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雪看了看萧漫:谁说你最傻?通过这事儿,我倒是觉得,你其实很聪明的。暮天雪一边说着,一边眯起眼睛看着笑意盈盈地看着萧漫。
萧漫一撇嘴:哎,我算是知道了。被人夸的感觉是真好,只不过,总觉得不太真实,有些敷衍的意味在里面。
哪有?我是真心夸你的!
嗯嗯,知道,知道!对了,我听说,我父王给我大哥下了个任务。
暮天雪疑惑地问:任务?什么任务?
我父王说,这令侯府上的几个人啊,闹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缺乏沟通。所以,他打算让我大哥轮着番儿地一天去一个人的府上谈心。
谈心?暮天雪皱着眉:谈什么心?
萧漫转过头:不知道,可能就是唠唠家常呗。哎,反正,我是觉得怪怪的。
玲兰凑上前:小姐,你不是和大哥都...
不是,不是。你说平时吧,怎么唠都好,这要是真动真格儿的,俩人儿就那么死丁丁地坐那儿硬生生地唠,他能唠出来什么呀?反正,我是想象不出来那个场面。
暮天雪笑笑:好像,是有点儿搞笑。
萧漫一撇嘴:算了雪儿,我先回自己府上了。这两天觉也没睡好。这上午还跟着琪琪担惊受怕,紧张得够呛!哎,我都快被你们一大帮人弄得神经大条了!我去补补觉。
去吧去吧。
萧漫刚走到门口,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暮天雪:雪儿,你也躺会儿。别身子骨熬坏了。
知道了。
萧漫走后,暮天雪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玲兰凑上前:怎么了小姐?
暮天雪抬头看看玲兰: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从事发到现在,没有看见段将军,所以,所以心里不踏实。也或许,是因为又听见说琪琪要离开...
说到这儿,暮天雪转过头看向窗外,外面的阳光正好射在窗棂上。暮天雪眨眨眼:你看玲兰,这阳光真好。
玲兰顺着暮天雪的话,抬起头也看向了那撒在窗台上的光,感叹到:是呀,阳光正好!
可是玲兰,为什么我能看得见阳光,却不开心呢?
玲兰将目光又从窗子外收回到暮天雪的身上,关切地问:不开心?段将军的事儿,已经解决了。为什么不开心?
暮天雪没有说话。
小姐,要不,你也去躺会儿吧!像萧漫小姐说的,别再把自己的身子熬坏了。我猜,段将军晚上就能过来。
暮天雪点了点头:嗯。
果然,傍晚时分,段坤来了。
段坤来时,暮天雪正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有意无意地摆弄着自己桌子上的一串儿小手链儿,身旁还放着蛇草香包。
当她一扭头,发现段坤就站在门前时,暮天雪握着蛇草香包的手,不知为何,忽然有一些颤抖。
对暮天雪来说,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过是只有一日没见,但却因为紧张和担心,这日子,只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暮天雪站起身,迎向段坤。
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他,试图从一些细枝末节上,发现其是否与昨日相看有异样。
段坤抿着嘴笑了笑:别怕。我没受伤。
暮天雪的眼泪在眼圈儿打转,待听到那句别怕时,她微微低下头,硬将泪水咽了回去。而后,又缓缓抬起眼皮,轻声说到:那就好。
段坤伸出手,暮天雪握了上去。段坤拉着暮天雪就冲出了府门,一边跑,一边转头冲着一旁的玲兰说:晚上把你们小姐送回来。
玲兰答应了一声,便站在府门外看着段坤带着暮天雪,直奔向后排房里狂奔。玲兰知道,这个方向,应该就是暮天雪口中所说的,那空场的戏台。
那个地方,原本是属于段坤自己的,但现在,却是属于他们俩的。
暮天雪就那样被段坤拉着,穿过夕阳撒下来的斜斜金黄,暮天雪能看见段坤在这金色的幔帐吓,如同慢镜头一般掠过自己的眼睛。她也能看到那金色的光映照下段坤的汗毛,晶莹闪亮。
真实和虚幻之间,段坤就那样带着她一路穿过黄昏,去了暮天雪向往的爱情的彼岸。
上一次这样奔跑,还是在一个雨天?而这一次,却是和风煦暖。
两个人又坐到了戏台旁。只不过短短几日,但较上次相比,此时的二人,陌生感因迅速升温的爱情而消失殆尽。上一次还肩并肩坐着,而这一次,段坤竟然毫不避讳地将暮天雪一把揽进了怀里。
尽管暮天雪对段坤的这个举动也吃了一惊,但却没有拒绝。她将头靠在段坤的肩膀上,感受着,那厚重的臂膀所带给自己强烈的安全感以及温暖。
段坤的声音很轻柔:昨晚没睡好吧?
