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忙谦逊说道:“侯爷过奖,草民愧不敢当。”艳媚却不耐烦地说道:“都是熟人,何必说那样多的废话!林大哥,我爹你也认识,就不用介绍了。”
飞云三人坐下,良辰和美景则侍立在他身后。武琼见过她们,知道她们的习惯,自然不觉得有异。武夫人却惊问道:“两位姑娘,你们为什么不坐?”良辰拱手说道:“回禀夫人,我们只是两个婢女,在诸位和少爷面前,哪里有我等的座位?”
艳媚急忙向武夫人介绍道:“母亲,说话的这位姑娘就是良辰,她足智多谋,被我们称为女诸葛。她旁边的那位叫美景,武功高强。她们帮过皇上大忙,她们是林大哥的妹子自居。在外人面前,从不失礼。”
武夫人和艳媚母女连心,自然听出了艳媚话里的意思,便对飞云道:“少侠,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何必在意那些虚礼。”飞云点点头,说道:“夫人说得是!”转而对良辰、美景笑道:“既然王妃有令,你们就都坐下吧!反正这里都不是外人,不用如此!”良辰、美景见飞云发话,这才谢过了夫人,坐在了飞云身边。众人坐定,武琼随即令人上茶。
等飞云三人饮茶之后,武琼说道:“听艳媚说,少侠早就到了京城。怎么不来看看老夫,是不是老夫有怠慢之处?”
飞云急忙答道:“王爷误会了。草民到京城之后,就遇到了凤堂的事情,因此一直不得空暇。前几日在中原江湖朋友的大力相助下,才得以赶走白莲教。拜见来迟,还请恕罪!”
武琼朗声笑道:“少侠近来威震京城,老夫岂能不知?刚才只是随口说说,你不必当真。今日少侠过府,想必不会只是来拜会这样简单,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不妨直言。”
飞云没想到武琼居然单刀直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起。良辰见状,急忙插话说道:“回禀侯爷,我们当然还有其他的事情。一则之前少爷接受了郡主的邀请,自然不能失信。二则也是来感谢郡主和玲珑、伶俐两位姐姐的出手相助。”
武琼微微一笑,说道:“良辰姑娘,我也曾经邀请过你们,你们却没有答应。是不是我的面子还不如我女儿大?”
良辰正色说道:“侯爷不要多心。我们对郡主和侯爷自然是一样的尊敬。只是和郡主在之前并肩战斗过,稍微熟悉一些。再说就算我们更尊重郡主,也是因为知道她是侯爷最疼爱的妹子。尊敬她,就是尊敬整个侯府。大公子,是不是这个道理?”
在飞云和良辰、美景心中,自然和郡主更亲近,只是这样不能明说。武琼当然也不是在意,他就是有些不服气,因为艳媚把良辰夸奖地太好。艳媚的哥哥武继刚才如此说,就是想看看良辰的口才有多厉害。
良辰刚才的话软中带刺,表面上在恭维武继,实则是在指责他心胸狭窄,连妹子都要嫉妒。他当然也听出了良辰话中有话,一时间却没有想到反击之辞。
艳媚朝哥哥撇了撇嘴,娇嗔道:“哥哥,你还是不要和她抬杠。论武功,她或许不少你的对手。论口才,你只能甘拜下风!再斗下去,可要出丑的,还是少开口为好。”武继尴尬地笑笑,说道:“妹子说的是。我本来确实不相信她能戏弄凤堂凤堂主,现在才知道你没有夸大其词。”
武继又对良辰说道:“刚才不过是戏耍之言,姑娘请不要放在心上。”良辰展颜说道:“我们其实早就清楚,知道大公子比郡主随和,所以才口无遮拦。”武继知道良辰是有意称赞自己,以免自己难堪,便不再多说。
艳媚却故作不悦地说道:“良辰,你这是说过很难相处吗?”良辰笑道:“郡主面冷心热,我们早已明白。只是郡主如果能多笑笑,自然会更加迷人。”艳媚哼了一声,瞪了瞪良辰。
