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保安轮番问了几遍,谢伟东都一口咬定他没有歹意。保安们又调了监控录像,见谢伟东在大门口外徘徊了很久。但是虽然如此,身上确实也没有携带任何凶器,与程鸿兵等人接触的时候,也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性质的举动,更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即使将其扭送到公安局,也没有办法定他什么罪。最终只能是将其放了。
谢伟东狼狈地从保安审讯室出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到家了,这个世界似乎永远有更倒霉的事情等着他。
他颓废地坐回了车里,才发现浑身生疼。一定是刚被几个保安拽的,虽然人家还没出手打他,但都是些孔武有力的大老爷们,动作又激烈,难免伤到。
谢伟东就着昏黄的车灯,发现自己的手上、胳膊上青紫了一大片,疼得嘶了声。
他懊恼地捶了捶方向盘,感慨: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如果他记得没错,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可是结果却被对方像是打狗一样撵走。谢伟东越想越不服气,他本来还指望着,若是能把误会给消除,就找程鸿兵讨个工作干,反正他涉及的产业众多,总不多一个会计。
然而,经过今晚这事,谢伟东也是呕了气。等这事解释清楚,他要程鸿兵给自己道歉,哪怕程鸿兵再三台大轿请他去工作,他也不去了。
人活一世,活的,不就是一口气吗?
谢伟东愤恨地想着,又查阅了一下手机,但是始终没有公司的面试电话或短信。
谢伟东狠狠心,罢了,就当个厨子吧。人家星二代又是大歌星大影星的帅哥,都能抛下一切去当厨子,他一个小小的会计,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谢伟东这么决定着,便启动了车子。他决定先去一趟超市,时间是晚上九点多,一般超市十点钟会关门,而在这个点,往往都会降价打折促销处理。谢伟东想多买点,回去先练练手,等以后去小餐馆先当个厨子,能有个固定工资,也很不错。总比求着吴金浩、程鸿兵这些人,任人羞辱强。
谢伟东打定了主意,顿时将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了。人嘛,总得往前看。
与此同时,周琴正在为谢若彤的事情,烦心不已。虽然已经天晚了,但她还是来到了盛莉家,向她寻求主意。当然又放心不下儿子独自在家,便将谢若竹也一并带着。时间已晚,谢若竹和袁朗已经玩累了,正齐齐躺在袁朗的小床上睡觉。盛莉小心地给他们两盖好了被子,又轻轻地关上了门,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宝宝房间。袁朗虽然平时都跟着她一起睡,但还是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基本上已经成为孩子们的玩具房了。
盛莉对于谢若竹也十分喜欢和心疼,两个孩子都有缺陷,但是自从他们在一起玩之后,似乎对两个孩子都是一种治愈。两人都变得更加活泼开朗,更爱说话了。
她和周琴都很欣慰。
眼下,孩子们已经睡了,她便来到了客厅。周琴正纠结地坐在沙发上,从昨天起,她的眉头似乎就没有舒展过。
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如果送孩子去日本留学,从本科读起,那可是一笔沉重的负担,别说刚换房差出来的三十万了,就是把现在的小房子都给卖掉,也不一定够负担得了两个孩子。更何况,谢若竹还这么小。眼睛又周琴说到这里,又有点不忍,如果以后能移植到眼角膜,那也需要一大笔手术费,若是以后移植不了周琴嗅了嗅鼻子,每每说到这件事,心里都像针扎了一样痛。
盛莉给她递过一袋抽纸,安慰道:呸呸呸,能不能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想。现在人的思想觉悟高,愿意捐献器官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竹竹还小,他的机会很多。
但是总得有个打算不是吗?想得太好,难免失望。总不能一直在期待又不可得的气氛中活着。我说的都是现实情况。周琴擦了擦眼泪,强制自己恢复了平静说道。
盛莉倒是不再多说什么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琴说的是对的,她自己也很认同。
所以,你就打算对彤彤的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盛莉问道。
我能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竹竹还这么小。现在谢伟东的工作也不稳定,我想上班也没那个条件,我能怎么办?如果我只有彤彤这么一个女儿,我哪怕砸锅卖铁,也要为她着想。可现在周琴艰难地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要我说,你也别倔了。不就是钱的事吗?我借给你,五万十万还是有的。
周琴摇了摇头:五万十万够个屁啊,她一旦去留学,打底准备五十万都不够,而且,她的抗抑郁的那些药,都要长期吃的。
盛莉也沉默了,作为朋友,她能借出的最多的钱,也就只有十万,这是她的底线。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还要与早就不归家的老公斗智斗勇,各种委曲求全。而且,她心中也明白,这钱借给周琴,哪怕再过个十年八年,她能还清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跟打了水漂,也没有多少差别。
周琴见她沉默,苦笑了两下:没关系,你能张嘴提五万十万,说实话,我心中已经十分感动和感谢了。自从我们家竹竹出事以来,身边的亲戚朋友,多数都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哪怕我妈,我弟,都没有张嘴帮个忙,还埋怨我不孝顺。还有我那曾经相交了几十年的好姐妹
周琴忍不住想起之前打电话给陈荷的场景,当陈荷前夫的声音骤然响起的时候,她简直像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而当初,她就是为了安慰刚离婚的陈荷,才将竹竹独自丢在家里的啊。
对不起!盛莉也不知道再安慰什么,觉得很是惭愧。
哎呀,你想什么呢。周琴反问安慰起盛莉,你能这么想,我已经非常感激了,真的。换做我是你,可能都没有勇气说这话。
你老公那边怎么想?盛莉又问道。
他还能怎么说?周琴无奈地叹了气,显得有点儿失望,就像上次他不让我卖房,说是去找那个企业家要酬金,结果我把房子卖了,他来也没说什么,更没有生气,还害得我担惊受怕了一会。
估计是有其他难处吧。盛莉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两个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周琴才起身离开。离开的时候,本想将谢若竹带着,但见谢若竹睡得香甜,索性便让孩子在盛莉家睡觉了。
到家的时候刚过了晚上十点,周琴本以为谢伟东会迟一点儿再回来,没想到他也随后就到家了。周琴纳闷,问他原因,但谢伟东只拎着大包小包,嚷着要露一手。周琴愣了愣,有点儿怀疑谢伟东魔怔了。
你没事吧?露一手?这大半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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