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荷猛然一惊,想到她刚说了她儿子是瞎子,心虚地支吾两声,反问道:我说什么了?
陈荷你还是人吗你?周琴突然朝她咆哮着骂道,你才瞎,你全家都瞎
陈荷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前夫立刻夺去电话,朝着电话大吼:是你瞎才对,没事安慰她什么,她现在还在我床上呢,听得出我是谁吧,姐姐。
说完,男人干脆利落地关了手机,一翻身将陈荷又压在了身下。
周琴怔怔地立在原地,似乎痴傻了一般,她自然听出了那男人是谁,她不敢相信或者是不敢接受。那一时间,现实好像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谢若竹失去一只眼睛,是由于她的错误,是她失职,是她,都是她。她一直在将责任归结在女儿身上,何尝不是以此为借口在自我逃避。
沉默了许久,可怜的母亲,终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哪怕与她楼上楼下的病房,都知道在这医院的某个角落,又发生了人间惨剧。
谢伟东坐在车里看着一张名片若有所思,直到他拾金不昧的事情被新闻大肆报道,他才清楚的意识到,这张名片上的身份究竟有多大。
你去找失主要回那十万块钱吧!
周琴的话又徜徉在耳际,谢伟东怔怔地盯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终于缓缓地掏出了手机。
然而,他拨打的却不是程鸿兵的电话,而是樊星。
彼时的樊星正心如死灰的蜷缩在沙发上,房间里一片漆黑,炸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人一跳。但樊星却死气沉沉地缩在一边,不为所动。许久,她的眼珠才慢慢地转动了起来,扫了一眼手机,明显的情绪波动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但与此同时,谢伟东却已经挂断了。
虽然谢伟东知道不合适,但在他的印象中,只有樊星说过,有需要的时候,找他开口。可仔细想想,他怎么又有脸开口与樊星提这事?谢伟东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转动了钥匙,正准备离开,但此时,手机却响了起来。是樊星。
谢伟东接听了电话,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电话那头,也是长长的沉默。
沉默了半晌,谢伟东终于开口道:早点睡吧。
而后,便是对方挂断电话的盲音。
谢伟东缓缓放下电话,心中空落落的。他将那张名片好好收起,决定明天就去找程鸿兵。而去找程鸿兵之前,他决定再去跑几趟滴滴。
周琴像是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呆呆地蹲了很久,再抬眼时,满是泪痕。她想给谢伟东让步,但仔细想想,儿子就要出院了,除了眼角膜,后面的花费并不多。至于女儿
周琴想到女儿就心疼。
但是,她总觉得,房子一旦卖掉,再买,就难了。
周琴看着手机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却不知该与谁开口。待扫到了马俊的电话号码,她想起,当初在谢若竹的生日宴上的点点滴滴。
忽然,一个名字出现在她脑海里——吴金浩。
她打了马俊的电话,马俊以为他要与他借钱,所以没等周琴说话,他就没好气地告诉她谢伟东已经找过他了,他没有钱等等。周琴阻止了几次,才让马俊意识到她要找的不是他,而是吴金浩。
你是说,你要吴金浩的号码?
周琴应了声,马俊问道:东哥知道吗?
周琴的以沉默做了答案,马俊冷哼一声,将吴金浩的电话给了周琴。
周琴犹豫了几秒,还是拨通了吴金浩的电话。彼时的吴金浩正在KTV包厢里,马俊告诉周琴他的电话,也是经过了他的同意,他看着周琴的来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冯佳妮也看到了来电显示,也不由自主地轻笑两声。
吴金浩接听了电话,周琴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来电意图,开口要借十万元钱。
好!吴金浩没带半点犹豫,周琴倒是没有意外,然而,她高兴不过一秒,就听吴金浩继续说道,不过,你得让谢伟东来求我。别说十万,二十万也给他。
求你?周琴不解,如何求你?我代替他行不行?
也行啊!求我,就是跪在我面前,求我。你若是心疼你丈夫,也可以。KTV内空调很冷,吴金浩的双膝隐隐作痛,他又忍不住想起那个狂风暴雨的冷雨夜。那时候刚还是初秋,但却是他生命里最冷的一天。
吴金浩你这个王八蛋。周琴咆哮着说道,正准备挂手机,却听那边吴金浩淡淡说道,我欠你们家的,早就还了,我借了二十万,低三下四了十八年。上个月我惦着脸去让你们打,马屁拍在马蹄子上,我认了,可是,从那时起,我就不欠你们谢家了。
周琴挂了电话,将吴金浩家里祖宗十八代咒骂了个遍。等骂完,才忽然想起,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像个泼妇一样,动不动就飙了脏话,这种发现让她自己吓了一跳,但她却不想改。
周琴辗转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她接到谢伟东微信转账,两万元。
难道谢伟东真的去找公文包的失主,去拿别人给的赏金了?
想到此,周琴又有点动容,她知道,对于谢伟东这种人,再回去找程鸿兵拿那酬金,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虽然两万元已经足够给儿子缴费,但她还记得,程鸿兵明明说了要给谢伟东十万元酬金啊?还剩八万呢?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