武夫人却说道:“良辰姑娘不仅能言善辩,还能明察秋毫,老身十分佩服。媚儿,她说甚是,你确实要多笑笑。否则,将来很难嫁出去了!”艳媚听母亲提到自己的婚事,不由脸色绯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良辰却接着说道:“夫人,这点不用担心。郡主才貌双全,仰慕她的人大有人在。只是她太过优秀,要想找到能和她相匹配的少年俊才,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艳媚早已到了出嫁的年龄,只是由于她太过挑剔,一直没有看中谁。五武琼夫妇娇惯了她,虽然不逼迫她,但心中还是着急。
武琼听了良辰的话,突然灵机一动,问道:“良辰姑娘,你跟着少侠走南闯北,想必认识不少少年豪杰。在你看来,有谁和她相匹配呢?”良辰偷偷扫了一眼飞云,见他似乎并不在意,便答道:“有倒是有一个,只是现在不便说出他的姓名。侯爷如果同意,本姑娘倒是日后可以去探探他的心意。”
良辰早就看出艳媚对飞云有意。可是碍于天香的关系,艳媚不便过多表露心思。良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便想撮合撮合。今日一早,韦王妃又把良辰找去,暗示她有意撮合飞云和艳媚两人。飞云交代良辰,找机会委婉的提一提此事,但不要说得太明显,以免没有回旋余地。良辰自然心领神会,一口应承。刚才武夫人提及艳媚的婚事,良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武夫人大喜,说道:“良辰姑娘,我相信你的眼光,不会看错人。那我们等你的好消息!”良辰点头应承。武夫人心细如发,早看出良辰说这话之前,一直在窥探飞云的神情,知道她说的就是飞云。
飞云虽然出身不高,但是武则天和李显的器重。将来太子登基,飞云必定是水涨船高,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艳媚听她们越说越远,连忙说道:“你们要是继续乱说,我可要出去了,不理你们了。”武继见状,怕她难为情,便说道:“媚儿,不要生气。我们不说就是。林少侠初次到我家做客,又是你邀请来的,岂能不相陪。林少侠,至于媚儿她们去相助之事,就不要再提。我们也就是奉太子之命行事而已,你要谢的话,应该去谢太子殿下。”
刘水还没有答话,刘金锭就说道:“夫君,这点不用你操心。太子殿下和刘少侠关系极好,相信他们已经见过面了。”良辰接道:“王妃说的不错。我家少爷已经谢过了太子殿下。”刘金锭随口问道:“刘少侠,听说你和太子很早以前就认识,是不是呢?”刘水一愣,正要说话,却被良辰抢先答道:“我家少爷和太子殿下渊源极深,只是暂时不便细说,还请王妃谅解。”
高继忠见良辰老是抢话,有些不悦地说道:“良辰姑娘,是不是你也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呢?”高继忠虽然刚才对良辰比较客气,也就是看在艳媚和刘水的面子上。但他毕竟从小就在王府长大,没和普通百姓有什么深入交往,又不清楚刘水和良辰、美景的特别关系,因此对良辰这种喧宾夺主的行为非常看不惯。
良辰看他神情,早已知道他的心思,就说道:“世子是不是认为我一个婢女,不会了解这样清楚?世子有所不知,我家少爷把我们妹子,任何事情都不会隐瞒的。”良辰之所以抢话,是担心刘水说错话。那样一来,就不好回旋。而她不过是一个婢女,就算说错,也无伤大雅。刘水和她们相处日久,相互配合默契。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由良辰出面。刘水只是在关键时刻,做个表态而已。
艳媚对刘水和良辰、美景的关系,极为清楚。她听了高继忠,知道不好,担心会惹恼良辰。她想要阻止,已然不及。接着她见良辰虽然有些不悦,却没有过分反击,总算稍微放心。以良辰的个性,能做到这点,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艳媚见高继忠还想说话,急插话说道:“良辰,我知道刘大哥对你们姐妹无比信任。我哥哥却不清楚,以致出言不逊,请不要介意。”说完,连使眼色,示意高继忠不要多话。
