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木然地眨了下眼睛:某好像着相了,陛下他……他……
袁天罡:「……」
谁能想到最明白的人竟然会是杨中书?
晋阳公主将小手放到李元婴手中,大眼睛看向空中的那轮明月,很小声地问道:「阿叔,它真的是由七宝合成,其彰,日烁其凸处吗?」
脸色惨白的徐昭仪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根救命稻草,尽量放柔声音,小声说道:「佛经有言,须弥山南面有阎扶树,月过,树影入月中。或言月中蟾桂地影,空处水影,非是七宝合成。」
她不能给长孙无忌坐实她妄议政事的机会,更不能让皇帝陛下认为她故意与袁天罡为难,她只是太过惊讶,太过震惊,太过关心皇帝陛下的安危。
李元婴目光平静地看了眼李世民,轻轻握了下晋阳小包子的小手:替身文学的结局,通常不是很美好,比如情深深雨蒙蒙离的集邮爱好者陆豹子,和谐音梗绿包子差不多,虽然没有十八个褶,却依然绿的很清奇。比如手办收集爱好者雍四郎,他所深爱的纯元除了活着什么都会,他所收集的各式手办,最擅长的便是送给他青青草原,还有孩子。是的,她们生了不止一个孩子,却没有他的。
孙答应的赤色鸳鸯肚兜的光速出圈,常刷常新的火爆程度,丝毫不逊色于锦官城太古里那条新中式真丝碎花拼接吊带裙,简称xiao三战袍。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他)喜欢我。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的人,从来都不缺,不分种族,不分国界,不分年龄,同样不分性别。
「子曰:由,诲汝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晋阳公主板着小包子脸,声音软糯中带着肃正之气,说道。「子又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阿叔说过,遇到不明白的事情,不要急于去否定,就算发展有不合理之处,也要谋定而后动。急赤白脸地去辩驳或者争辩又或者打压,首先会显得很没素质,其次会显得轻薄无行,再者容易急中出乱,很有可能会掉入别人有心算无心的计谋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昭仪自幼便有才女之名,当知三缄其口的典故。」
没有文化不可怕,没有文化还不懂的藏拙,那就真成了,尴尬散学归来早,尴尬阿娘喜迎门,尴尬到家咯。
「……」李世民默默看向宇文士及,虽然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但是小女郎基本由母亲带大,言传身教之下,差别不能说没有,却也不会忒多,尤其还是一母同胞,年龄相差不到三岁的嫡女,用在琴棋书画上的精力,可能会有不同,聪慧方面基本半斤八两,只看谁更懂得藏拙而已。徐家,根基还是浅薄了些,不够稳重。
「陛下,袁公用幻术的可能性不大,他若真能仿造出来另一个月亮,何不直接升天成仙?」宇文士及接收到李世民的眼神之后,叉手一礼,恭声说道。「我们看过画卷,再通过望远镜看向月亮表面依然惊诧难安,徐昭仪惊慌失措之下的言语,更多是担心陛下的安危,其言不足信,其情却可敬。」目光温柔平和地看了眼晋阳公主,笑道:「公主所言其彰,日烁其凸处,某深以为然。在颐州之时,听那些毛人说过,若是沿海一直
东行,只要船的速度够快,就真如夸父逐日般,一直跟着太阳跑。」
图穷匕见的长孙无忌,没比被拔了牙的老虎好多少,更像战败的斗鸡……糊涂,陛下让魏王去留王大都护府,固然有让韩王、刘弘基他们盯着他,防止闹事的意思,同样也是在让他盯着韩王。按理来说,他不该看不出陛下的均衡之术,怎么会突然就蹦跶出来难为徐昭仪呢?
「日落月升亘古长存,先贤们一直在孜孜求索,袁公更是在凝晖阁观星十数年。」李世民轻轻扣着玉带上的扳扣,温声笑道。「如今我们用望远镜见到月亮的表面,真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至于星空终究是何等模样,就要劳烦袁公继续观测,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更多的真相。」
同样是昭仪,徐惠远不如葬于高阳原的宇文太妃聪慧敏锐,是时候再选美人入宫了。美人就如花苑里的花,姿态妍丽各有风韵,常换常新。
袁天罡又行了个标准的道揖,轻声说道:「陛下,某定殚精竭虑,不负所托。」
他不会和女子计较,哪怕是深受皇帝宠爱的妃嫔,那也只是在后宫那一亩三分地受宠,影响不到云鹤府,更影响不到观星楼。更不要说,她很快便会失宠,被新的美人取代,只能斜倚熏笼到天明。
徐惠的脸色惨白中透着灰败,默默退到角落,唯一庆幸的是徐妍已经进入滕王府,不会被她牵扯连累……蛰伏一段时间,也许还有机会……也许。
长孙无忌:「……」
第二天,滕王府风荷苑厅堂
「就那么不喜欢徐昭仪吗?」李元婴将油炸辣子放入豆腐脑中,递给晋阳小包子,看了眼在那继续装乖的李治,温声笑道。
他也是昨夜回府之后才知道,李二凤之所以带着徐惠去观星楼,是因为晋阳小包子说徐惠诗赋惊艳,见过真正的月亮定会有佳作传世。小包子拿捏李二凤的心思,拿捏的万分精准,以武起家的他特别想在文的方面,艳压前人。
「他们总是说她堪比阿娘。」晋阳公主微微低着头,一颗泪珠落到豆腐脑里。
李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