤,你听好。事已至此,我也没那多余的精神头儿陪你扯嘴皮子。你只有两日的时间让段坤去死,不然,就是你死。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卫佘仲的话,让萧贯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跪在地上瞪大双眼看向面前,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脑海中徘徊的也都是那个死的字眼儿。
当卫佘仲的急转身所产生的风扶上萧贯贤的脸,他猛然惊醒!
他望向门口的方向,跪着向前挪了好几步:你,你说什么?什么段坤没死我就死了?我为什么会死?段坤的死不是,不是只关系到我头疼吗?和死,和死什么关系?
卫佘仲站住脚,她转过头轻蔑地一笑:呵~对,没错儿!段坤只要死了,你的头疼病便会好。
那,那段坤要是不死,那我,那我会怎样?我会怎样?啊?我会怎样?!
咦哈哈哈哈哈哈~你?你猜猜?
我猜?我猜,我猜,我会一直头疼对吗?头疼?是不是?我会一直头疼?
萧贯贤扬起头看向面前空气中的某一个点,那个样子,仿佛他能精准地找寻到卫佘仲的位置。
还未等其回答,萧贯贤笑了一下,自问自答般地说到:对,头疼!头疼而已!我忍,我能忍!要是段坤不死,头疼我也能忍!
卫佘仲看了看萧贯贤:心还挺大!段坤不死,你就会死!段坤死了,你也会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贯贤慌了!他皱紧眉,脸色煞白:我死?不不,不对,我为什么会死?我不是心魔的奴隶吗?心魔会保佑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的。我有心魔护体,为什么还会死?
为什么?你死,还需要原因?
不!不!为什么心魔会赐我死?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卫佘仲显然被萧贯贤的这些话问得恼怒起来。她转正身子,猛地凑到了萧贯贤面前,伸出魔爪抓起萧贯贤胸前的衣领,眯起眼,恶狠狠地说到:我不喜欢别人问我十万个为什么!若不是留你再助这计划一臂之力,我早就捏碎了你的头颅!两日之后,你就会去另外一个世界去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说着,卫佘仲收回脖颈,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咦哈哈哈哈~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看人明知将死,却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样子。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杀人的快感!
萧贯贤显然没有明白卫佘仲话里的意思。他跪在地上,目光呆滞,眼神里有着慢慢的疑惑和不解。但是,当他品透了话的内容,脸上所呈现出来的,便只剩下惊恐!
他慌张地抬头还想继续问为什么的时候,卫佘仲已经到了大少爷府的府门前。
不!不不!我不能死!萧贯贤像疯了一样,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府门!
这个消息给萧贯贤所带来的恐慌感,让他几乎丧失了行动的能力。从跪在地面上到起身,简短的动作却被他分解成了多步!他伸手扶上内府大门的边缘,眼睛目视着即将离开的卫佘仲,用尽全力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赐我死?不是段坤死吗?段坤死!是他!是他!不是我!!
萧贯贤一边喊着,一边向大门跑去!
在下那几节台阶时,接连的几个踉跄差点儿让他一头栽下去!
他大喊着:心魔呢?心魔为什么不救我?我为心魔做了这么多,我是心魔的奴隶啊?!心魔呢?快告诉我,心魔呢?
卫佘仲在后脚儿挪出府上大门之后,侧过身子,眯起眼邪魅地一笑:非要知道为什么?因为,你没有用了。
萧贯贤眨了眨眼,忽然像是找到了一线希望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扶地:不!谁说的我没用?我有用!告诉心魔,我还有用,我还能为心魔做事!心魔不能抛弃我!我要让段坤死!我要让他死!段坤死了,这令侯府长子的位置便是我的!父王便再没有了可以偏袒的人!我听话!我,我特别听话还不行吗?心魔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真的!我没有骗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你告诉心魔,不要杀我!我听话!我是奴隶!我永远都是心魔的奴隶!