刘金锭也感觉出来,便说道:“既然有所不便,我们自然不会勉强。其实你们真正的来意,老身也能猜到一二。高家也算是皇亲国戚,身份特殊,对于一些事情,也有为难之处。”高君宝的母亲是赵匡胤、赵光义的妹子,这点刘水三人自然知道。刘水听她有保持中立之意,便说道:“王妃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江湖中人,本不太愿意和朝廷来往密切。只不过太子身份特殊,他算是草民的长辈。”
刘水虽然不愿意细说,但也不得不透露一些信息给他们,以便让高家做出适当的选择。刘水这样一说,等于是承认了良辰表示的,他和太子确实渊源极深。高君宝见状,便说道:“刘少侠,时辰已经不早,我已令人在偏厅设宴,为你们此次大获全胜庆贺。”刘水不便推辞,只得随他前去。
酒宴过后,刘水告辞。高君宝极力挽留,良辰当即告诉他,刘水还要去拜访杨家。高家四人这才一起送刘水三人出府,刘金锭还特地嘱咐良辰,要她及早回话。良辰一口应承,请她放心。刘水三人上了马车,离开了高家,缓缓向杨家驶去。
路上,刘水问良辰道:“你觉得高家对太子的态度如何?”良辰想了想,说道:“这些人都很滑头,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从语气中可以听出,还是偏向太子。”刘水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是这样。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让他们明确态度吗?”良辰笑道:“婢女当然有办法全力支持太子!”刘水大喜,问道:“是什么办法,快告诉我。”良辰摇头道:“不急,我还没有完全设想好。等回去之后,和姑姑一起商量吧!”刘水点头同意。
很快,三人的马车来到了杨家门口。刘水和良辰下车,上前对门口的家丁说道:“这位大哥,请禀告佘太君,草民刘水前来拜见。”那家丁显然有听说过刘水的名字,急忙请刘水三人稍等,他自己快步入内禀告。不一会,里面出来一人。
刘水细一看,竟然是杨宗保。刘水带着良辰、美景一起施礼,杨宗保急忙回礼。美景递上礼物,杨宗保谢过,接着把他们带了进去。三人进了大厅,却见里面坐了两人。正对大门的堂上坐了一个老妇人,她虽然年过七旬,满头白发,双目炯炯有神,精神矍铄。她的身后,站着杨排风。她的旁边坐着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美妇。刘水暗想老妇人肯定是佘老太君,中年美妇必定是杨宗保之母柴郡主。
杨宗保上前一步,对刘水说道:“刘少侠,这位是在下祖母,这位是在下母亲。”刘水和良辰、美景当即拜倒在地,说道:“草民刘水、良辰、美景拜见老太君、郡主。”刘水虽然对太子都不会下跪拜见,但由于他一直对杨家将敬仰有加,才以大礼拜见。佘太君急忙拱手回礼,说道:“三位快快请起,如此大礼,老身愧不敢当。宗保,快扶起三位,请他们落座。”刘水三人起身,谢过太君。刘水走到一旁坐下,良辰、美景侍立在他身后。
佘太君看了一眼刘水,说道:“刘少侠最近名动京城,老身虽然足不出户,却也是如雷贯耳。”刘水谦逊地说道:“太君过誉,区区贱名,有污清听了。”佘太君摇摇头,说道:“少侠不必过谦。你不畏权贵,行侠仗义,又为国出力,不慕富贵,实在难得。”柴郡主也说道:“刘少侠侠名远播,却一直没有能如愿相见。”
刘水答道:“草民所做的不过是一些小事,实在不知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