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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一轮的常青榜最后成了一场闹剧。
除了常青阁长老被老脸丢到妖魔二族的魏相国打伤,最让人们在意的还是凤家那个祸害回来了!
凤鸣祥不但没死,还当着世人面向大昌庙堂所有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宣战了!
‘欠凤家,都要还!’这样一句话从他这样不世纨绔口中说出,确实有几分让人啼笑皆非的意思。
但当人们看见站在凤鸣祥身后的巍峨身影,又联想到两年前镇军王手持凤家王旗,率凤羽军直逼王城的恐怖场面。
所有人都知道,凤鸣祥没开玩笑!凤非梧没开玩笑!凤家同样没开玩笑!
那只埋在尘埃中的凤凰涅槃了!
大昌要变天了!
但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凤鸣祥却不像世人想的那般发愤图强。
自打镇军王远赴少阳祖地、镇东王东征边疆,处在永昌城最繁华街道的‘凤王府’就只剩一名年迈的打更老者负责打理。
两年没开火的凤王府却在今天升起了袅袅炊烟。
洗豆、磨豆、煮豆,身为大昌头一号纨绔的凤鸣祥并不像世人口中那般不堪,至少这生火做饭的把式还上得台面。
随着黑沿铁锅上楠木锅盖掀开,浓郁的豆香让凤鸣祥陶醉的闭上眼睛。
三花瓷碗这么一捞,一碗白嫩浓香的豆花显于碗中。
这‘白如佳人笑’也算是永昌城特色美食,但那些馋嘴食客们却不知,如今风靡永昌城的这道菜实则是凤鸣祥这一世为山河大陆唯一做过的贡献。
而这‘白如佳人笑’的名字更是凤二少醉酒之后亲口命名的。
“来来来!白如佳人笑,哥,尝尝我手艺退步没有!”凤鸣祥将滚烫的瓷碗放在凤非梧眼前。
望着眼前白嫩如玉的豆花,以铁面著称的镇东王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不用尝,光看就知道很好吃!”
“哎呀,尝尝!尝尝!”
见凤非梧将豆花送入口中,凤鸣祥露出八颗牙齿,笑的像个孩子。
凤非梧吃的很慢也很仔细,直到碗中一点豆渣都没剩下,这才抬头对怔怔望着自己的凤鸣祥道:“回来了打算干嘛?”
凤鸣祥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能干嘛?还是当我逍遥小侯爷呗!不过这次把魏玉内老王八蛋得罪挺惨,我先避避风头,等这事儿了了,我就去少阳看娘去。”
听闻,凤非梧举起右臂,可手在半空中却停了下来,那个三年前只到自己腰间的二弟长大了,以前疼惜他的摸头杀也只能换做落到肩膀的轻拍:“一转三年,长大了,好事。”
凤鸣祥身体一颤,他明白凤非梧话中的思念、感叹和悔恨,三年虽不长,但也足够男孩蜕变成一个男人,他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他要让凤家再次翱翔九天!
”这三年看的多,懂得也就多了些,不说这些!哥,在边疆怎么样?“凤鸣祥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
“刀剑漫天,马革裹尸,但也好过在永昌和那帮嘴上长毛的老匹夫勾心斗角。”
凤鸣祥一拍大腿:“哈哈哈,哥!你嘴还是这么毒,要是让那帮王公大臣们听见又要跳脚参你一本了!”
凤非梧苦笑摇头:“无关痛痒。”
凤鸣祥吊儿郎当勾住哥哥的肩膀:“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你兄弟我回来了,以后斩将搴旗的事交给你,打架骂街、玩心眼的事交给弟弟我,咱们兄弟齐心,玩死那帮老匹夫。”
“还是这般……不着调!”凤非梧无奈摇头。
“哈哈哈!我这叫人间潇洒走一回!”
“快去再摇碗豆花!”
“好嘞客官,您稍等!”
望着凤鸣祥一步三晃的背影,凤非梧欣慰的笑了。
“爹,你总说弟弟聪慧过人,只要不再沉溺奇技淫巧便可一飞冲天,那时非梧不信,但是现在,信了!”
