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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秦玄与薛小颖跟随长威镖队终于来到了这座名胜一国的渝州。
高达百丈的城墙之上每一块石砖都砌得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般平滑整齐,人在其下竟一眼看不到一面城墙的边际。立于城楼上的守卫卫兵个个神情肃穆,不动犹如石雕,配上身上鲜明的甲衣,手中寒光闪耀的兵刃,自有一股威严之感散发而出。
在高高的城楼顶上悬着一块黑铁制成的匾额,上面刻着金光灿灿的两个大字“渝州”,在阳光下显得刺眼夺目,让人无法逼视。望着雄伟城楼,秦玄有些感叹,而一边的薛小颖却在进入城门时忽的留下泪来。
“怎么了?”看见身边的薛小颖突然开始哭泣,秦玄赶紧轻声询问道。
“以…以前都是我爹带着我来…来这的……”说着薛小颖的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哽咽着说。
她原来又是想起了死去的父亲,虽然这些日来在秦玄的开导下薛小颖已经不再如之前般被悲伤笼罩,但此时触景生情,却仍难免悲从中来。
见此,秦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一旁静静陪着。
镖队在进入城后继续在大道上行驶着,直到在一处高大的府门前停下,秦玄知道是镖队把货送的了目的地,便领着薛小颖下了马车。
迎面就见镖头周奕笑着走来,他对秦玄拱手道:“秦兄弟,我们长威镖局这次的货已经送到了,这卸完货便要返回我们镖局所在的风凌郡了。天高路远,后会有期,我们在这里就此别过吧!”
秦玄同样拱手郑重道:“这一路承蒙各位大哥的照顾,这份恩情小弟绝不相忘。日后大哥如有需要相帮之处,秦玄一定鼎力相助!”
“这点小事秦兄弟可是言重了,路上能交上秦兄弟这样的朋友也是我们的一大快事,日后若来到风凌郡,可一定要来我们长威镖局做客啊!”对于秦玄所说,周奕并不以为意,继而大笑道。
二人与长威镖局众人告别后,秦玄对薛小颖道:“我现在送你去你姨母家吧,你好些了吗?”
“嗯……”薛小颖轻轻点头应道,用手轻轻拭去脸上的还残留着的泪痕,道“姨母家离这不远,我们走吧。”
秦玄点了点头,打量了眼此时低头颔首情绪低落的薛小颖,想劝慰几句又不知该如何说,只得由薛小颖领着走在城内的街道上。
与这边无法一言的两人不同,此时的渝州城街道上却是车水马龙,摆摊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常。尤其是涌动如潮的过往行人更是一眼望不到边,其中有不少穿着奇装异服的,一看就不是本土人士。秦玄只不经意的打量,就发现这些几乎都是武者。
秦玄从镖队中人口中得知,天峰大选是在三月十七举行,距离如今应该还有两天的时间,可如今若的大渝州城内却已隐有了人满为患的迹象,真不知等到了天峰大选举办那天会是何等盛况。
“秦大哥,等我到了姨母家,你是要走了吗?”走着走着,一直在前面带路的薛小颖忽的轻轻说道,她并有回过头看向秦玄,声音中却含着种尽力掩饰的复杂情感。
秦玄听此不由一愣,其实把眼前这个少女平安送达后的事秦玄并没有仔细想过。虽说离开是肯定的,但是否要把她送到她姨母家后转身就走呢?
听着少女轻柔的话语,秦玄能感受到其中那极力掩饰的悲伤之情,而这悲伤中包含的那些复杂情感秦玄其实并不能明白。他和这个叫薛小颖的少女因自己的一次路见不平的出手而相遇,却又是自己眼睁睁看着他的父亲被人打死,虽说那晚恶战秦玄已竭尽全力,但对于薛小颖秦玄心底还是有一丝愧疚,而更多的则是怜惜。
秦玄从小便早年丧母,父亲又在他十岁那年离开了他至今不明下落,那种至亲之人不在的痛苦和孤独,非亲身经历又怎能明白呢?也许到了她姨母家她的生计有了保证,但内心的苦楚真的能得到缓解吗?又何况从此寄人篱下,她姨母家又到底会对她如何呢?
“怎么,你想留我住你姨母家?”沉默半晌秦玄忽的轻笑着问道。
显然没想到秦玄会这么回答,薛小颖过了会才语气中带着希冀说道“你不是第一次来到渝州吗,不如就住我姨母家吧。你放心,我姨母人很好的,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
“好啊,反正我来渝州城也只能住客栈,能在你姨母家住段日子倒是不错。”秦玄说着,悄悄靠近薛小颖,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少女表情。
“真的!”一听秦玄这话薛小颖的脸上顿时露出难以抑制的喜色,两颊都因此变得绯红,一转头却正好对上秦玄玩味的目光,顿时又娇又恼道“你看什么啊!”脸上的红晕却更加深了几分。
看着薛小颖这幅模样,秦玄不由轻笑,故意加快步伐向前走去,薛小颖则气恼的在原地跺了跺脚,向秦玄追去。
随后一路上薛小颖对着秦玄有些娇嗔的吵吵闹闹,二人在穿过了数条大街小巷后终于到了薛小颖的姨母家。站在一间算得上阔气的院宅院门前,二人收起嬉闹的神色,薛小颖走上前去,轻轻扣了扣门。
开门的是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一看到立于门外的薛小颖,立时惊呼“小颖!”