嗯。
担心我?
暮天雪点了点头。
段坤笑笑: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在小朋友的前面,再加上一个傻瓜小朋友呢?
暮天雪仰起头:为什么叫傻瓜小朋友?
段坤垂下眼帘,微低下头,看向怀里的暮天雪:因为,你浪费了自己很多的时间和心绪去担心我,这就是一个傻孩子的举动。
段坤在说这句话时,一直看着暮天雪的眼睛。
两张面孔的距离非常近,近到段坤只要一凑头,便能够吻上暮天雪的唇。
暮天雪眨眨眼,淡淡地笑笑:尽管如此,但我依旧觉得,在你身上,所有的时光,都是值得的。
段坤搂着暮天雪肩膀的手又用了点儿力。暮天雪依偎在他怀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暮天雪忽然开口:你也是。干嘛那么较真儿?我只是随口一说。万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然,我怕我也活不了了。
段坤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暮天雪的脑门儿一下:别乱说话!我保护你是应该的!这世界上,第一个保护你的人,是你的父王,暮将军。而第二个,便是我段坤。你将你的一生托付给我,我又怎能置你的安危不顾?
暮天雪没有说话,她闭上眼睛,靠在段坤胸膛里的脸,已经有了点儿泛红。这抹潮红,是幸福和甜蜜的产物。
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梦想。等我上了年纪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我不再征战沙场,我也不想被这些尘世所牵绊,我只想带着自己心爱的人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有一艘小船,它可以很破旧,但却能载着我和她去那条小河的对岸。有一间房子,不用大,但却温暖。那时候,我已经不能再骑马射箭,我就在房前种一些草,种一点儿花。闲时看看天,看看飞过的大雁,看看从自己足尖路过的小虫子,看着那些生灵路过自己的生活,而我们,也在他们的生活中路过。
暮天雪忽然仰起头看向段坤,迟疑且带有期待地问:你刚才说,我们?
段坤低下头:嗯,我们,我,和你。
段将军,是要把我放进你余生的梦想?
段坤笑笑:你是我余生中,最重要的一抹风景。没有你,不成席。
段坤说着,头微微向前。碰到了暮天雪的唇!那一阵轻柔的触碰,让暮天雪直觉得浑身像是触电了一般!
自己所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就要发生。发生得不算突然,却又有些突然。让她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便直接陷阱了段坤的爱里!
那吻,从温柔轻怜,到热情浓烈!这种炽热,烧得暮天雪晕头转向,烧得她满脑子都是段坤的那句,没有你,不成席!
夜深了,段坤才拉着暮天雪的手,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回府上。
玲兰注意到,这一次,二人之间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从爱意,到浓得化不开的糖?浓浓的不舍?
玲兰也说不清,总之,那蔓延在两个人之间的爱,正在以光速升级!尤其,是段坤!
只不过,当玲兰等着暮天雪抱着自己,一如平日一般地讲述着自己的小心思时,收到的,却是一阵沉默。
这一天的暮天雪,没有了因为爱情爆发而来的激动感,也没有了少女的那种怀揣兴奋而憧憬未来的一脸甜蜜。她静悄悄地变得不再患得患失,她忽然在这段感情面前变得沉稳。
这个转变,让玲兰一时不知所措!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呆坐着的暮天雪:小,小姐,怎么了?
暮天雪抬起头:嗯?什么怎么了?
就是觉得,你,好像哪儿不对。
暮天雪垂下眼睛:是吗?一句是吗,让玲兰咽了口口水。
在这段感情当中,暮天雪特别像是一个一夜之间长大的孩子,又像是青春期有了心事的少女。她忽然不再和玲兰絮絮叨叨的,这让玲兰有些不安。
尽管,她依旧能从暮天雪抱着蛇草香包默默含笑的表情中捕捉到幸福和甜蜜,但,还是觉得,这个突然的转变发生在暮天雪朝思暮想的爱情上,有点儿让人疑惑。
临睡觉前,暮天雪才有一种忽然缓过神儿的感觉。她转过头看了看玲兰:你今天怎么没有问我?
玲兰一愣,继而笑笑:我看,小姐回来就有心事,便没有打扰。
暮天雪低下头:没有心事。
哦。气氛又陷入尴尬。玲兰半天才又找到下一个话题:那个,段将军怎么样?
暮天雪抬起头,淡淡地笑到:没事儿,很好。
一句很好,又断了这场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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