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p>
利落！</p>
爽快！</p>
丝毫不拖泥带水！</p>
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不但拍傻了沙掌柜，同样拍傻了周围许许多多的人。 </p>
那一刻，包括樊掌柜在内，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p>
而更远一点的地方，一个个观望的酒客一哆嗦，手中琼杯玉盏掉落下来，噼里啪啦摔碎一地。</p>
很快，空气中彻底安静下来，只余下清风送来阵阵酒香，格外醉人。</p>
“你……你敢打我？”大约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打脸，好长一段时间，沙掌柜才回过神来，面色通红，双目喷火。</p>
“你有意见？”楚辰视而不见，一脸风轻云淡，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p>
“混账，我要杀了你！”巨大的屈辱之下，沙掌柜已经彻底失去理智。</p>
只是还不等他动手，骤然间。</p>
啪！</p>
又一声脆响，骤然间，眼珠子破碎一地。</p>
“什么情况？”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丝毫不比之前逊色，一时间，人群莫名喉咙发干。</p>
楚辰同样有些发愣，他这手还在半空没挥下去呢，没想到居然有人先一步出手了。</p>
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一只客客气气的樊掌柜！</p>
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樊掌柜比想象中更加不简单。</p>
除却为人处世的圆滑老练，他这才发现，樊掌柜赫然还是一名武者，货真价实的星耀境武者。</p>
“樊余道，你……”无端端又挨一巴掌，还是死对头樊余道，沙掌柜目光中的愤怒与杀意更见浓郁。</p>
“怎么？你觉得不该打？还是说，你想杀了我？”樊掌柜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在意沙掌柜的脸色。</p>
仿佛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武者，而非之前处心积虑、铢锱必较的生意人。</p>
“你……你给我等着！”看着此刻暗含煞气的樊掌柜，沙掌柜终于知道怕了。</p>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那个一直圆滑市侩的老好人，其实还是个星耀境、随手能拍死他的武者！</p>
心知硬扛下去绝对讨不了好，沙掌柜果断选择了避让。</p>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就此善罢甘休，否则的话，他不会往“映月荷塘”而去。</p>
“抱歉，让几位看笑话了。沙掌柜一时冲动，情急之下失言，还请诸位勿怪！”眼见沙掌柜前去搬救兵，樊掌柜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歉意道。</p>
几女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p>
“掌柜言重了，区区小事，我等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见樊掌柜不似作伪，楚辰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同时也对眼前的矮胖中年多了几分认同。</p>
原本依照樊掌柜与沙掌柜之间势同水火的关系，樊掌柜完全可以不出手干预，甚至在一边推波助澜，让事件进一步恶化。</p>
那样发展到最后，沙掌柜是铁定要倒霉的。如此，樊掌柜将兵不血刃拿下沙掌柜，荣升长老宝座。</p>
然而樊掌柜却没有那样做，舍却了那百利而无一害的做法，他做出了一个看似愚蠢的决定。</p>
他出手了，直接打了沙掌柜一巴掌！</p>
随后，又真挚的道歉，平息了楚辰的怒火。</p>
可以说，他这样做根本就是保了沙掌柜一命，结合双方之间的竞争关系，看上去这种举动简直蠢到家了。</p>
但偏偏就因为此，楚辰对他反倒是多了几分认同，也高看了几分。</p>
识大体，顾大局！</p>
关键时刻懂得取舍，能够放下私人恩怨，待人以诚！</p>
这是在圆滑老练之外，楚辰对樊掌柜全新的评价。看上去似乎很简单，但能做到的人却是不多！</p>
和楚辰一样，碧凝洛颖还有赤月个个都是七窍玲珑心，自然也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是以看向樊掌柜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敬重。</p>
倒是于玲玲几人还傻乎乎的愣着，根本都没回过神来。</p>
“楚老弟这样说，樊某算是放心了。不管怎么说，诸位放心，今日之事，樊某必定会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p>
见楚辰没有深究的意思，樊掌柜悄悄松了口气。</p>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敢想怎么获得寒衣公主的支持了！</p>
发生了这种事，能够将事件平息，不引来寒衣公主的恶感，已经是难能可贵。</p>
至于“明皇钦点”的将来……诶，以后再说吧！</p>
按照樊掌柜的意思，原本是要招呼楚辰一行人去别处的。只是事情闹到这份上，都动手扇人了，楚辰反倒有些不想走。</p>
