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史今继续道:“咱这只不过是整套征兵甄别程序的一个部分。”
“哎,首长,你是兵还是官啊?”有一位村民插话道。
许晋饰演的史今再次坐了下来,笑着道:“我就是个兵。”
另一位村民接着道:“这个,坦克跟拖拉机是不是一个开法啊?”
“这……”
另外一位村民再次给他扔了一支烟,操这一口浓浓的乡音问:“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这……”
史今也是被村民问的问题弄得不好回答,无奈地看向村长。
村长开口道:“行了行了行了,大伙儿别说了,有什么问题,回头再说啊!”<i></i>
……
拍摄的很顺利,为了这一幕,许晋一直在苦练表情,他要展现的是一个真实的军人,性子上是偏活泼而不是寡言冷语。
为了设计这一连串的表情,许晋在系统空间里反反复复训练了好久,这次,终于有了露一手的机会,让导演没有感觉任何不对就过了!
拍完这一幕,跟许晋搭话的老戏骨道:“没少在家练吧?”
许晋嗯了声,不好意思地说:“前辈你咋知道的?”
老戏骨道:“当然知道,如果只是练习了两三次,临到头面对镜头,之前怎么做表情都会忘了,唯有反复练习很多次,都练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才能够面对镜头也非常流畅自然的展开。”
许晋:“这可真是被前辈您给说中了,这一幕史今的表情比较活泼灵动,我是私下练了很多次,就怕表情做的不到位,要么就是做过了。现在来看,还好做的还算过关。”<i></i>
老戏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保持这份热枕一直表演下去,你会变得更好的。”
“中!”许晋学着他们那边的家乡话,笑眯眯地说。
接下来继续拍摄,都不是什么情绪爆发戏,许晋演得也没那么吃力。
他接下来要访问成才,就问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当兵?
成才回答的是书面式的回答,很中规中矩,就好像是背词儿一样全都背了下来。
史今刚开始还拿着纸笔去记,记着记着就放下了笔,有点儿懵的看着成才,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了起来。
……
访问好了成才,他又跑去了许三多的家里进行访问。<i></i>
村长几次想要拦住史今,但并没有拦成功,史今跟村长两人就在许三多家里的大院子站着。
不一会儿,许三多的大哥一乐买菜回来做饭,被史今误认成了许三多的父亲,一乐不讲话,最后还是村长给解了围。
这天还是挺热火朝天的,为了营造真实感,一乐的扮演者就真的在那儿炒辣子,炒的还是大红!
整个大院都一阵烟雾缭绕,白茫茫的一片,许晋身为一个南方人,立刻被这股辣气熏得受不了!
“阿嚏!阿嚏!”他止不住地打喷嚏,跟村长说几句话又连续打几个喷嚏。
那是真的辣啊,眼泪都打喷嚏打出来了,混合着这辣意仿佛被融化了一样,眼睛也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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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许晋是拍得前所未有的顺畅,全是靠自己的真实反应就过关了。
就连村长也是有点儿被辣到了,但调整了一下过后,照样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台词。
……
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许晋终是按捺不住许三多家的好意,不想让他们家的人跟着一起挨饿,坐下来吃饭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真是让史今目瞪口呆,许三多的父亲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的孩子没出息。
就是没出息。
许三多,在面对父亲的谩骂,能做到的就是吃饭。
在家里矮一个头,连坐下来的椅子都是矮别人一个头的。
许父说:“这个孩子,没出息,我打从他娘胎里生下来时就知道了,生下来的第一个是儿子,第二个也是儿子,但第三个,只能是龟儿子!”<i></i>
“他什么都不会做,我要盖房子,他能吃下我的一个小工!”
许三多前不久才被揍了一下,被罚站在一边,饭也不给吃,长辈们交谈讲话的时候,他喉咙就控制不住的打嗝。
他的父亲拉着史今想要来一段煽情的话语,但屡屡被许三多的打嗝声给破坏。
龟儿子,可不是龟儿子嘛?!
许父被气到了,心里恨铁不成钢,瞧着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子,又是想上前给他踹几脚,但这个时候,史今开口了:
“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聊聊?”
“单独聊聊?”许父疑惑地问。
史今点头,“对,就我跟许三多单聊。”
<i></i>
村长在那儿附和着,“人家要单独聊聊,你还听不懂吗?”
许父道:“行,好。”
他出去了,村长还在那儿坐着,史今又看向了村长,重复了一遍单独聊聊的想法,村长这也才悻悻走出去。
“来,过来坐。”史今走向许三多那儿,拉着他的手牵着他坐。
许三多被他牵着走,但依然固执不肯做。
史今看着他,放缓了语气:“咱俩,谈谈?”
两人第一次正式交锋对戏,私底下也没有互相面对面练习过,但一碰了面,彼此之间的默契就出来了。
在镜头前,史今面对许三多的温和跟耐心,以及许三多的倔强,茫然和纠结,都一览无余,两人情绪递进的很好。
许三多看了看门口,半晌才扭捏地说了句:“是、是他自己要生的。”
史今听不明白,“啥玩意儿?”
许三多:“他、他自己非要生。说,说儿子越多越好,生我那会儿,他恨不得在喇叭里边广播,你看,我有三个儿子。”
史今听明白了,温和地笑了笑,“我知道了,小兄弟。”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温声说:“那我问你,小兄弟,你想当兵吗?”
许三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史今再一次重复地问,“你想当兵吗?”
许三多忽然道:“想!”
“为啥?”
“当了兵,俺爹就不会叫我龟儿子,他想踢我也踢不到我,叫我啥我也听不见了。”
说着说着,许三多忍不住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