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部尚书孙其方慷慨陈词的将江允之所犯的“罪行”一一说完之后,大殿之上鸦雀无声,而皇上只是高高的坐在龙椅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孙其方见状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下面的地砖也跟着动了动,“陛下,下面弹劾宁王殿下的文书已经是堆积如山,老臣实在是……无奈,只好以身犯险,将宁王纵容属下的罪行一一公布于众!”
江恒神色阴鹜的坐在那里,“孙尚书,你是说,北楚很多地方都出现了这种情况?”
“是!”孙其方以头触地,“老臣本不想惊动陛下,可这么大的事情,尤其是牵扯到了宁王殿下,臣……做不了主!”
“呵!”江恒冷笑一声,他又看向当事人江允之,发现江允之此时神色淡然的站在那里,仿佛刚才孙其方弹劾的人不是他一般。
江恒眯了眯眼睛,这样的荣辱不惊的江允之,倒是颇有些帝王之风,只是可惜……
“宁王,你对此可有什么要说的?”江恒没有允许自己继续往下深想,他瞟了神色各异的满朝文武百官一眼,开口问道。
“启禀陛下,臣当年在边关浴血奋战,为的只是我们北楚的朝廷及百姓,即便是如今边关无战事,臣仍不敢忘记那些同生共死的将士,也从未有一日想过要去贪污他们的抚恤金!”江允之出列跪在地上,“那些阵亡的将士、那些解甲归田的士兵,那些在战场上结下的军中情义,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了解的,这些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懂。也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军中情义,所以才肆意妄为的将这些阵亡将士及其遗孤做为诱饵,针对臣下了这么一大盘棋,最终就是要让臣身败名裂,并置于死地!作为生死对手,臣不怪他们,但臣与那些为了北楚阵亡的将士,却绝不会原谅他们!”
“陛下!”镇国公马战也站了出来,他指着兵部尚书孙其方破口大骂,“这老儿尚未查清事情真相,便将这污水泼在宁王殿下身上,别人不知道,臣与陛下可是知道的,战场之上,不分尊卑,皆为兄弟。臣相信,宁王殿下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一定是被人污蔑的!这人心思如此歹毒,丝毫不顾忌这么做是否会引起动乱,是否会让陛下难做,他又将陛下的威严置于何地?”
孙其方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他奉命针对的只是宁王,哪有胆量去叫板皇上?可碰上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镇国公,他却也是无可奈何,你与他讲道理,他与你抡拳头,你与他抡拳头,他又与你讲道理,这马战简直就是武将中的一朵奇葩,朝堂上的搅屎棍子!
定王江允武这时也站了出来,跪在地上诚恳的说道,“父皇,毕竟是无风不起浪,如今北楚针对三皇兄的谣言已经是满天飞,为了还三皇兄清白,儿臣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查清楚为好!”
宁国公邓方看向跪在地上的定王,垂下眼眸,心里不由的一阵失望,定王虽然很优秀,但不得不说,他还是太年轻,太急功近利了。
江允之意味深长的朝着定王笑了笑,定王被笑的一愣,他极少见到江允之的笑,而刚才江允之的那个笑,让他觉得毛骨悚然,实在是有些……太渗人!
江恒歪着头看向定王江允武,他的手有节奏的敲打着龙案,这声音在大殿之上尤为清晰,这一声又一声的仿佛敲打在江允武的心上,让他莫名的觉得有些……发慌!
可是明明,这个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这时在朝堂之上一直保持中立的礼部尚书赵书田也站了出来,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本来这件事情臣插不上嘴,只是想到前段时期,小女因为这京城中漫天谣言而被迫选择以死明志以证清白,可见有时候这谣言与真相实在是相差太远,若这些都是有心人为了针对宁王殿下所设的一个局,制造了这民怨沸腾的局势以及这漫天的谣言,最终结果将会毁了宁王殿下!有小女的前车之鉴,臣……恳请陛下三思!”
江允之闻言惊讶的回头看向赵书田,心里不由得对他多了一份感激,老年丧女,锥心之痛,赵君君的死亡,对赵书田而言是彻骨的痛,可是没想到,今日他竟然会为了维护自己,自揭伤疤。
可见,这世上的人,也并非都是那种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人,也有那种时常心怀感恩、关键时刻雪中送炭的人!
“嗯!”江恒看向赵书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令爱的事情朕也很难过,赵爱卿节哀!”
江恒又看向跪在那里的孙其方,然后抓起龙案之上的奏章朝着他便猛地扔了过去,“身为兵部尚书,只知道捕风捉影,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
孙其方闻言惊愕的抬头,他忽然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又听江恒说道,“孙其方,你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朕可以理解,只是再继续掌管兵部不太合适,念及你这些年为了北楚,虽然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早日告老还乡吧!”
孙其方张了张嘴,但皇上金口玉言,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他颓废的低下头,“臣谢陛下隆恩!”
“不过贪污阵亡将士抚恤金这件事情,实在是罪大恶极,传朕旨意,已发生案件的各地官员革职查办,其余各地朕将另派官员严查,查出之后不论是谁,都处以极刑!”江恒冷眼看了定王江允武一眼,“有些事情,朕绝不姑息!”
跪在地上低着头的江允武无端的便打了一个寒颤,他还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便已经败的一塌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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