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树皮，野草？

　　慕堇雪听得很不是滋味，便问：“永河村的居民过的如此辛苦，皇上不知道吗？”

　　“原也不辛苦，只是近年灾害连连，所以各地多出了许多灾民，那些灾民无处可去，便来了我们永河村，永河村离皇城近，大家过的也不算太苦，其他地方的灾民恐怕早就饿死了。”

　　慕堇雪觉得不对劲，她怎么记得皇上不久前才拨过灾款，灾民又怎会苦成这样：“难道你们没收到灾款吗？”

　　听到这个后，村民更是无奈：“我们离芦洲城近，所以还能分得点粥，那些离得远的，怕是什么也分不到了。”

　　那么多的灾款还不够用？那灾民到底是有多少？

　　慕堇雪顿时想起了诸葛南轩的话：如今四国满是灾民，你能救得多少？

　　这句话看似冷血无情，却极有道理。

　　她根本无言以对。

　　毕竟……这就是四国的现状。

　　这几日诸葛南轩真的很忙，慕堇雪在府里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过她并不在意，因为她也很忙。

　　诸葛南轩不在，她便能时不时来师傅这走走。

　　医经上的事，问师傅是对的。

　　范星俞：“会不会是压疮？”

　　慕堇雪摇头，其实一开始她也怀疑过可能是压疮，毕竟压疮的起因便是因为营养不良，加之环境恶劣所引起的。

　　但是当她检查灾民身上的脓疮后，便排除了这个想法：“我发现那些脓，有毒。”

　　范星俞眉头紧皱，将手上的笔放下：“下次再去，叫上为师。”

　　慕堇雪失笑，看来师傅知道脓疮有毒后，开始担心她了。

　　她将发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师傅：“村民说了，那些脓疮最初是由手部开始，其后慢慢遍布全身，师傅可知何种脓疮会有此发病征兆？”

　　从手而起？

　　范星俞陷入沉思，他自小行医，见过的患者不计其数，然而这种病征却是第一次听：“漏疮是由背部而起，天疱疮也是由面部，腋下而出，手部最先感染的……倒是头一回听。”

　　初听到时，慕堇雪也觉得奇怪。

　　照理来说，身上最潮湿阴冷的地方最容易生脓疮，手部暴露在外，没理由最先染病……

　　范星俞想了想，继续问：“患者身上的脓疮，是否全都有毒？”

　　这话引起了慕堇雪的注意，当初诸葛南轩不让她细查，无奈之下她只得让安复霖稍稍检查灾民手臂上的脓疮，看样子是全都有毒的，至于稍远处的那些……她留意到颜色有点不同，可能毒性不如手臂上的深。

　　但……这又是为什么？

　　慕堇雪再次陷入沉思。

　　范星俞凝视着慕堇雪。

　　其实他一早便留意到了，慕堇雪在思考事情时，会轻轻拨弄自己的头发。

　　但是，这是她过去不曾有过的习惯。

　　范星俞低眸，倒上一盏茶递给了慕堇雪：“先休息吧，这几日你都累着了。”

　　“不累。”

　　虽然不想喝，但师傅倒的，她自然还是接过了，轻轻喝了一口便放下。

　　门外正巧响起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