卫佘仲调皮地笑了笑: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心魔会给你你想要的不假,但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心魔想要给你的东西,会在现实当中实现!哈哈哈哈哈~这不,你想要的一切,可以去你死了之后的世界里,应有尽有。
说完,冲着萧贯贤来了一句:再见!我的宝贝儿!天魔族,会永远记得你这个英雄!
说着,转身离开,留下萧贯贤独自跪在自己的大少爷府的院子中。
卫佘仲的一句再见,让萧贯贤彻底瘫了。他的肩膀向前躬着,整个身子也因为没有了精神支柱而显得有一些力量失衡。他的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目光呆滞地看向卫佘仲离开的那扇大门,口中不停地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心魔要抛弃我?为什么心魔要杀了我?
说着说着,萧贯贤疯了一样晃着脑袋,呼天抢地般大声痛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死?!
萧贯贤当时的样子,像是在问心魔为何,却更像是在问命运为何,问苍天为何不容他!
死亡的消息来的实在是太突然,突然到了萧贯贤已经忘了,自己方才还在令侯府里义正言辞地拿着自己即将到手的命运同父王对峙!
现在想来,是那般的可笑!
喊累了之后,萧贯贤闭上了嘴。他的整个身子瘫软在地上。
这破败不堪的大少爷府,配上同样落寞将死的萧贯贤,一个成语便足以概括——相得益彰。
只不过,昔日的辉煌却没在他的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眼下,更像是一种自作孽而不得圆满的悲戚。
这一刻的萧贯贤,没有了心魔作为精神支柱,很快便回到了现实当中。这种现实让他意识到,周围那些**苍凉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他萧贯贤的府里,从来就没有鸟语花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一生混沌的画作中,臆想出来的色彩而已。
这一刻的萧贯贤也意识到,未来的一切五彩斑斓,不过是黄粱一梦。
他独自一人沉默的,颓废的在院子的地上坐了许久,久到再次站起身时,肢体已经麻木,并在两次摔倒后才缓缓地站起身,但依旧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缓了片刻之后,他才慢慢地移回到府内。
只不过,在重新坐到那熟悉的床榻边儿时,一瞬间仿佛心魔又复了体!
他眨了眨眼,抬头看向远处,皱紧眉:不对!她是逗我的!心魔不会抛弃我!心魔抛弃我做什么?它让我做的我都做了,没有理由啊?!心魔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没错儿!开玩笑,开玩笑!心魔说过,只要段坤死了,那我便是成功的!对!我要让段坤死!我要让段坤死!事不宜迟!我要杀了段坤!我等不及暮仕雄动手,我更等不及父王动手!我不管这世间有多少个人袒护和包庇段坤,他是我的敌人!段坤夺走了我萧贯贤的一切!我要杀了他!只有段坤死了,我才会是王者!
萧贯贤想着,站起了身。他像是肩负着荣辱使命一样,大义凛然地跨出了府门。
路过府门时,还不忘回头拿上放在府门旁的那把利剑。
跨出内府的一刻,走过场景重现,萧贯贤仿佛置身在过去里!他看到了令候孤来取《断魄书》的那一夜,自己走出内府,当着父王的冕儿说段坤是狗!
这句话,让他忽然提起了精神头儿!他一边走出一边院外,一边勾起嘴角邪恶地笑着。笑着笑着,他竟然笑出了声:哈哈~段坤!你就是我令候府的一条狗!我萧贯贤要杀的,不是众人嘴里那个智勇双谋的人,我杀的只不过是令侯府的一条狗而已!区区一条狗,我萧贯贤就杀了,谁又能奈我几何?父王又怎样?!如若今天我杀了你段坤,父王胆敢拦我,哼!那就别怪我对父王也一样不客气!我萧贯贤是心魔的奴隶,心魔说让我杀了谁,我就杀了谁!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被心魔所抛弃!心魔,才会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