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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七回下 赈灾民柴安风积德 认姐弟杨妙真重现

我去南宋相个亲 笔讷 5066 2024-02-09 18:16

  放到后世的说法,那就叫找到了经济发展新的突破点。对于着力发展高端消费、海外贸易,赚富人钱的青龙镇来说,反倒在平民经济上有了新的发展,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在柴安风心里,宋朝百姓过得够苦的了,一方面要承受朝廷越来越重的赋税和徭役,一方面还要时刻面临着战乱的威胁,再从他们脑袋上刮银子,未免有些于心不忍。因此,柴安风也没有从这几处小集市里收税赚钱的打算,鼓励他们先发展起来,等形成了规模、实现了循环、扩大了影响再说。但这种小市民经济,素来容易野蛮生长,特别是还同逃荒来的无业游民联系在了一起,久而久之就怕无事生非、难以收拾。

  因此柴安风对他们也不敢怠慢,时常派人或者亲自带人巡视一番,看见自己不顺眼的地方、不顺眼的人,便出手整顿一番、敲打一番,不怕矫枉过正,就是要防微杜渐。

  青龙镇内的街道、市场,都经过耶律楚材的悉心规划,做到了商铺井然有序、街道宽阔笔直,又间或点缀着几处花圃、一座凉亭,走起来让人心旷神怡。可镇外的这几处营地,却是自然形成的,走得多了就成了路、聚在一起就是市场,压根就谈不上什么规划。

  故而就算是柴安风亲自率领了十几个亲兵护卫,一路走来也都是磕磕碰碰,不时要分开人群、绕开杂物才能正常穿行。

  不过这些灾民、商贩对柴安风的态度还是一百二十分的恭敬的。只因他们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的性命、生意,都仰赖着这位前任崇义公的柴大官人,他心情好了,自己自然有钱赚、有命花;心情不好了,那眼前的一切也就化为乌有了。

  所以远远瞧见柴安风来了,这些个精明市侩之辈赶紧陪笑着走了上来,却又不敢过于靠近挡了路,便只在距离柴安风五六步远的地方遥遥作揖行礼,不时还吆喝两句:“柴大官人,小人新出炉的烧饼,喷香,您老来一口?”

  柴安风吃饱了再出来的,也不认识这么多人,并没有搭理他们,随意地挥挥手算是见过礼、打过招呼,便不停步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没几步,忽听一人在柴安风耳边说道:“柴爵爷,别来无恙啊?”

  柴安风听了一愣――自己不当崇义公已经许久了,凡是青龙镇里的人都称呼自己为“大官人”,“爵爷”这个称呼听来真是既熟悉、又陌生。

  “我可不是什么‘爵爷’了,如今的‘崇义公’是临安城里的柴辅仕,你要找柴爵爷,就去找他好了。”

  “呵呵呵,柴辅仕是个什么东西?我找他做什么?我找的,就是你‘柴爵爷’!”

  听了这话,柴安风又复一愣,心想:这个人倒是挺“执着”的,不过这年头普天之下不知道有多少想发财的人,就等着见自己一面弄点赚钱的门道,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要觉得奇怪,那就去问问每天每天堵在史弥远相府门前的那些官员们,要是史弥远同他们的官位前途无关,他们吃饱了撑的每天排队去看史弥远那张木头一样的老脸?

  想到这里,柴安风便也释然了,脸上浮出轻蔑的浅笑,只说了一句:“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少陪。”说罢,他便也不再搭理此人,继续往前走去。

  不料说话之人依旧不依不饶,这回光说话还不够,居然伸手按在了柴安风的肩膀上:“爵爷慢走啊!”这人手上力量颇强,只用一只手就把柴安风给拦住了。

  柴安风可不是个好脾气的,索性停住了脚步,沉着脸骂道:“你有完没完?我又不认识你,少在青龙镇里找不自在!”

  “不认识我?哈哈哈!爵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刘天雄同爵爷打过不知多少回交道了,爵爷一句‘不认识’,不怕伤了我姓刘的心?”

  刘天雄?

  刘天雄!

  柴安风听了浑身一凛,赶忙回过头去。只见伸手拦住自己的,果然是那个素有“铁头佛”诨号的刘天雄!就是这个刘天雄,好几次同自己作对,虽然都被苏南雁打退了,却也让柴安风充分感受到了江湖险恶,让他意识到南宋朝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不过世事变迁,自打柴安风会同孟珙袭取樊城之后,刘天雄就算是同自己和解了,没由来和自己过不去,更何况这里不是临安城,是青龙镇,是柴安风力量的焦点。在这个地方惹是生非,那就不是在同柴安风过不去了,是在同刘天雄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想到这里,柴安风不禁释然了――哪怕自己身边只有一个黄有功护卫,实际上却也是稳若泰山,绝不会有半点风险。

  于是柴安风脸上挤出笑容,道:“我说刘天雄,听说杨安儿身体不好,红袄军现在全靠着你‘姑姑’杨妙真里外打点,你小子不去帮杨妙真一把,跑到我青龙镇里来做什么?吃饱了撑的吗?”