沉寂两年之久的凤王府这夜灯火通明,连每夜睡梦中都哭丧脸的打更老者今夜也被自己笑醒了好些次,别的他这个当下人的不懂,但他能看出来,从二少爷回来以后,凤王府有生气儿了!
次日,天还没亮,凤非梧便已战甲披身,骑着金线白龙驹远赴边疆去了。
他本就为了凤鸣祥而来,现在如愿见到弟弟,自然没有留在帝都的借口。
自行离军归京本就是大罪,又陪凤鸣祥大闹常青榜,为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凤非梧也只能离开。
只是……没了他的庇佑,凤鸣祥能够抵得住那些旧仇新怨吗?
想起昨夜兄弟二人微醺时,凤鸣祥如同市井泼皮的脏话,忧心忡忡的凤鸣祥突然笑了!
笑的很畅快、笑的很欣慰。
“哈哈哈!我就看看你怎么把这天捅出一个大窟窿!老王!我走了!好好照顾二少爷!”
“大少爷,您慢走。老奴一定会照顾好二少爷的!“形单影只的打更老者孤零零站在凤王府大门前,抖落两条脏兮兮的袖子将头弯的低低的,目送神骏驮着高大的身影大笑离去。
凤非梧离去,打更老王还没来得及关紧凤王府的大门,便听见一阵清晰的马蹄声。
趴着门缝望去,便见一位身穿官服倒骑着驴的身影。
看见那官服衣领间露出的惨白肤色,又看见那头挂红花的小黑驴,老王吓得一哆嗦,不顾冷汗浸湿脊背,一溜烟朝凤鸣祥独属的小院跑去。
“咣!咣!咣!”
“二少爷!二少爷!不好啦!二少爷!”
听见砸门与老王急促的呼喊声,睡姿可人的凤鸣祥这才用手遮住雪白的肚皮,揉着生疼的脑袋打开了房门。
一开门,凤鸣祥就看见老王的满脸的褶子,还有满头的大汗。
“嘿!老王,你这模样应该去茅房,咋来敲我门来了?”
老王被屋中熏天的酒气呛得一阵咳嗦,一边咳嗦还一边指着凤王府大门的方向:“二……咳咳咳……二少爷,不好了!咳咳咳……”
“哎哟,你慢点说!我这刚回来,整个凤王府就咱爷俩,你再一口气没上来,我还得给你办丧事,你说这多不吉利?“凤鸣祥一边揉着自己生疼的脑仁一边拍打着老王的后背没好气道。
却不想,老王一口气还没歇过来,王府内就响起了嚣张而又尖细的声音。
“人呢!?人呢?有没有活人?永烈侯接旨了啊!……”
闻声,凤鸣祥与老王对视:“你说的不好了是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么?”
老王急忙点头。
凤鸣祥翻了个白眼,不耐挥挥手:”去去去!赶紧去给他带过来!可别让他在院子里瞎嚎!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凤王府改成相堂了呢!“
“哎,我这就去。”
引着身穿官服,一脸煞白的人来到凤鸣祥房间,一进门,老王的脸就僵住了!
也就前后脚的功夫,可二少爷……又睡着了!而且这睡姿也太……
身为现在最得宠的宦官,陶贺端着圣旨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马屁不断?
可这昨天刚捅出大篓子的永烈侯竟然在如此杂乱、酒气漫天的房间中接见自己?还在躺在椅子上睡着了?而且还留着哈喇子?
这副场景陶贺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本来准备潦草收工回去睡个回笼觉的他改主意了!
清清尖细的嗓子,陶贺用足了起大声喊道:“永烈侯!接~旨~!!”
只是陶贺‘旨’字话音儿还没落,一只鞋底破了数个洞、散发着恶臭的草鞋精准的飞到了他的嘴里。
滑稽睡姿的凤鸣祥醒了!微眯的眼中满是寒光,阴冷的气息瞬间布满屋内。
“老王,把这货给我拖出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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