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发问,北宫荣轩抬首而回“回皇上,三更之时,臣整装待发,却在此时一黑衣蒙面人混进了王府。那人功夫极高,不过几个来回,便将臣打晕。若非丫鬟收拾屋子,从那装衣裳的矮柜中发现了微臣,臣此时还难清醒。”
这意思是,今日北宫荣轩也是个受害者
至于是谁易容成他的模样,他却是一无所知。
皇帝负手而立,那目光锁着北宫荣轩,似要将人看个通透。
“一句晕了过去,摄政王便是将事给撇的一干二净,朕是当摄政王布置的妥当呢还是当摄政王太过自负”
立于高处,皇帝这不含感情的一问,令下方众臣压低了头颅。
今日之事,谁看的透是如何回事皇帝遇刺,当先对摄政王发难,真是摄政王一手安排还是想借此机会定下摄政王的罪,以便收回其手中兵权
李阳凌低头暗自琢磨,今日刺杀乃太后和他一手安排,没曾想节外生枝,竟是扯出了摄政王;他便寻思着,今日刺杀之事,是否能推到摄政王身上
北宫荣轩语态不变,对此一问似不甚在意,“皇上之言,微臣不明,还请皇上明言”
以往于朝堂之上威风八面之人,自打回京之后,便是在府上养伤未曾上朝。
回京初来朝堂,却因这刺杀之事而跪于殿中不能起身;此时的摄政王,虽是依旧凌厉,却失了以往的威严。
一个废人,也是时候低头了
眸中一个冷笑,皇帝转眼看向应瞿“应瞿,将人都带上来”
应瞿领命而去,没消片刻,侍卫便是抬着几具尸体进得殿中。
死者均是黑衣加身,黑布蒙面,在每具尸体旁,都有一把弯弓,一支箭羽。
尸体摆于殿中,应瞿沉声道“禀皇上,每枝箭羽均是喂了剧毒,名曰三步倒。林中埋伏的黑衣人约莫千余人,具体人数,尚在清点之中。”
待得应瞿完,皇帝一挥手,那人便是退到一旁。
皇帝负手看向跪在下方的人,往下走了一步,这才问道“摄政王可觉得这些人熟悉”
北宫荣轩看了一眼尸体之后,沉声回道“回皇上,这些人,微臣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走到殿中,皇帝将那喂了剧毒的箭羽拿在手中,抬步穿梭于百官之中。
瞧着众人低头惶恐,噤若寒蝉时,皇帝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舒畅。
往日附和李家的人都死了,附庸摄政王的都关进了刑部;此时跪在此处的,不是他的心腹,便是这些日子归降之人。
非诚心归降之人,面对如今变故,自是心中难安;不过没关系,他们也不会担忧太久等到他将一切都处理好了,等时机到了,这些还想策反之人,一个也活不了
想到这,皇帝转眼看向殿门之处,见她平静的收回视线时,想起父皇临终所言立庄映寒为后
父皇的没错,庄映寒才是能助他稳固帝位之人。若没有她,北宫逸轩如何会全力相助如何会引来周宇鹤就连那性子古怪,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鬼医,如今亦是与他合作相帮。
有她在,一切都会顺心如意就似今日,若是北宫逸轩有心策反,最后赢家,必是北宫逸轩
她过,北宫逸轩不会夺位如今,北宫逸轩果然没有二心。
兜兜转转这一圈,如今才发现,这个女人,竟是有这般大的事
直到那人收回了视线,宁夏依旧觉得寒意未减。
皇帝的视线中,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那种情绪,让她莫名的担忧。
或许,师父的对,待得皇帝皇位稳固,她和逸轩,同样活不了
皇帝拿着箭羽走于百官之中,朝臣均是跪于地上,不发一语。
直到那人走到摄政王跟前,将那箭指向北宫荣轩时,旁人这才松了口气。
“摄政王,这箭,你可熟悉”
北宫荣轩跪于原地,却是脊梁挺直,半分不惧,“回皇上,不过是普通弓箭,何来熟与不熟之”
二人这一来一回对话几句,别人都算是听的明白了,皇上这是认定了刺杀乃摄政王安排,而摄政王,自是不会认
不管什么事,都讲究一个证据若无证据,的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皇帝看着箭羽,似若有所思;半响之后,走到李阳凌跟前,“李丞相,今日百官同行,死伤无数,不知你府上是何等侍卫相护你李家的主子,竟是无一损伤,着实令朕诧异。”