和他一样，碧凝几人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p>
“掌柜好意我等心领了，只是在下还想多呆一会，正好看看里面究竟是何方神圣！”婉拒了樊掌柜去他处的建议，楚辰静静在原地等待。</p>
见状，樊掌柜也没奈何，只能同样在原地等待起来。</p>
不过话说回来，楚辰这样的决定对他是有好处的！</p>
看楚辰这意思，显然是不愿善罢甘休，要追究到底了。如此一来，沙掌柜是铁定要倒霉的。</p>
至于楚辰能不能拿住沙掌柜……</p>
笑话，沙掌柜的靠山再大，能大得过名满大乾的寒衣公主？</p>
可以预见的是，沙掌柜基本上已经在竞争中出局了，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他太过狂妄，太过自以为是！</p>
连对面是什么人都没弄清楚就敢往死了得罪，如此愚蠢的行径，他不死谁死？</p>
也不想想，他樊余道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吗？</p>
如果真是一群普通人，他会眼巴巴的凑上去，会望眼欲穿的将“映月荷塘”空出来？</p>
静静的等待中，很快，沙掌柜已经带着一帮人出来。</p>
“就这些人？”一个照面，萧先生面色不自觉的沉了下来。</p>
“就是他们，他们说的，要让诸位大人滚出来磕头赔罪，小的气不过，反驳了两句，结果他们就打人了！”沙掌柜巧舌如簧，处处添油加醋，看上去十足的奴才相。</p>
闻言，楚辰冷笑一声，也不反驳。</p>
樊掌柜更是心道“自作孽，不可活”，索性转过身去，来个眼不见为净。</p>
“他说的都是真的？”盯着楚辰的双眼，萧先生淡淡道。</p>
“如果我说不是，先生会信吗？”楚辰笑了笑，不置可否。</p>
“我信！”出人意料的，萧先生笃定道，说完也不管沙掌柜错愕的脸，又道：“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强烈的剑意。而真正的剑者，不屑于撒谎！”</p>
“先生谬赞，楚辰相信，先生同样是位出色的剑者！”楚辰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躬身一礼。</p>
这不是害怕，更加不是屈服！</p>
这是对强者必要的恭敬！</p>
况且，就这几句话展现出来的磊落，便只得他行这一礼。</p>
“素闻天阳学府最近出了一位绝世天才，纵横捭阖，盖压同代。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楚辰吧？”萧先生毫不避讳受了楚辰一礼，面色稍稍平缓道。</p>
“正是区区在下，不知先生如何称呼？”</p>
“雪月剑宗，名讳早已不记，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称呼一声萧先生。”</p>
“原来是雪月剑宗的萧先生。素闻雪月剑宗之人淡泊名利，一心追求追求至高无上的剑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楚辰笑道，不亢不卑，客套中又带着真心的赞许。</p>
说实话，两名剑者之间的对话真心没意思。</p>
干巴巴的，听得人想睡觉不说。最让人难过的是，说了好一会，众人也没闹明白二人之间的关系。</p>
说是友吧？</p>
看上去似乎不像，因为二人之间一点没有那种亲密与默契，反而许多时候针锋麦芒相对。</p>
说是敌吧？</p>
好像也不是。因为至始至终二人相互没有敌意，反倒彼此有种欣赏。</p>
只是，初次见面就聊了这么久，怎么看也不像是路人啊！</p>
于是乎，人群有点懵了！</p>
好在对话时间也不长，萧先生最后一句话总算让大家精神了一些。</p>
“凭你的资质，继续呆在天阳学府已经有些浪费了。不嫌弃的话，雪月剑宗随时欢迎你的到来。”</p>
一句话后，萧先生径直离开，什么都没有留下。</p>
人群目光复杂，羡慕嫉妒无以言表！</p>
楚辰倒是没什么反应，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态势。</p>
而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开口了。</p>
“果然世事无常啊！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不知为何，看到楚兄的第一眼，北某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掉你！”</p>
说话之人，北海云，大皇子麾下第一智囊人物。</p>
一开口，便是火药味十足！</p>
“是吗？说来也怪，楚某也同样有这种感觉呢！不知北兄可否解惑一二呢？”楚辰淡然一笑，目光与北海云隔空相撞。</p>
那一瞬，仿佛虚空中响起闷雷，火光四溅！</p>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对我的身份充满了怀疑！”短暂的静默后，北海云闭上双眼，淡淡笑道。</p>
“你的眼神也告诉我，你不是第一次见到我！”楚辰不置可否，同样闭上双眼，语气无比笃定。</p>
几乎同样的两句话后，空间再一次安静下来。</p>
在场，恐怕除了两位当事人自己，没人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p>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等待着即将迸射的火花！</p>
偏偏就在这静默之中，“咚”，某处箜篌之音响起，奏出的却非缠绵悱恻的靡靡之音，而是一曲盛世铁血战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