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蟾叹了口气,“那就一起进去吧,也叫你们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骗你们。”
屠犹未这一手,可真是叫云蟾上下不得,若就此离开,他怕是躲不过屠犹未背后的那把斩风刀,若是跟进去,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他也不好应对。
屠犹未收敛了身上的杀气,伸出手去,“那就请吧。”
云蟾点头,脚下灵力涌动,跃上了风云府的围墙。
朱墙瓦顶,府内千灯点缀,模样好不漂亮,只是这漂亮之中,却带着几许的诡诈。
偌大的风云府,一间主院,四间别院,竟然半个人影都没见到,这风云府府主和黑盟盟主,平日里都不用下人的么?
付不归心中虽然奇异,但仍是跟上云蟾,在院中落了脚。
“接下来去哪?”绮萝看着这灯火通明的院子,也是没有主意。
云蟾左右看着,面色为难,“雷庆春只说下面有个地下广场,没说怎么进去。”
之所以云蟾不愿意进来,就是因为,雷庆春虽然告诉他这有个广场,却不知道应该从哪进。
听见这话,屠犹未开始追问,“你跟那雷庆春、雷堂主,是个什么关系?他说的东西,靠谱么?”
风云府占地面积不小,底下若是藏着个广场,从逻辑上说的通,而且这是风云府府主和黑盟盟主居住之所,若有什么隐秘的事情,在这办也合乎情理。
但重要是,外面那个雷堂堂主雷庆春,也是黑盟的人,这黑盟的人,可以尽信?
云蟾叹气,“这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完的,若是以后你们有兴趣,我可以再讲给你们听,不过这人,绝对可信。”
“再者,我已经陪你们进了这风云府,你们还有什么不可信的?”
云蟾帮着他们打探消息,又陪他们潜入风云府,可见其真心,若是付不归他们还是不肯相信他,那他也没有办法。
看着着诡异的院落,绮萝眼神扫荡了一周,“既然不知道,那我们就自己找,印象中那个广场不小,应该和这府邸差不多大,我们直接去主院看看。”
四间别院依次找过的话,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想到那广场不小,付不归他们干脆直接向着主院走去。
一间间房间灯火通明,透过灯光应在窗上的阴影,可以大致猜测到屋内的景象。
一路走来,他们所见的那些屋子,居然都是空的。
“里面有人?”
才到主院,他们就见到了门户大开的主殿,主殿之内,一个身着黑衣,头戴帷帽的人端坐在一张方案后,对于付不归他们的到来,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付不归一行匆忙撤身,闪到了大殿侧方,可等了一会儿,里面那人仍旧是没有半点声响。
“不用看了,那人已经死了。”
屠犹未开口,大步向着里面走去。
随着屠犹未的脚步越来越近,那个黑衣人仍是端坐不动。
看到这一幕,云蟾心惊,“死了?怎么会死了?”
黑衣黑帽,身上点缀着代表着尊贵的金纹,若是没猜错,这人应该就是黑盟的盟主。
黑盟盟主死了?而且在这院中,居然没有人来管顾?
这么大的事情,外面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屠犹未上前,伸手撩开了那黑衣人的面纱,头颅已经化作骷髅,随着头纱被掀动,那具尸骨散落开来,原本端坐的身形也塌陷了下去。
“死了,肉都腐没了。”确认了那人已死,屠犹未转过头来,“你们不是要找东西?趁着这机会,要找什么就快找,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可就走不出去了。”
这风云府内诡异之极,纵然屠犹未胆子再大,也不想在这多留片刻。
绮萝上前,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黑盟的盟主若是死了,那现在掌事的,是什么人?”
屠犹未道:“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他们没发现我们,就是好事,要做什么就快做吧,或者这也算是你们的一种机遇。”
绮萝他们要找人,黑盟盟主恰好身死,这对他们来说,并不算是一件坏事。
白牙面色凝重,向着云蟾问,“你之前说,风云府这么多年,就只进来一次人?”
云蟾点头,“十五年前,曾经有人进过风云府,不过那人再也没出来过……”
十五年时间,足够将一切掩盖,那那人……此刻应该已经化身为黑盟盟主。
可黑盟盟主死在了这,难道其他人就没有半点察觉?
一个个疑问在白牙心中涌动,寻不出个答案。
“那人叫什么?”屠犹未靠在一根廷柱上,眼神带这些许好奇。
云蟾摇头,“这我怎么知道?十五年前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你要是真感兴趣,我可以帮你去问雷庆春,他或者会知道……”
对于那位朋友,云蟾还是相信的,估计这风云府里面的变故,雷庆春也并未察觉。
但雷庆春加入黑盟,早就不止十五年,当年是什么人闯入了风云城,在雷庆春口中或许能找得到答案。
屠犹未嘴角挑起,稚嫩的脸颊上,老道的眼神闪烁着光芒,“有意思,这会可就有戏看了。”
黑盟的盟主死了,外面的人却不知道,如果这消息传出去,不知道会掀起何种波澜。
云蟾瞧着屠犹未,嘴巴蠕动,“不是什么戏,都好看的,能杀了黑盟盟主,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取代,说明那人也有不小的本事。”
屠犹未道:“越是不能看的戏码,我越是想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人杀了黑盟盟主,还能取代他,运营着整个黑盟么?”
若说不想,那定然是假话,可云蟾也清楚自己的斤两,不该他管的闲事,他就不该插手。
云蟾眼神闪烁,摇头道:“先找东西吧,我们进了风云府,又动了这尸体,回头有人追究起来,我们也不好逃脱。”
现在他们是在黑盟的地盘上,这府中还有那高深莫测的风云府府主,黑盟盟主身死,风云府的府主不可能不知道,这就说明,他和那杀害了黑盟盟主,偷梁换柱的人,是一起的。
屠犹未眉梢轻微挑动,忽而向着外面走去,“你们找,我出去逛逛。”
见到屠犹未出去,付不归想要阻拦,却被白牙拉了回来。
“不用管他,他有分寸,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有他顶着,我们也好找那底下的广场。”
带着屠犹未来,也不全是坏处,别的不说,功夫这方面,屠犹未还是不赖的。
有屠犹未在外面撑着,付不归也稍微放心下来,细心在这灯火通明的大殿中打量了起来。
进门处,最先看到的是一条已经蒙了尘的红毯,红毯中央可见些许脚印,似乎是有人经常走动。
这些脚印只到了红毯中部,就消失不见,又转到两根廷柱当中,尚且可见零星脚印。
“这。”
付不归循着脚印,向着绮萝唤着。
穿过那雕龙画凤的两根廷柱,眼前是一排铜灯,铜灯内也不知道燃着的是什么材料,半宿过去了,居然还是满满当当。
再穿过那些铜灯,墙壁之上,一张卷轴画像尤位瞩目。
画像上画着的是一位青年,模样端正。不算俊俏,却也说不出难看,眉眼之间带着几许庄严肃穆,脚踏祥云,两袖携风,指尖细雨随风而下。
观其工笔,可见作画之人功力之深,将这画中人的仙风道骨,尽数表露于画上。
在那张画像右下角,一排小字清晰瞩目,“符惕山、神江凝。”
“这是符惕山的江凝?之前耆童说的那位昭云布雨的神明?黑盟的盟主,怎么在供奉江凝?”绮萝一脸的惊奇,种种疑问在心头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