话题又转回了李阳凌身上,这短短时间的琢磨,李阳凌自是有了法,“回皇上,微臣府上所养侍卫都是出自名师之手,侍卫忠心护主,这才免去一劫。”
“名师”似发现何等有趣之事,皇帝笑了几声,便是不再多言,只是拿着箭羽坐回龙椅之上,冷眼瞧着下方众人。
“今日有人易容成摄政王模样同行,欲行刺于朕;百官同行死伤无数,而李丞相一家却是无人损伤;不知众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让你们来推断推断
皇帝这一问,李阳凌将目光转向昔日附庸之人,朝那些人打着眼色。
怎奈往日一个眼神便能开口的人,此时却跟哑巴似的,垂首跪在那儿,对他这目光不为所动。
无人开口,李阳凌自是心中着急;那地上死尸,乃高价买通的杀手,若是皇上查出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查到了李家,李家结局只有一个株连九族
今日安排,乃太后的人混在锦衣卫之中,护在马车周围,只等黑衣人引开逍遥王,便能一举将皇帝刺杀。
没承想,那易容成摄政王的男人,与那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人一场较量,竟是波及到那些人,一个个的死在了强劲的内力之下。
安排的锦衣卫死了,高价买通的杀手组织却是不堪一击,此时想起便是令人发恨。
心中着急,李阳凌看着前头不再言语的摄政王,心头一狠,沉声道“回皇上,今日刺杀之事,表面看来,与四人有关。”
“哦”挑眉一问,皇帝看向李阳凌,“不知李丞相所言这四人,是哪四人”
“回皇上,今日进山祈福,一同前往的摄政王却是奸人所扮,自是脱不了关系;其他官员非死既伤,唯独微臣一家毫无无伤,着实令人怀疑;摄政王与微臣是明面上的,当算其二。”
到这,李阳凌转眼看向另一侧的北宫逸轩,眸中透着寒意,“皇上,还有二人,便是与前些日子刺杀太后有关;摄政王妃刺杀太后,如今还在刑部大牢,自是脱不得干系;与她纠缠不清的逍遥王,是否也当在严查之例”
事到如今,能扯多少人便扯多少人;且扯出来的都是眼下重要人物,他倒不信皇帝敢将所有人都打入大牢
皇帝更不可能当下判定谁是主使,自然还有安排的机会
只要给李家人机会脱身,再寻太后进行安排,必然能扭转乾坤
听得李阳凌此言,宁夏垂眼,无声一笑;李阳凌打的什么主意,皇帝如何不清楚只可惜李阳凌要失望了,因为,给他传消息做安排的,不是太后,而是皇上
他还想见太后真是太天真了众人只道太后是受到惊吓在清和殿养身子,却根不知,太后是被皇帝给软禁在了清和殿
这几日与李阳凌传消息的人,可都是鬼医易容而成,周宇鹤易容术无人能破,他那师父出手,更是无人能疑
李阳凌这般,皇帝先是沉吟,片刻之后,沉声道“虽今日刺杀之事扯出摄政王妃太过牵强,但李丞相言之有理,既然要彻查,不如一并查个清楚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背后接二连三的行刺杀之事”
招摄政王妃审问,自然是到宁夏出场了;当应瞿派人去请摄政王妃时,皇帝与应瞿轻言几句,那人眸中一闪,便是亲自去刑部请人。
走出殿门之时,随手一指宁夏,“你与我同去”
真是不得了了,她居然易容成男子,堂而皇之的在这殿门之外
更不得了的是,皇上居然对此默许了
宁夏怕引起旁人猜忌,忙垂首跟了上去。
应瞿请人之时,众人自是不能跪在这儿干等着。皇帝把玩着毒箭,缓声道“如今看来,背后之人倒也有些事,竟是能扯出摄政王与李丞相。若是那人想以此混淆视听,手法倒是让人佩服。”
谁也不知道皇帝这话想表达什么意思,自然是不敢贸然接话;皇帝那手上一用力,长长的箭羽便是一分为二。
当那箭羽丢到地面之时,皇帝起身,再次走到殿中,立于北宫荣轩身前,“摄政王这些日子休养生息,不知伤养的如何了”
“回皇上,微臣的伤已无大碍。”
北宫荣轩这般回着,皇帝点了点,似自言自语,“如此便好,只是摄政王这左掌已断,往后当如何领军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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