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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之始卷 第九章 弓试

烽火山河 俱归尘 6028 2024-02-09 23:05

  在嘈杂议论声中,第一场比试,开始了。

  这一轮的规则很简单,箭靶在五十步之外,一人三箭,中靶者晋。

  “这未免也太简单了点吧?是看不起我们?”韩进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我先拔头筹!”话音刚落,他的箭便呼啸着离弦而去,他甚至可以想象中靶时人群喝彩的声音。可箭在触及箭靶的瞬间,忽然被弹开了。

  “这怎么可能?!”韩进吃了一惊,却没有犹豫,随即张弓射出第二箭。箭支命中靶心,但摇晃了几下之后还是掉了下来。

  “是南疆铁藤所制的箭靶吧。”孙郃忽然说,南疆铁藤甲造价低廉,虽然有个难以抹去的缺点,但它的强度甚至可以媲美幽北先登死士的重甲,别说是弓箭,就算是长刀也不一定能把它劈开。“用这种东西来做箭靶,大概是想考验我们的臂力。”

  “许大人可真是有心,居然找来南疆铁藤来制作箭靶。”谢安远看了看许富安。

  “谢公子吩咐事情,总要让谢公子满意不是?”许富安笑道。

  韩进深吸了一口气,他并没有急于射出最后一箭,既然知道了箭靶是铁藤所制,那便要拿出点真本事来了。他用力开弓,手臂肌肉随之隆起,脸几乎扭作一团,然后咬牙切齿的射出这一箭,箭在靶上不断颤动,虽没入不深,但终究还是停在了箭靶上。

  “这东西怎么可能射进去嘛。”有人连射三箭,却一箭未中,低声抱怨着离开了校场。

  “哟,小兄弟,要我帮你拉弓吗?”一个魁梧的男人俯下身子冷笑着看着苏惊尘,他比苏惊尘整整高了两个头,他把脸整个的压下来,苏惊尘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还有重重的压力。

  “不用。”苏惊尘冷冷的说。

  “是吗?”男人直起腰,缓缓拉开弓,一箭中靶,虽不是靶心,可那支箭却深深没入了铁藤之中。他转过头,炫耀般的看着苏惊尘。

  苏惊尘没有理会他,张弓搭箭,他的眼里只有那个箭靶。箭贴着风不断飞行,准确无误的贯穿了靶心。男人的脸色很难看,他冷哼一声,转过头看着一边。

  一个裁判模样的人走到箭靶旁边,一个个查看,若是合格,他就会用朱红色的毛笔在箭靶上重重画上一笔,若不合格,就用黑色的毛笔画上一笔。最后一个箭靶是苏惊尘的,男人走到箭靶旁,发现整个箭头都没入的箭靶中,他下意识的偏头看了看,随即一愣,然后用朱红色的毛笔重重一画,转身离开了。

  在箭靶背后,那支箭尖早已被生生崩断的箭暴露在阳光下。

  第一轮比试结束,十六人仅剩八人,王石大声宣读着他们的名字,仆从们飞快上场,一个个的撤下箭靶,同时准备着下一场比赛所需要的东西。看台上的四人有说有笑,波澜不惊,似乎现在赛场上的结果都在他们的预料中。许富安抬手敬酒,脸上的笑久久不散,心里却在暗暗吃惊那个瘦弱少年的弓术,还有谢安远看人的眼光,到底他本就眼光毒辣,还是只是巧合?

  “第二轮比试,”是王石的声音,“仍旧是每人三箭,使百步外陶盘碎裂者晋。”

  “请诸位注意,本场比试是逐个进行,”王石又说,“叫到名字的人,请立于此线后。”

  孙郃低头看了看,脚下果然有一条小小的浅沟,百步外,陶盘正被缓缓悬挂起来。

  “苏惊尘。”

  就在这时候,忽然起风了。谢安远皱了皱眉,问:“需要暂停吗?”

  “是怕影响那个少年吗?”许富安半眯着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若是谢公子想到话,自然是可以。”

  “我想许大人是误会了我的意思,那我重新说一次,若他三矢发毕,风未停,需要暂停吗?”谢安远转头看着许富安,满脸笑意。

  “谢公子这是何意?”赵封一脸疑惑。

  许富安也疑惑,换做常人,应该极力避免这种不利的情况才对,可谢安远却好像要把自己,或者说那个少年,往更难的路上逼。

  “看看他够不够格,当这个英雄。”

  苏惊尘抬弓站定,风好像并没有影响到他,他轻呼一口气,举弓疾射,动作快的让人难以看清,箭在陶盘正中心开了个洞,却没有碎开,只是在风中不断摆动。苏惊尘稍稍有些吃惊,看来这个陶盘跟第一轮的箭靶一样,都不简单。

  许富安捋了捋胡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如果说第一场比的是力道,那第二场比的就是射箭的精准度,当然如果对自己的臂力有自信,也可以直接用箭把陶盘击碎,但这样的难度将会是之前的几倍不止,因为那个陶盘是特制的,除去边上一小圈是真正用来定型的陶之外,中间的大部分都是潮湿厚重的胶泥,百步之外能把它直接击碎的弓箭手这世上能有几个?这也是许富安一次小小的赌博,他赌孙郃在射出第一箭之后就会觉察陶盘的猫腻,或许连第一箭都不用,而至于其他人,能看出来的又有几人呢?

