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西城,占地方圆两百多里,是方圆五千里内最大的城池,建在一处开阔的平原,一条宽阔的大河绕城而过,城中偏北却有一座孤峰异军突起,孤峰之上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气势恢宏的雄伟建筑。
作为距离魔神教势力范围最近,也最大的城池,圣西城一直是圣剑宗与魔神教在这边缘之地征战不休的根本之地。
按说李普现在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只在故纸堆里面看到过这般雄伟城池的描述,应该非常震撼才对;
李普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不论是初次登上飞舟飞上高空,还是现在俯瞰远处的雄伟圣西城,他的心里却几乎没有任何波澜;
似乎,他早已登上过更高的天空,见识过更雄伟的城池。
孟雨琴在距离圣西城百里左右便缓缓降下飞舟,圣西城禁空大阵时时运转,除非修为在元婴境以上,否则很难在圣西城上空飞起来。
即便是元婴境以上修士,也几乎没有人敢于挑战圣西城的禁空令,未经允许的任何修士在圣西城上空飞行,都会被视为敌人。
通往圣西城的道路上,车辆行人逐渐多了起来,余海城很轻易的拦住一辆回城的兽车,花了几两银子搭车前往圣西城。
没走出三十里,前面的路便堵塞起来,远远传来争吵不休的声音。
余海城因为完成宗门任务,曾经来过两次圣西城,对这里有一些了解。
圣西城城内禁止任何形式的争斗,不管是切磋斗法,还是生死相搏,都属于禁止范围,只有在与魔神教征战期间,并且兵临城下,才会放开禁令。
因此,圣西城中的修士百姓,但凡有了什么争执,必定会出城解决,只要不伤人命,基本上无人理会。
余海城每次来到圣西城,都会在城外见到因为各种争执引起的争吵和斗法,对此不足为奇。
不过,这次争执的时间不短,而且竟然堵塞了道路,这是以前很少见到的事情。
贺通坐不住了,憨憨的说道:“师兄,堵在这里不动不如去前面看看热闹。没准能看到精彩的斗法呢!”
孟雨琴也嫌弃兽车的车厢狭小,柔声说道:“师兄,我们去看看热闹吧!”
余海城也无法再静心修炼,几十里的路程对他们来说也不远,便笑道:“好吧!去看看是谁这么不识趣,居然将大路堵了这么长时间。”
四人挥手告别车夫,步行向前,前面不远处就是发生争执的地方,有不少人围拢起来,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
余海城皱眉说道:“只是争执却没有打斗,怎么这些人都不着急的?”
贺通也是一脸疑惑,金池国民风彪悍,有了争执之后,除非修为或武力差距太大。否则都会用法力或拳头解决纷争。
而圣西城更是如此,一般发生这种口角堵塞大路的,早就被路人驱赶到一边去了,怎么会任由他们堵塞在此呢?
奋力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占据一个位置,余海城看向争执双方,不禁一愣,这里面有三个人他竟然认识,其中一人正是沙溪镇御镇令查刚的儿子查亮,另外两人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也是在沙溪镇看到过的。
他们怎么这么快到了圣西城?
而与他们发生争执的人竟然是四个筑元境修士,查亮一个炼元境四层的家伙怎么敢与筑元境修士发生争执?
查亮手中攥着一个圆鼓鼓的储物袋,一脸的怒色,大声说道:“赏金台明码标价悬赏,我们交付了任务,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
争执双方的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法衣的老者,筑元境后期巅峰修为,个子不高,鼻直口阔,竟有些不怒自威的气质。
他咳嗽一声,不慌不忙开口说道:“老夫身为圣西城赏金台执事,不曾克扣你们半块灵石,只是你们三个几乎都是普通凡人,做事不密,被这几位道友尾随。
老夫担忧你等无辜丧命,这才跟来,倘若你等再出言污蔑圣西城赏金台,老夫也只好放任你们自生自灭了。”
查亮修为低下,却继承了查刚的世故和圆滑,他当然明白他的处境,只是修为太低,使他进退不得,为了试探这赏金台执事,只好以言语相激。
见这老者不像是这四人的同伙,立刻向前两步跪倒在地,大哭说道:“前辈,还请前辈怜悯。”
那四个筑元境修士,服装各异,形貌不同,看样子应该是四个散修,几人从圣西城内看到查亮交付凶名赫赫的血屠的人头,便一直在后尾随。
本想暴起发难,劫掠灵石,却不想赏金台有名的执事苏北先在后跟随,这位苏执事嫉恶如仇,曾是金都山圣剑外宗弟子。
他们不敢放肆,却又不愿放弃,想着远离圣西城再做打算。
不想,苏北先竟然叫住了曾亮,他们唯恐到嘴的肥羊飞了,这才上前争执,堵塞了大路。
四人中为首的是一个又白又胖的中年人,冷哼一声说道:“苏执事,你不能听一面之言,他们交付的什么任务?那可是血屠的头颅,赏金一千块下品灵石的任务。
我们狂沙四客,费尽千辛万苦,才合力将血屠击杀,却各自负伤无法动弹,不想这个小人,竟然趁火打劫,拿了血屠的头颅来圣西城换取赏金。
还请苏执事主持公道。”
查亮一跃而起,大声说道:“胡说,血屠乃是被我爹所杀,我爹因为与血屠激战,被斩去双腿,所以才由我来交付人头!”
