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有些为难，“我手机在外面，您先等等，我去给您取。”

　　聂倾倾目送护士离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等护士给自己取手机。

　　没一会儿，护士拿着一部白色手机进来，递给聂倾倾，“聂小姐，这是我的手机。”

　　聂倾倾输入荣寒城手机号，拨了出去，没过几秒，就被接起。

　　“喂，荣寒城・・・”

　　那端没说话，停顿几秒，才传来一道男声：“聂小姐，我是褚夜，老大刚刚在休息室已经睡下了，您如果有事找，我去叫老大。”

　　“不不，不用，既然他已经睡了就不打扰他。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谢谢聂小姐！”

　　“不客气。”

　　挂了电话，聂倾倾把手机还给女护士，道谢，把被子往上拉了点，盖住脖子。

　　她习惯这么睡。

　　帝华国际大厦88层

　　褚夜收了手机，转身，回到特助办公室。

　　陈禹正伏案，双眼血红的盯着文件夹上一行行字，飞快扫视，台灯的光打在他脸颊，衬的他脸色有几分煞白。

　　就连褚夜走过去，陈禹也没抬头。

　　褚夜叹了口气，拿开陈禹面前文件夹，“今晚就到这，先休息。”

　　陈禹这个样子看文件，已经持续快五个小时，熬的双眼血红。

　　从回到帝华国际大厦开始，陈禹就这个样子，一份份看文件，丝毫不停歇。

　　文件被拿走，陈禹就好像被人抽了全身力气一样，瘫倒在椅子上，他腥红的双眸看了褚夜一眼，阖上，两滴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褚夜心里一叹，他跟陈禹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陈禹流过泪。

　　这样的陈禹，太让人心疼。

　　“陈禹，老大一定会好起来！”褚夜沉声说道，像是安慰陈禹，又好像是安慰自己。

　　那可是他们老大！无所不能的老大！他们的信念支柱！

　　他一定会醒！

　　带着他们继续把帝华做大做强！

　　陈禹抬袖，一抹眼泪，郑重点头，“对！老大一定会醒！对了褚夜，荣立那边有消息了吗？”

　　张医生没办法让老大醒过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荣立那边，只要荣立找到那位老先生，老大就有救！

　　褚夜摇摇头，“还没有。”

　　如果有消息了，荣立一定会先给自己打招呼，现在还没消息，可见是还没找到。

　　张医生给的地址他大约有点印象，是长安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人迹罕至，而且现在是夜晚，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在那里找人，不是那么容易。

　　“没事没事，荣立一定会找到那位老先生！”陈禹一边站起一边絮叨安慰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焦灼的心安定一点。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

　　陈禹去特助办公室沙发躺下，室内有空调，温度正合适，所以他只盖了一条毛毯，躺下很久，还是没睡着，越想睡，越睡不着，翻来覆去，看的褚夜都替他难受。

　　无奈，陈禹只好爬起来，吃了一颗安眠药，才慢慢睡着。

　　他睡着了，褚夜却睡不着。

　　窗外可以看到霓虹长明的京城街道，一眼望去，延伸很长，都快与远处天边连在一起。

　　褚夜十指如飞，在键盘上敲打，他的键盘刻意做的无声，所以就算在十分安静的特助办公室，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在找张医生给的那位老先生资料。

　　如果人已经死亡，个人档案上会标注“已死亡”，如果没标注，就证明还活着。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搜了名字，锁定地址，终于找到张医生说的那位长孙先生，须发全白，双眼已经有些，浑浊脸上一层一层的皱纹耷拉下来，十分老态。

　　点进具体资料，没看到那三个字，褚夜提起的心瞬间落下。

　　还好！还好！

　　只要还活着，就一定可以找到！

　　就在这是，桌上手机屏幕闪动，褚夜扫了一眼，是荣立电话。

　　上滑接听，可以压低声音：“喂？”

　　“褚夜，人找到了！”那端传来荣立冷硬声音，褚夜还能听见那端呼呼的风声。

　　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半晌，才重新找回自己声音，“好！我和陈禹在医院等你们！”

　　挂了电话，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嘴唇也哆嗦不止。

　　这种喜悦感，已经多少年没有了？

　　有十年了吧。

　　走到沙发边，推了推陈禹，推了几下，陈禹才悠悠转醒，眼中闪着迷离的光，声音沙哑问道：“怎么了？”

　　“荣立找到长孙先生了！我们现在去医院等着！”

　　等会荣立会乘直升机直接到市医院顶楼，然后通过特殊通道把人带到张医生那。

　　只要人来了，老大就有救！

　　他们要的，是去市医院守着，等荣立他们。

　　一听褚夜这么说，陈禹瞬间激灵，身子一跃而起，直接把毛毯往旁边一扔，快步朝外走去。

　　他满脑子现在都是褚夜刚刚说的话。

　　人找到了！老大有救了！

　　二十分钟后

　　车子驶入市中心医院老楼，现在已经很晚，街上除了常亮的昏黄路东，其余什么都没有。

　　褚夜来之前，已经给张医生打过电话，告知找到长孙先生的事，现在，张医生正带人在楼顶通道等着。

　　本来不该张医生去，但张医生顾念长孙先生多年前教导之恩，非要跟保镖一起等着，第一个见长孙先生。

　　直升机速度很快，褚夜和陈禹刚到顶楼，直升机就来了。

　　为了不引起太大骚乱，来的直升机是经过改装，声音很小那种，如果是静谧的夜晚，很少会有人察觉。

　　直升机在市医院最高那栋大楼落下，没多久，老楼楼顶一扇门打开，荣立扶着颤颤巍巍的长孙先生走出来。

　　长孙先生比褚夜在电脑上看的资料还老态几分，穿了一件灰色褂子，拄着一根拐杖，后背佝偻。

　　荣立在旁边扶着他，后面保镖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箱。

　　“先生！”张医生上前一步，扶住长孙先生另一边手臂，声音染上哑意。

　　他十几岁离家，就跟在长孙先生身边当学徒，长孙先生医术精湛，性格柔和，在十里八乡素有声望，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其余那些学徒，都倾囊相授。

　　无奈他在中医上天资愚钝，就算长孙先生再怎么教导，也只学了一点皮毛，后来在长孙先生劝解下，他转学西医，发现原来自己在西医上有那么高的天赋。

　　可以说，他能有今日这番成就，全都得益于长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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