  苏惊尘犹豫了一下,忽然把剩下的两支箭都搭了上去,然后缓缓举起弓。

  “想用两支箭来增加命中的范围强行把陶盘击碎吗?”谢安远一愣。

  许富安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谢公子呀,看来,你输定了。

  “两支箭之间的角度稍微大了点,这样更分散不仅不能击碎陶盘,甚至还可能会脱靶,”孙郃看着少年的姿势想,“不,不对!他是要……”

  苏惊尘松开了挽住弓的手,两支箭同时离弦,又同时一上一下命中陶盘,陶盘应声而碎,化成了无数小碎块。

  “好!”孙郃暗暗赞叹,双箭齐射还那么准,到是个练弓的好苗子。

  “他居然能看出来陶盘的猫腻?!”许富安的笑僵住片刻,但马上又恢复正常。

  “嘁,”之前那个魁梧的男人满脸不服气,在他眼里像苏惊尘这样瘦小的人似乎不应该有如此本事,“看老子一箭就能把那玩意射碎!”他恶狠狠的说。

  “胡亢平。”

  刚听到自己的名字,男人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迫切的想要证明刚刚自己说的话。只见他抬弓起射,架势十足,就连射出去的箭都带着风,可一连三箭,他连都没有一箭命中陶盘,仅仅有一箭是因为强烈的箭风让陶盘轻轻摇晃了几下,很快又归于平静。

  “这怎么可能!”他挥动着手中的弓,忽然怒吼,“都是这把破弓!快!给我换一把弓!”

  王石忽然从抓住胡亢平的肩膀,额上青筋暴起,冷着个脸说:“这位少侠,若要闹事的话,先考虑好后果。”

  胡亢平本想发作,可是他的肩膀却被死死的抓住了,这个男人的手劲之大竟然连自己都挣脱不开,若是动手,恐怕自己的整条手臂都会被扭断,他只好不再挣扎,王石也不为难他,松开了手。胡亢平强压着怒气离了校场,来到围观的人群边,他忽然回头,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离开了,也不管身边的人是怎么议论他的。

  接下来的五人无一例外都没有把陶盘击碎,他们要么咬牙切齿,说这比试分明就是耍人,要么垂头丧气,觉得自己的弓术还不到家,这其中也包括张凌找来的“小神弓”伏商,伏商的脸色很难看,没想到这次的比赛中藏着那么多玄机,先是铁藤箭靶,现在又是胶泥所做的陶盘,若是有些准备的话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尴尬境地。张凌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那颗夜明珠是他爹的心爱之物,且不说价值,输掉的话……想着想着,他忽然起身,恶狠狠的说了句“废物!什么狗屁小神弓”,然后拂袖离开了。

  而就在这时候,孙郃发现了这场比试规则的漏洞:只要陶盘碎裂,并没有说要这怎样使它碎裂,那么只要切断那根悬挂陶盘的长线让陶盘摔碎就行,虽然那也不是件易事,但比起直接击碎陶盘还是简单多了。不只是他,李义也发现了,他弓术不差,尤为突出“准”这个字,百步之外穿杨射柳,百发百中,也不过手到擒来。也正是这个原因,赵封找上了他。

  只是,他射箭需要瞄准的时间太久了,风,阳光,注意力,等等等等一系列的因素,只有这些都是最佳状态的时候,他才会射出他最自信的一箭。

  终于,到他上场了。

  李义在上前站定,缓缓拉开弓,他调整呼吸,把心跳压得很慢,仔细听着风的声音,确定风的流向,连校场外人群说话的声音都因为他变小了,生怕打扰到了他。李义持弓的手微微抖动着,良久,他像是抓住了什么,一下子松开拉弦的手指,箭顺着风的轨迹,利落的切断了悬挂陶盘的长线,陶盘落地应声而碎,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最后是孙郃,他上场,张弓搭箭,瞄准,射击,动作一气呵成,用的时间连李义的五分之一都不到,但他同样切断长线,让陶盘碎开了。李义愣了愣,干咳几声,想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王石走到他们身边,客套的说了句,“恭喜三位,”然后顿了顿,又说,“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场比试,规则依旧简单,诸位依次上场,谁射中的猎物最多,便是最后的胜者,但只需注意一点,我们只供给四十支箭,诸位要自己带在身上也行,我安排下人给你们拿箭囊也行。”

  李义微微点头,四十支箭,带在身上会是不小的负担,对于速射来讲肯定会造成一定的影响,一般人都会选择前者吧。而苏惊尘仍旧沉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孙郃开口了。

  “猎物?什么猎物?”他下意识的问,有前面两场比试,那么这最后一场比试肯定也不会简单。

  “马上你们就知道了。”王石笑着说。

  “那万一,射中的猎物数量一样怎么办?”李义问,看台上的赵封也问。

  “到时候许大人自会评判。”王石回答。

  “那便平分那三百两黄金,共拔头筹。”许富安大笑,“谢公子意下如何?”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谢安远举起酒杯轻抿一口,笑着说,“若是他们共拔头筹,也算我输,二位便去分我那一千五百两黄金。”

  “谢公子豪气!我敬你一杯!”赵封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许富安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谢安远说:“谢公子就那么自信?”

  “那是自然。”

  “好!就冲谢公子这份自信,老夫也敬谢公子一杯。”说罢,许富安也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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