狂沙四客的白胖子不屑说道:“小子,你以为血屠是泥捏的不成吗?就你这个垃圾修为,你爹又能好到哪去!不要在这里招摇撞骗!”
苏北先紧皱眉头,血屠曾经祸害一方,且狡猾异常,神出鬼没,圣西城几次派出金丹境修士都没能击杀他。
查亮的修为不过是炼元境四层,看起来却已经有了四十岁,天赋的确是垃圾,按照传承来说,他爹也的确好不到哪去。
到底谁在说谎?
一旁的余海城却由疑惑变得愤怒,血屠明明是李普斩杀,查刚怎么可以私自让他儿子来圣西城换赏金!
击杀血屠之后,余海城等人并不是没想到血屠的头颅可以到圣西城换赏金,只是他们伤势基本控制住后,血屠的尸体已经只剩一具稀烂的骨架了,只得作罢。
他们却没想到,老谋深算的查刚早就先一步斩下血屠的头颅,派出他儿子前来圣西城赏金台换取赏金。
余海城大步向前,朗声说道:“查亮,你实话实说,血屠到底是谁所杀!”
白胖子眼前一亮,也大声说道:“原来你叫查亮,小子,我们狂沙四客就在眼前,你还不实话实说!”
查亮这才看到余海城和随之而来的李普三人,心中大叫不妙,他本想借着苏北先的保护重回圣西城,派人回沙溪镇送信,再等查刚来处理。
现在击杀血屠却正主在此,还是圣剑宗的弟子,他不敢隐瞒,颤抖着手说道:“前辈,这位是圣剑宗弟子余海城,是他们与家父联手杀了血屠。”
这倒不怪查亮嘴硬,这就是他知道的事实,查刚亲口对他所说。
余海城拱手施礼,道:“执事大人,在下金池国圣剑外宗弟子余海城。
我与师弟贺通,师妹孟雨琴途经沙溪镇,当晚血屠来袭,我们恰逢其会。
但,非常汗颜无地,我们三人与沙溪镇御镇令查刚,就是这查亮的父亲,一起联手也不是进阶假丹境的血屠的对手。
击杀血屠,救下我们师兄妹和沙溪镇百姓的是这一位,李普兄弟。”
查亮虽然吓得浑身颤抖,但却不服余海城所说,这等于将他爹查刚的功劳给完全抹杀了,他鼓足勇气说道:“前辈,他说谎,李普是个傻子,我爹为了对付血屠,真的被斩了双腿。”
苏北先原本也是金池国圣剑外宗弟子,后来年岁渐长,无望突破到金丹境,这才到圣西城做了执事。
余海城相貌堂堂,一身正气,又是圣剑外宗同门,一说完,苏北先便信了八成,即便他所说的李普看起来一脸呆滞,真的带着几分傻气。
“被斩断双腿也不能擅自拿别人的缴获,也不能冒领赏金,老夫劝你,将赏金物归原主!”
查亮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一旁的狂沙四客却鼓噪起来,白胖子大怒说道:“苏执事,你凭什么断定血屠是他们击杀?”
一旁的孟雨琴随手从储物戒指当中取出血屠的成名法器“破风刀”,举在手中娇笑着说道:“看看这个,血屠的破风刀,若不是击杀了血屠,怎么可能缴获他的成名法器?”
白胖子冷哼一声说道:“原来趁人之危的还有你们几个,话不用多说,既然你们说血屠是你们击杀,必然实力强大;
咱们按照圣西城的规矩,也别在这里拦路,到那边去四对四,分出个上下高低。赢了的,才有资格得赏金和破风刀。”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议论纷纷,有好事不怕事大的,有对双方评头品足的,有斥责查亮的。
“今天运气不错,又可以看人斗法,一会儿开个赌局!”
“这个查亮炼元境修为,竟然做出这种事情,真是不知死活!”
“狂沙四客这是吃定了这几个圣剑宗弟子了。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敢于得罪圣剑宗!”
“圣剑宗弟子斗法输了,敢回去告状吗?羞也羞死了!”
“圣西城谁不知道狂沙四客在筑元境实力强横,他们四个可是真的击败过假丹修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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