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的,是红尘道主。品書網( . Vm)</p>
心?</p>
苏羽的心,跳动了一下。</p>
心,他可以失去。</p>
因为他还可以用生命领域重塑。</p>
甚至用起死回生,完成一丝重生。</p>
红尘道主取出一柄流淌着七彩之色的匕首,玩味的介绍道:“这呢,是石胎天子的尸体碎片,炼制而成的匕首。”</p>
“用它杀死的人,将是永恒归墟。”</p>
归墟……</p>
别人或许不理解,苏羽却任何人都明白。</p>
死,并非生命的终点。</p>
因为亡者可以复生。</p>
要么以生命领域,将其重新复活为生灵。</p>
要么以特殊手段,将其复活成为尸族。</p>
可归墟,那意味永恒消逝。</p>
一旦归墟,既无法复活成为生灵,更无法成为尸族。</p>
某种意义而言,归墟才是真正的死亡。</p>
苏羽的起死回生,不再有任何作用。</p>
哐当——</p>
红尘道主将匕首扔过来,道:“挖出你的心脏,放在木匣里。”</p>
一旦用此匕首挖出来。</p>
苏羽是真正的死亡。</p>
再无任何挽回余地。</p>
其实,红尘道主不确定能否成功。</p>
苏羽对于女儿的重视程度,不知有没有秦仙儿重要。</p>
苏彩儿远远凝望着苏羽。</p>
心有一丝冰凉划过,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应该到此为止了吧。</p>
她和苏羽之间的父女关系,浅薄而毫无基础。</p>
缺失十年的幼年时光,注定他们之间有一条无法填满的沟壑。</p>
她难以将苏羽视作生父。</p>
想必,苏羽也很难将她视作女儿吧。</p>
心如此想着,让她身躯一震的是,苏羽捡起了地的匕首。</p>
没有一丝犹豫。</p>
仿佛一切都应该理所应当般。</p>
秦仙儿拉住苏羽的胳膊,满面泪痕:“不要。”</p>
相伴苏羽多年,她已经从苏羽的眼神之,看懂了他的心。</p>
他,想救苏彩儿。</p>
苏羽手握匕首,仰头望着苍天,长长一叹。</p>
仿佛战斗沙场多年的士兵,立在苍凉的大地,发出如释重负的解脱。</p>
“你们赢了!”</p>
他缓缓道。</p>
这一刻,从未认输过的苏羽。</p>
人生里,第一次认输。</p>
因为,他们手里握着苏羽生命更宝贵的东西。</p>
苏彩儿!</p>
他和秦仙儿唯一的孩子。</p>
是他必须付出一切呵护和保护的孩子。</p>
生命固然可贵。</p>
又怎得过孩子呢?</p>
“我的心,可以给你,但,答应我,放掉她,放掉秦仙儿,放掉在场的所有人。”</p>
红尘道主眼前一亮,道:“当然,他们死与不死,其实不重要!”</p>
苏羽眼神锐利,道:“你在我身边多年,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不要给我玩字面游戏。”</p>
她根本没有正面回答。</p>
这连一个誓言都不算。</p>
红尘道主眼神凝了凝,道:“好吧,我发誓,绝对不取他们性命!”</p>
苏羽摇摇头,匕首徐徐放下,一身九彩之光重新大放。</p>
“你,并没打算放过他们。”苏羽冷然道。</p>
她可以不取,难道,她不能命令别人取吗?</p>
红尘道主,始终在不断玩弄字游戏,试图欺骗苏羽。</p>
可见,她根本未曾打算放过她们母女。</p>
既然如此,苏羽的死有何价值?</p>
他一死,不仅苏彩儿会死,秦仙儿同样会死。</p>
红尘道主神色慌乱,将苏彩儿的脖子勒得更紧。</p>
她暗暗恼火,跟苏羽这样的聪明人玩弄心计,实在太累了。</p>
自己任何算盘,都在对方预料。</p>
时间主宰沉声道:“好,老夫来发誓,只要你肯死,我发誓,绝不伤害、囚禁、威胁他们半分,从此她们在哪里,老夫退避三舍。”</p>
“此誓言,有效范围包括我自己,以及一切和我有直接、间接联系的所有人。”</p>
此誓言化作一道波动,直达九天深处,抵达冥冥存在之。</p>
如此,苏羽才重新握紧匕首。</p>
有此句誓言,秦仙儿她们获得暂时安全。</p>
“动手吧,用你的死,还你女儿的新生!”时间主宰道。</p>
苏羽重新抬起匕首,抵在自己胸口。</p>
这一刺下去,是永恒归墟。</p>
两百年的岁月。</p>
曾经的理想。</p>
昔日的恋人。</p>
过去的红颜。</p>
全都将成为泡影,成为黑暗,熄灭的烛火。</p>
成为一道生命挽留不住的叹息。</p>
“爹!让我死吧。”苏彩儿流着眼泪。</p>
“我也想活下来,但,我更想看到娘微笑着活下来。”</p>
“你如果死了,娘的脸再也不会有一丝微笑了。”</p>
苏彩儿望着苏羽,释然道:“我不是一个好女儿,爹不用为我做那么多,我不会恨你,不会怪你,不会怨你,真的。”</p>
苏羽没有说话,只是深深注视着苏彩儿。</p>
手掌轻轻一按,匕首插入了心间。</p>
其胸口,立刻灰暗一片,沦为石头。</p>
“爹!住手,你快住手!”苏彩儿瞳孔剧缩,尖叫道。</p>
苏羽没有停下,匕首一点一点扎入胸膛。</p>
其脸,带着歉意,带着为人父亲的成熟。</p>
“傻孩子,为人父母的,哪有让子女替自己去死的呢?”</p>
世间唯一无缘无故的爱,是亲情。</p>
父母可为子女,牺牲一切。</p>
包括自己。</p>
而不求任何回报。</p>
这,是亲情伟大之处,超越利益的连锁,超越价值的束缚,超越天地的规则。</p>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一直都想做一个好父亲。”</p>
匕首又插进一分。</p>
苏羽整个胸膛已经石化掉。</p>
那是匕首的缘故。</p>
匕首取自石胎天子的尸体,一旦杀人,必令人石化。</p>
“彩儿,对不起,没能一直陪你走下去……今后,和你娘好好过日子。”</p>
“不要报仇,平安好。”</p>
噗嗤——</p>
匕首一转,将其心剜了出来。</p>
苏羽手握那颗血红的心,将其放入了木匣。</p>
红尘道主隔空一卷,将木匣卷来。</p>
她面色大定,哈哈而笑:“总算拿到了!”</p>
她占据落雪衣,曾立下过和落雪衣的誓言,一定帮助她得到苏羽的心。</p>
如今,誓言完成。</p>
她如愿以偿,不再受誓言的束缚,可以离开落雪衣,逍遥天下。</p>
大笑,她望向苏羽。</p>
此刻的苏羽,还未死去。</p>
他头顶的油灯,维持着他最后一线生命。</p>
但,仅仅是一线而已。</p>
“呵呵,快去看你爹最后一眼吧!”红尘道主放开苏彩儿。</p>
后者两眼失神,跌跌撞撞的走过去。</p>
望着已经成为一尊石人,唯有双眼还残留波动的苏羽,苏彩儿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p>
一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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