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都有一君湖,湖畔多生金凤梅。每年这个时节,金凤梅花倚水而放,绚烂无比。许多百姓在此时都喜欢泛舟湖上,凭栏赏花,蔚然成风。
姬月冰受白邀约,便是在这君湖泛舟,共赏美景。
平时这君湖里的游船就不少,今时值金凤梅花节,到湖上赚钱的船家就更多了。除了他们,更有许多私饶游船,个个华丽无比,一看都是土豪的风格。
到了约好的地点,白早已经等在了那里。两个人步行没多远,便到了白安排的游船所在的码头。
这游船码头极大,但此时却只停了一艘游船。而这游船也实在是豪华,比起现在君湖上游弋的最大的船只还要更长上两倍,上下三层,简直就像水上的一座城堡一般。
星月城邦地位大陆北方,内陆湖泊极少,哪怕是姬月冰从前都没见过这样巨大的船舶。一见之下,叹为观止,心想:难怪当初穹南国能够几次出海探索,他们的造船技术果然厉害……
见姬月冰目露赞叹的神色,白脸上也不闪过一抹得意的光彩,笑问道:“月冰姑娘,你看我家这艘船,可还算入得了眼?”
姬月冰莞尔一笑,道:“这船如果还入不了眼,那这整个君湖上可就没有入得了眼的船了。”
白喜形于色,道:“那咱们这就上船,行到湖上赏花去吧。”
这艘巨型游船虽大,却是只为白和姬月冰二人服务。两个人坐在二层甲板最高端,这里视野最好,大半个君湖都可尽收眼底。
湖面上的凉风习习,坐在这豪华游船上,一边品着水酒,一边赏着岸上的金凤梅花,确实是件令人怡然的快事。
赏了一会儿花,又看几个歌舞伎人表演了两个节目。这时一个青衣僮子走到白边,轻声禀道:“主子,您请的客人有一位已经到了。”
白点头道:“请他过来吧。”
姬月冰眼波微动。她万没料到白竟然还邀请了其他人,但也只是略显有些意外,并没有开口询问。反正,她很快就能见到白请的是什么人了。
白倒是主动朝着姬月冰笑了笑,道:“月冰姑娘,今恰逢金凤梅花节,我可以在外面多游玩些时间,所以就多找了两个人一起过来赏花,还希望月冰姑娘不要介意。”
姬月冰淡淡一笑,道:“这是你的游船,你请谁来一起赏花,我又怎会介意?”
这话得多少有点儿酸酸的,但白听在耳中,眼睛却是眯得更弯了。
湖面上水波漾,一叶轻舟划到了白这艘大船旁边,一个着白衣的人影从轻舟登上了大船,再由那青衣僮子引着,走上了二层甲板。
待看清来者的模样,姬月冰不浑一颤,手里的酒都溅出了少许。
而那个人看到坐在白旁的姬月冰,也忍不住脸色微变,行走的脚步都下意识地滞了一滞。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才从星月城邦返回穹南国时不久的钱子枫。
白似乎也察觉到了姬月冰和钱子枫异样的反应,浅笑道:“怎么,子枫兄和月冰姑娘……你们两个认识?”
姬月冰一时不知应当怎么回答,只好轻抿了一口水酒,低头不语。
钱子枫走到跟前,表依旧有些茫然。他朝着白拱了拱手,问道:“这位朋友,不知阁下是什么人,约钱某来此有何用意?”
姬月冰一怔,心:原来钱子枫根本就不认识白是谁?那白他……又为什么会约钱子枫来这里呢?
她和钱子枫密谋合作,打算争夺钱氏财团的支配权,并在成功之后给予星月城邦相应的技术和物资补偿。往了,这是在侵犯钱氏财团的利益。往大了讲,其实也是在挖穹南国的墙脚。
这件事,他们一直进行得心且隐秘。但今两个人竟同时被白约到这游船之上,如果只是一个巧合……以姬月冰和钱子枫的智商,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法的。
站在白边的青衣僮子对钱子枫道:“我家主子姓姜,你可懂了?”
姜姓,乃是穹南国的国姓。姬月冰心里寻思,果然没有猜错,这白确实是皇室中人。
等等!
姓姜,叫白……
姜白?!
姬月冰可不是寻常百姓,她此次来穹南国之前,可是做了相当周密的准备。尤其是对穹皇室,她更是做了很多的功课。
穹开国皇帝姜墨,乃是一代骄,旷世奇才。他一手引领穹南国的人民开疆拓土,发展科技,最终定国安邦,确立了一个足以与星月城邦鼎立,甚至有所超越的庞大帝国。
二代皇帝姜问,虽毕生事迹不如父亲那般传奇,但将穹南国管理得井井有条,百姓生活稳定安乐,也算是一代明君。
只有刚刚继任不久的第三代皇帝,星月城邦对他也没有太具体的报资料。只知道他年纪尚轻,虽然继承的皇位,但大部分政事还是由他的,也就是先帝姜问的母亲、开国大帝姜墨的妻子――田云姬来一手把持着。
对于这样一个名不符实的皇帝,姬月冰也没太放在心上。但对于他的名字,终究还是记得的。
穹南国第三代的皇帝,名字便是……姜白!
这会是一个巧合,重名同姓吗?
应该不能!
又或是白谎报姓名,假冒皇帝?
正常人都不敢!
姬月冰满脸震惊地望向白,不脱口道:“你……你就是穹的皇帝?!”
白仍是神色如常,朝着姬月冰微微一颌首,笑道:“姬姑娘,之前我也不是故意隐瞒的,还请你不要见怪才好。”
姬姑娘……
白没有继续称呼姬月冰为“月冰姑娘”,而是改成了“姬姑娘”。
之前可从没人对白提过姬月冰的姓氏,他突然一语道破,只能明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姬月冰的真实份。
姬月冰只觉得浑冰凉,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她一直以为自己将这个叫作白的年轻人玩弄在股掌之中,林轻歌提醒她不要轻敌的时候,她也并没能提起足够的心。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原来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其实一直都是自己……
啪嗒!
姬月冰四肢一软,酒杯便脱手而落。水酒洒在甲板上,忽有一片金凤梅花随风飘下,轻轻巧巧地正好陷到了酒水当郑下一秒,花瓣被酒水包裹其中,再也飞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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