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有些无奈,这个小女孩也太爱哭了,真拿她没办法。
“抱歉,我的语气重了点,但是真地想关心你。”
在他耐心的劝解下,洛尔嫣才终于吐露实情。
其实她前往燕城,除了因为何牧,以及看望姐姐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说起来这一切还跟他有关。
自从恒云城被他一统后,洛家的日子不太好过,所以才会将她送去腾州外祖父家,是想利用她的美貌钩个金龟婿,在腾州找个靠山。
后来事情被何牧搅黄,还得罪了洛尔嫣外祖父家族,洛家就更不好过了。
不过洛尔嫣渐渐长开,容貌美丽倾城,艳名远播,开始有不少人上门求亲。
江南虎家的一位少爷,不知怎么地,也听说了洛尔嫣美貌惊人,便派人到府上提亲。
虎家在江南乃是名门望族,声威赫赫,财势涛天,仅次于凌家与柴氏。比起腾州绝大部分的修仙世界更可怕,洛家自然不敢拒绝。
洛家主多次让人捎命至风岩城,让她回去,准备嫁入虎家。
洛尔嫣私下打听过虎家的那位公子,名声似乎不太好,兼之她心目中早有喜欢之人,更不愿意出嫁。这些日子十分纠结苦闷。
但家里催得紧,并且为了家族的利益,她渐渐改变主意,决心找机会到燕城,亲自打听下虎家公子的为人。
如果虎家公子真如传言般,是个鱼肉乡里、滢乱不堪且草菅人命的纨绔子弟,她宁愿意一死也绝不委身下嫁。把后半辈子交到这种人渣手里。
如果对方人品尚可,为了家族,她甘愿牺牲自己。
“原来如此。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何牧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怒意,又有同分自责。
在腾州时,他曾许诺,只要她跟自己走,便许其一世无忧,不会让会何人动她半根寒毛。
可自己却食言了。
洛尔嫣幽幽一叹,有几分自怨自艾地说道:“我知道公子你是非凡人物,万事缠身,不得一刻空闲。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小事,给你再添麻烦。”
“你认为这只是一点点小事?”何牧皱眉,又好气又好笑。
如果她今天没将事情说出来,最终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以死拒婚;二是嫁入虎家,被虎氏公子毁掉一辈子。
何牧最后安慰她道:“你不必担心,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谢、谢谢你!”洛尔嫣泪湿了眼眸,感激的看着他,声音有些哽咽。
洛尔嫣的堂姐嫁地是燕城内一户士绅,算不是名门望族,但也颇有名气。进城之后,她向人打听,很快就知道了堂姐夫家的地址。
不过当她与何牧来到时,却发现原来的秦府,已经变成了莫家别院。
“怎么会这样?”
洛尔嫣又失望又有点担忧,莫不是姐夫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她连忙在街上拉着一个中年妇人打听道:“这位大姐,我想向你打听一下,这里原来的秦府之人,去哪里了?”
妇人看了看她,说道:“秦府自从前两年秦老爷去逝后,就迅速没落了。只剩下秦老夫人和秦少爷夫妇,前些天已经将府坻卖给莫家,听说秦少爷他们搬回老宅去了。”
“那你知不知道秦家老宅在哪?”
“你沿着街东边走,前面第三个路口左拐,再走五条街,到那里问人便知道了。”
洛尔嫣向何牧道歉,“不好意思啊,又要麻烦你陪我多走一段。”
“小事而矣,没必要道歉。我们走吧。”
当他们寻到秦家老宅子时,看见这里已经有些破败,宅子虽然不小,大门紧闭,没有任何人看守,跟寻常的百姓家宅没太大区别。
洛尔嫣怀着期待的心情上前敲了敲门,没反应,又敲了几下并朝里面喊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片刻,门吱地一声打开,只见个长得与洛尔嫣略有几分相似的美艳妇人走出来,神容十分憔悴。见到洛尔嫣时,眼中的疲倦与悲伤,一扫而空,闪过惊喜之色。
“小嫣,是你吗?”
“姐!”洛尔嫣看见姐姐衣着朴素,还打着补丁,发丝有些凌乱,脸颊还沾着些面粉,额头亦有密密一层汗,神容憔悴。
哪里有往日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生惯养千金小姐的模样,简直像个受主人谑待的奴仆。
看得她两眼一酸,心想不知道姐姐嫁过来的几年,受了多少苦,伤感地唰唰流下泪,扑进姐姐的怀中,抱着她失声哭了起来。
洛尔衡将她推开一些,用衣袖替她拭泪,强颜笑道:“这么大了,还是那么爱哭鼻子,像长不大的孩子。姐姐没事,过得好着呢。咱们姐妹好不容易重逢,应该开心才是。”
“姐姐,是不是姐夫对你不好啊?”洛尔嫣拉着堂姐的手,脸上露出担忧的问道。
洛尔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姐夫待我很好,只不过秦府最近出了许多事情。”
“对了,这位是你朋友吧,怎么不给姐姐介绍下。”
洛尔衡看见何牧一表人才,英俊非凡,且不似普通人,又见他护送妹妹过来,心想两人关系不简单,暗暗为洛尔嫣能找到如此出色的夫婿人选而高兴。
洛尔嫣这才想起来,连忙给双方解释,“何公子,这位是我姐姐尔衡。”
“姐姐,这位是何公子,他多次救了我,是我的大恩人。这次如果不是他愿意护送,我们恐怕就没机会见面了。”
洛尔衡朝何牧点头致意,感激道:“谢谢公子这么关照舍妹,不远万里护送她来燕城,小女子在此多谢了。”
“不必客气。”何牧淡淡道。
洛尔衡道:“对了,我真是失礼,忘请客人进去了。你们一路也辛苦了吧,快进去歇歇脚,喝口水。呆会儿好好尝下我的手艺。”
“姐姐,你还要亲自下厨啊,秦家没有下人吗?”洛尔嫣拉着姐姐的手,一边走,一边看着她问道,满满的心疼。
洛尔衡笑了笑,有几分自嘲的说道:“秦家现在就剩这一个大宅,还欠着不少外债,哪里还养得起仆人。不过事情也有好的一面,最起码我现在会做很多事情了,不再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无用之人,日子过得也充实。”
“衡儿,来客人了吗?”
堂屋里走出个面黄肌瘦、书生打扮的年轻英俊男子,正是洛尔衡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