“是我,莫伯伯。”薛小颖看着开门之人显然也是非常熟悉,历经劫难后见到了久别的亲人,语气不由哽咽。
“老爷,夫人,小颖来了!”而男子已是面露惊喜的冲院内大喊,随后就听院内有人惊呼“什么,小颖来了!”之后便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从屋内走出一对中年夫妇,薛小颖一见到两人就泣不成声的扑入那名妇人怀中,哽咽不止。
妇人轻拍着薛小颖的背后柔语安慰,而那名中年男子此时也发现了站在一边的秦玄,迟疑的上前问道“这位是……”
“噢,我是小颖的好友,和她一起来渝州的。”见男子望过来,秦玄含笑上前说道。
众人看向薛小颖。见她在妇人怀中点了点头,中年男子赶忙说道“既然是这样那赶紧先都进屋,有什么事慢慢说。莫管家,去叫人打两盆水来给他们两人洗洗尘。”
众人进到屋内厅堂中分宾主落座后,薛小颖依偎着她的姨母依旧抽泣不已,在她姨父姨母柔声的询问下,终于断断续续的将近日来的经过说了出来,秦玄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
得知小颖的横死,屋内的气氛顿时压抑起来。她姨父姨母脸上既惊且悲,中年男子一面哀叹薛仁全的惨死一面愤慨着这没有王法的乱世,妇人则是流着泪劝慰着薛小颖,念叨着这里便是她的家,叫她不用害怕。
“秦少侠,小颖能平安来到这里全是倚赖你的相助,真是不知该如何相谢!”薛小颖的姨父转而对秦玄说道,语气中竟是感激之意。
见此秦玄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淡笑,看得出薛小颖的姨父姨母对薛小颖是十分看重的,这让秦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大叔如何称呼?”秦玄对中年男子笑道。
“我姓林,秦少侠若不嫌弃叫我林叔就好。”中年男子脸上也露出笑意,道。
“我出手相救只是因路见不平,林叔不必多谢,我和小颖也算是同辈,林叔直呼就好,少侠二字可不敢当啊。”秦玄对林姨父笑道。
“秦少侠可是过谦了,能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怎担不起少侠二字,不过既然秦少侠这么说了,那就称你一声小兄弟如何?”
“林叔随意就好。”
接下来秦玄与薛小颖的姨父姨母又交谈几句,他们问起了秦玄近日来事情发生的细节,听后又不由哀叹,但事已至此,对于杀害薛仁全的云龙堂,作为寻常百姓的他们又有什么办法讨回公道呢?他们问完秦玄,又是对秦玄一阵的千恩万谢,林姨父更是吩咐管家拿银两答谢秦玄。
秦玄赶忙回绝,他对林姨父玩笑道“林叔要拿银两给我,那就是催我走了?”
“诶,我怎会催秦小兄弟走呢!林某难道是那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人?只是秦小友若不取分毫,林某实在是过意不去啊!”林姨父叹道。
“不如这样,我是第一次来渝州城,在城内也没有什么落脚之地,若林叔林姨不嫌弃,就让我在这落住段时间如何?”说着,秦玄似笑非笑瞥了一边的薛小颖一眼。正看到原本微皱着眉头的她一听秦玄这话脸上顿露欣喜之色,而薛小颖也对上了秦玄看来得目光,脸上立时升起红晕,悄悄低下头去。
“如此甚好,秦小兄弟愿意落住鄙宅可是林某求之不得啊!”林姨父大笑道:“秦小兄弟放心,你救了小颖,便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直把这里当做自家就好,我们林家虽算不上什么豪宅阔府,但多几人住还是容纳得下的。”
“如此就有劳林叔了。”
“诶,秦小兄弟你莫要客气。”
时近午时,林姨父吩咐人准备午宴为秦玄和薛小颖接风洗尘,看得出薛小颖的姨母家是那种富贵之家,单是家中的佣人就有六七人之多。
秦玄在屋内陪着薛小颖的姨父姨母继续饮茶闲谈,得知秦玄初来渝州城,又知道秦玄是名武者,林姨父有意无意的提起了这次天峰大选,却是一副想向秦玄打探天峰大选的比试细节,看他的样子似对这次天峰大选十分看重。
然而秦玄对天峰大选也一无所知,对于林姨父的询问也只能摇头不知。
“姨父,怎么没有看见我表哥?”忽然薛小颖轻声询问她姨父。
“你说你表哥啊,耀明他还在武馆跟他师父练武,要明天才能回来。”林姨父道。
薛小颖听说点了点头,又看了秦玄一眼,眨着妙目,似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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