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来的？;
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伤，下巴也被卸了，挣扎间，哈喇子淌了一身，只会;啊啊啊;的瞎叫唤，谁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看眼神，也看明白了。
要么威胁，要么恐吓，要么装腔作势，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可能了。
;说不出话，点头摇头总会吧。;
唐如珠在身后的凳子上落座，慵懒的靠着桌子，居高临下与满目愤恨的几人对视，也让她想起了一句话——
要是眼神能杀死人，估计这会她已经死好几遭了。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兴许还能留个全尸，不配合的话，你们的脑袋和四肢，只怕要和身子脱离了。;
如愿从他们眼中看到震惊，唐如珠笑了，即便他们依旧不肯承认，也能确定他们的身份了。
;我记得，西域有条自建国以来就有的规定，传承至今，依旧刻在每个西域人的脑子里，作为世世代代的传承看你们的反应，说明我没记错。
这条规矩好像是凡是西域人，不论死前如何，死后必须留全尸，才能入土为安，否则，只能落得曝尸荒漠的下场，成为荒漠中的孤魂野鬼，彻底与西域脱离，名字连同过往经历，都会被一一抹杀，就好似，世间并无这号人。
我说的可有错？;
有没有错，他们都不敢有所反应，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垂首挪开视线，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啊。
唐如珠笑着起身。
;我时间有限，没工夫浪费在你们身上，我不知你们是怎么混过境的，也不知边关出了何事，但我已经不计前嫌给过机会，是你们自己不要的，也就怪不得我了，阿蚌。;
;是。;
;处理干净些，别脏了地方，已经叨扰了掌柜的许久，不好再给他惹麻烦，我们走了，生意还得照做。;
;是，奴婢明白。;
经过她时，唐如珠贴着她耳朵，轻声补充了一句——
;留个活口。;
剩的到地方再想办法抓人带路了，巧的话还行，不巧，可是够麻烦的。
阿蚌颔首，拖着一群健硕如石的大男人还能健步如飞。
;掌柜的，借用一下后院，事后会给你清理干净。;
躲在柜台下的掌柜的已经吓的不敢说话了，只伸出只大汗淋漓的手摆了摆，接着又缩了回去。
一行人离开客栈，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路上二皇子就在找机会靠近，奈何她身边围满了人，说说笑笑的，连道缝隙都找不着，更别说混进去了。
他本身，就是个局外人。
京城燕王府。
煎熬了三天的燕无归总算收到了徐啸凡的消息，从他的信中，了解到了如珠的情况。
他们的确遇到了雪崩，为了救老二那个蠢货，如珠把自己的马给了他，自己被积雪堵在了山洞，好在除了些皮外伤之外，没有大碍，过不了多久就能醒了，只是身体进了寒气，得将养一段时间。
将养？
燕无归头疼的揉揉眉心，反手将信扣在了桌上，不用想都知道，以如珠的性子，闲的下来才怪，只怕一睁眼，就吵着闹着上路了，南星和阿蚌，碍于身份，压根拿她没办法。
;能有现在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人还活着。;
莫老在旁附和。
是啊，至少人还活着
燕无归吸了口气，又重重吐了出去，手一扬，桌上的信洋洋洒洒落到了一旁的火盆里，眨眼间便化为了灰烬。
;暗影回了？;
莫老点点头。
;今儿个一大早回的，小兔崽子，你到底让他去哪了，需得跑这么远，老夫见他一人归，入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关起门来沐浴，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别扭的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竟然是一人归。
燕无归眯眸，他还以为，似何锦这般有野心，有贪欲的女人，几经折腾都好好活下来了，命如此之大，竟就甘心这么死了？
;莫老，劳驾你带人去乱葬岗和义庄走一遭，刚扔过去也不用翻找，倘若看不到人;
;你怀疑她没死？;
莫老挑眉，放下手中茶盏。
;不是，要老夫办事也可以，你好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暗影跟你多年，办事能力有目共睹，他亲自督办，你都信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也值得你如此费心。;
;她可不是一般的小丫头。;
燕无归笑，手指在桌上轻点。
;有胆子进京，能将性命都豁出去的狠心人，会是善茬？她惜命的很，又诡计多端，骗过了多少人的眼睛，否则早死多少次了，不得不防。;
莫老捋着胡子眨眨眼，脾气有些许暴躁。
;说了半天，你个小兔崽子不还没告诉老夫究竟出了何事么！;
;急什么。;
燕无归淡淡看他一眼，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明扼要说了一遍，包括让暗影去办的事，也如实说了，意料之中看到他难掩惊愕的神情。
;你你！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你如此折辱于她，还有脸面活下来才怪！;
京郊城隍庙是什么地方，里面窝着的都是城中最低等的破落乞丐，这些人荤素不忌，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残忍狠毒，落到他们手里，焉能有命在啊！
;折辱？;
燕无归一脸淡然。
;是她先触及了我的底线，况且，我不是没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要的，也是她自己要求，见见这世上最污秽的地方，我又岂能不满足她的愿望呢，让暗影带她离开前，我就明确说过，活的下活不下，都是她的造化。;
此刻的他，仿佛又变回了几年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莫老叹了口气，知道劝服不了他，说再多也起不到用处。
谁叫唐丫头是他心头至宝呢，龙有逆鳞，碰者只有死路一条。
;得了得了，就当老夫欠你的，先说好，老夫离开期间，你就老么实在府中待着，哪都不许去，老夫回来要是看不到你人，当心老夫告你黑状！;
我拿你没办法，总有人治得了你！
燕无归已经过了莽撞冲动的时期，况且眼下又收到了确切消息，在处理完京城的麻烦之前，暂时还不会离京。
他可没忘了，还有七皇子的账未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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