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和白王府沾亲带故可不容易
那一日白王府里,一众随从鱼贯而入,手里捧着不少或轻或重的宝贝。
往白王府里送东西的不在少数,只是段惊澜却很少收礼。冬夏是第一次见这场景,兴冲冲地跑回了谭风院:“王妃,外头送来了好些宝贝呢!”
云危画兴致阑珊:“送给谁的?”
“给白王殿下。”冬夏道,“说是从康王府送来的,答谢咱们殿下的恩情。”
在一旁侍奉的舒心听了,道:“这也奇了,白王殿下于康王府有什么恩情?上次的牢狱之灾也不见殿下从中斡旋,怎么送礼送到殿下那儿了。”
云危画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茶盏,眉头紧锁。康王府送来的,莫非是得了云长依的授意?
恰在这时,前院的管家跑了过来:“娘娘,殿下请您到前边呢。”
“正好,去看看吧。”
云危画到前厅的时候,段惊澜正坐在太师椅上等她。见她过来,便用下巴点了点摆在面前的那些金银玉器:“康王府送你的。”
云危画扫了眼那些礼物,确实都是世上少有的宝贝:“不是送给殿下的吗?”
段惊澜没有直接回应,只是说道:“若你不要,便退回去。”
这时,从康王府来的小厮听了,便急道:“白王殿下,我们王妃说了,其他的礼物您都可以退回来,只是这一份,还望您一定收下。”
他身子微微欠着,一手指向身后最大的一个红色雕花箱子,足有半个人高。看起来,里头确实是什么特殊的宝贝。
而段惊澜不见喜色:“本王收与不收,还需得听康王妃的意思了?”
他的语气和缓却又暗藏杀机,将气势暗含在淡淡的愠怒之中,像极了棉絮里藏的针。
那小厮吓得赶紧闭了嘴。
云危画便道:“那臣女便只要这一个,可以吗?”
段惊澜点了点头。
“那件留下,其他的就原样退还给康王府吧。”云危画走到那小厮的跟前,又轻声补充了一句,“回去就说,东西白王殿下收了。”
“是,小的明白。”
康王府的人走了之后,云危画就赶紧让人把东西抬进了谭风院。段惊澜看了看她的背影,欲语不语,最后也只是转身离开了。
云长依特地嘱咐这东西一定要白王殿下收下,想来是什么特殊的物件。可康王府和丞相府里,又会有什么非收不可的稀罕物呢?
“王妃怎么抬回来个这么大的物件?”冬夏惊奇道。
“里面可能是很稀罕的东西,便请殿下赏我了。”云危画绕着那箱子绕了两圈,“康王妃特地叮嘱殿下要把这个收下,我总觉得有些不妥……也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不管怎么说,云长依应该没有在礼物里下毒的胆量……
也没有谋害白王的理由。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这时,云危画已经将箱子上挂的铜制小锁扭开了。
冬夏闻言,抽出腰间的佩剑,将云危画护在身后:“王妃离得远些,让冬夏打开瞧瞧。”
舒心也赶忙扶着云危画后退了几步。
冬夏小心翼翼地靠近礼箱,那一副警惕的模样带着云危画也紧张了起来:“冬夏,小心些。”
“恩。”
铜制的小锁在箱子上边泛着苍黄的光,冬夏将剑横着夹进缝儿里,迅速又用力地一挑,木箱的盖子随机被打开了。
很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暗箭,没有毒气,也没有吃人的巨兽。
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冬夏皱眉,还是很谨慎,捂着口鼻握着剑、一步步走到了箱子跟前,眼睛往里一瞟。
只看了一眼,甚至只看到一点点画面,她便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她的剑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箱子:“天哪……王妃,你看、你看……”
被冬夏这样剧烈的反应吓到,云危画又是狐疑又是警惕,赶忙上前:“怎么了?”
她和舒心一并走到了箱子跟前,俯身往里头看去。
“呀!”舒心扫了一眼就赶紧捂住了眼睛!
云危画十指紧握,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箱子里的“大礼”。
那是一个人。
一个浑身赤倮、身上只铺了一条白色绒毯的女人。
箱子里的女人还在熟睡,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凹凸有致的身体曝露在他人眼里。
“王妃快别看了!”冬夏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将盖子重新合上,“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女人,脏了王妃的眼。”
云危画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认得这个人。”
“小姐认得?”舒心方才只是扫了一眼,并没看出里头那姑娘长得什么模样。
“你们也都认得,”云危画冷笑道,“她曾是我的好妹妹——南宫卿安!”
“什么?”冬夏大惊,“康王妃竟然送这样的女人过来!?”
冬夏之所以用“这样的”来形容南宫卿安,是因为在她跟踪南宫卿安的那段时间里,亲眼见过这个女人如何在厉王与项北辕两个男人之间周旋,见过这个女人如何一边与一个男人鱼水之欢、一边又对另一个男人诉说痴情衷肠。
她知道南宫卿安的秘密,可其他人并不知道。
舒心满脸疑惑地往冬夏那边看了一眼,并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云危画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笑道:“刚好,云长依这个礼送的确实不错。”
冬夏并不能明白云危画的意思。要换做别的女人,生气都还来不及呢!于是她问:“王妃何出此言?”
云危画挑了挑眉:“冬夏,你去找几个小厮过来,将这礼物——抬到项大学士的府上!就说,是康王妃送给项公子的。”
冬夏闻言,立即应道:“好,属下这就去。”
云长依想用南宫卿安来挑拨她和白王殿下的感情,或者说想靠这一点和白王府沾亲带故——这可不是什么聪明的主意。
既然人已经送上门了,总不能让她们空手而归才好。
南宫卿安如今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若是再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项北辕的跟前。那时候,项北辕对南宫卿安还会像上一世那般痴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