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非要逼到如此吗?
可终于还是晚了。
看到信号弹后,段惊澜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了潋滟阁,三两下将云危画从刺客的手中
救出:“太妃呢!”
他急急问道。
方才云危画一只被捂着嘴,因为无法呼吸已经开始头晕目眩,她虚晃地指了指前
方:“快……快去救太妃!”
身着华服的夫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段惊澜冲上去的时候,文太妃唇色青紫,已经……没了呼吸。
男人的瞳子迅速而细微地颤动,文太妃、他的母亲……死了!
“太妃怎么样!?”已经从眩晕中缓过来的云危画立刻冲上前,为文太妃把脉。
脉象已经停了。
是在很短暂的时间里。
云危画根本无法想象是怎样的剧毒能在顷刻之间夺人性命!
或者说……难道文太妃早已经中毒?只是恰好在此刻毒发的?
“不,不可能……”云危画摇头,沉痛地将文太妃的手腕放下,“这太快了……我不信!
一定还有办法可以救太妃的!”
――如果是用她的血,一定可以解毒才对。太妃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
匆忙之下,她拔下了发鬓上的簪子,认准了自己的手腕便割下去!
“等等!”段惊澜想阻止她,可血色已经从云危画的腕上溢出。
云危画将血一点点喂到文太妃的嘴里,文太妃的脸色也确实正在慢慢好转――她嘴唇
上的青紫已经渐渐消下去了,这是毒素正一点点被解掉的证明。
可是,文太妃却并没有因此醒来。
她的心脏依然没有搏动,她的呼吸依然没有开始,她脖颈处、腋窝处、手腕处也依
然察觉不到血脉涌动。
“怎么会……”
云危画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强劲的毒药――悄无声息地、又迅猛地发作。
或许,如果喂给太妃的毒血再多一些,会否有转机呢?
云危画被划伤的那只手,因为疼痛而不停的颤抖,她忍着剧痛,又一次将簪子比对
到手腕上――
可这一次,她的动作,立刻被段惊澜按了下来。
他警惕地看向她。
“怎么了?为什么拦我?”云危画不解。
段惊澜的手一沉,垂眸的时候掩住了眼底的一切复杂的神色。
“你的血自然能解百毒。”段惊澜淡淡说着,“但是,它救不了人的性命――太妃,已
经去了。”
已经去了。
确实是没有挽救的法子了。
这世上或许有无数的药物,有无数治疗伤痛的法子。可却从未有过起死回生的法子。
听到段惊澜亲口说出了事实,云危画终于接受了这件事,她好像在一瞬间失去了所
有了力量,泄气一般蹲在了地上,守着文太妃尚且有些许余温的身体。
“都怪我……”云危画的双手搓着文太妃的手,好像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挽留一下她的
脉搏一般,“都怪我,如果我当时反应快些,或许太妃就不会因毒而亡了……”
一刻钟前还在与自己寒暄着的人,忽然就消失了。
――消失的突然、彻底。让人猝不及防,又恍然间以为是幻觉。
可生命停止的所有证据都在自己的眼前,呼吸、心脏,全都停止――所有的这些证
据,让你根本无法欺骗自己那是幻觉。
人来人往,生命的来来去去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云危画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生死。可今天才忽然明白,肉体上的死亡或许寻常又平
淡,可真正让人觉得痛苦的“死亡”却并非来源于肉体,而在于死亡来临后,亡者再
也没有了明天,生者却要抱着关于亡者的回忆独自行进下去。
她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文太妃的手,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一点点的消失。忽然,她惊
叫了一声,手蓦地弹开!
“怎么了?”段惊澜急切地问。
“疼,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云危画的手心,被某样尖锐的东西划开了一道细微的
口子。
段惊澜望向文太妃的手。
在文太妃的手腕上,带着刚刚得到的淬血玉佛串,佛串上,隐约有着微小的光点。
段惊澜的视线在看到那佛串的时候有一阵恍惚,想去触碰,却又倏地收回手。
“殿下发现什么了吗?”看到段惊澜的神色一点点变得严肃,云危画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抬手,想要去拾起太妃手上戴着的佛串。
段惊澜没有拦她,却提醒道:“小心,上面有东西。”
那猩红色的佛串圆润而有光泽,云危画小心将它从文太妃的手腕摘下,放在余晖下
仔仔细细地瞧。果真在几个珠子上,找到了类似于刀片的东西。
――它比刀片更薄,也比刀片更小。
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不能发现那东西的存在。
一个被作为贺礼送上来的佛串,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危险的东西呢?
段惊澜和云危画都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寻常。
云危画用银簪小心地点了点那刀片,簪子的尖端处立刻变黑、发出了“滋滋滋”地声
响――有毒!
如果不是云危画有毒血护身,恐怕她现在也已经变成一个死人了!!
现在云危画明白了,为什么文太妃会在顷刻间死亡――毒素是直接划破了文太妃的皮
肤入血的,这样的毒,发作更快、更狠。再加上这刀片上涂的本身就是剧毒!故而
文太妃在戴上手串后不到片刻,就毒发身亡了!
云危画双手颤抖着,将银簪和佛串统统一扔:“到底是谁会有这么狠毒的心思!”
段惊澜脸色铁青,他的脑海里,已经很快具现了罪魁祸首!
会是谁呢?
将毒药使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有此刻还在新房里端坐着的新娘了!
好,真是很好。
谢祁设计杀害了定王,而韩夕雾又借着这佛串毒杀了他的生母!而这两个人效命于
谁呢?
段惊澜心中冷笑一声。
――楼释,你非要逼到如此么?
墨袍男人站起身,宽大的衣袍挡住了云危画眼前的夕阳。他声音低沉:“呆在这
里,别出去。”
说罢,墨袍的男子转过身,往白王府门口的另一处庭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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