  话一出口,未待刘天雄回答,柴安风自己却已有了问题的答案,赶忙接着往下说道:“不对……刘天雄,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姑姑’杨妙真也来了?”

  杨妙真是何等容貌瑰丽之人,柴安风又是何等喜好美色之辈――一想到刘天雄到了,杨妙真说不定也在附近,柴安风又能再次见到这位天仙般的女子,他顿时就来了兴致,眼中这个光头闪闪、满脸横肉的刘天雄也变得莫名可爱了起来。

  柴安风话音方落,便听耳边响起女子的声音:“不愧是柴……柴大官人,果然聪明。我杨妙真确实来了,不知大官人欢迎不欢迎?”

  柴安风闻言喜出望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个体态婀娜、容貌妩媚的女子婷婷站在自己面前――正是杨妙真本人。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柴安风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杨妙真。只见她的容貌依旧是那么美丽――端庄之中透着几分俏丽、世故中藏着几分天真――期年不见,又似乎多了一丝疲惫,反而让人产生了一丝怜惜感,一颦一笑更加动人心魄。而她现在身上,穿的也不是那身破破烂烂的骑马打仗用的破破烂烂的红袄子,而是穿了一套浅红色镶金边的绛红色绸裙,虽然颜色款式略显俗套了一些,平常女子还真是驾驭不住,可杨妙真的气质却将这身装束结结实实地压服住了,更为裙子的主人平添了几分风采。

  更何况,杨妙真身上的装束,一眼就能看出来,都是用了“崇义号”上等的绸缎缝制的,自家产的绸缎更给杨妙真这般天仙一样的女子增添光彩,那也算是崇义号本身的光彩了。

  只见杨妙真笑盈盈朝柴安风走来:“柴大官人可好?妙真这厢有礼了。”

  柴安风赶忙回礼:“好,好,看‘姑姑’气色也好,怎么有空跑到我青龙镇里来了?”

  杨妙真掩嘴笑道:“大官人这是怎么了?也叫我‘姑姑’了?凭白把我叫得那么老?”

  “我这也不是随刘天雄这么叫嘛!叫起来也挺亲切的。”柴安风挠了挠头。

  “刘天雄他们都是我的手下,武林里的辈分也低,叫我‘姑姑’也没错。可大官人不是我的手下,也不是武林中人。原也用不着叫我‘姑姑’……”杨妙真凝眉道,“看样子我要比大官人虚长几岁,大官人不怕尴尬的话,倒是可以叫我一声‘姐姐’的。”

  柴安风听了一怔――姐姐?

  杨妙真这是怎么了?一见面就“姐姐”、“弟弟”地叫了起来,这不是在跟我套近乎么?

  不过这马屁是不是派在了马脚上了?老子可不想杨妙真只做我的“姐姐”而已呀!

  然而柴安风转念一想,便又瞬间想通了――要知道,杨妙真在江湖里的地位极高,可以类比于庙堂之上的史弥远,从来都是别人上杆子巴结她的,哪会像今天这样反过来讨好柴安风呢?

  要说柴安风虽然多少也是个爱慕虚荣的人,不过脑筋还算精明,通常这种拍马屁的伎俩是瞒不过他的。可杨妙真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而且光漂亮不算,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让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被她吸引了。

  因此“姐姐”、“弟弟”的称呼,还真把柴安风给逗得有些飘飘然了:“好啊,那我今后就叫你一声妙真姐姐了。哈哈,我叫你‘姐姐’,刘天雄这厮叫你‘姑姑’,那我岂不成了他的‘叔叔’了?”

  “那是自然。”杨妙真脸上挂着笑容,答道,“说起来,刘天雄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些辈分的,不过还不配在柴大官人跟前平起平坐,他叫你一声‘叔叔’倒也不是不可以。”

  “行!”柴安风也跟着笑道,“今天就算是我认下了这门亲了。可惜现在不是过年的时候,否则我给刘天雄一个大红包是少不了的。”

  柴安风这几句戏言越说越开心,可他不知道,就是今天他喝杨妙真认为“姐弟”,已是将江湖上的辈分顺序重新排列了一遍,相当于在武林界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在现在的柴安风身上倒也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

  两人说笑了一阵,杨妙真忽然神色一紧:“柴兄弟,今天我特意从北边过来找你,是有一件大事情找你商量,不知道你肯不肯给你这个姐姐一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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