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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公侍郎弈棋赢神方

　　东岳雨石：公丕刚·著

　　绍兴那边疫情大作，购米场人皆被感染，病情严重，购米停止。大人心急，派出公禄去打听，哪里有人可以医治此疫，尽快给米场之人治疗。公禄回来说：“有个神仙人，他名字唤作铁观音张真人，此人有三枚仙枣可医痊病人。不过这三枚仙栆价钱昂贵，一枚一百两白银，三枚三百两银子。在家中富户还不算什么，平常人家，勒腰勉强。贫穷人家就是等死了！”大人问：“除了这个铁观音张真人之外，还有会治疗此疫的人了吗？”公禄说：“听说有一个庙里的方丈有妙方能治此疫，庙里有三个和尚染了此疫，方丈把他们医治好了。世人听说这个方丈会医治，皆去求他，谁知他也古怪！不论是谁一概不给医治，也不论谁出多少金银珠宝；一概不受也不医治。即使是病患之人死在庙门，他也不治！”大人一气之下说：“真是铁心罗汉！这个和尚是怎么当的？”公禄说：“这个和尚整日就是自己和自己下棋，每日起来，洗面漱口，饭后上香，诵经完毕，摆上黑白二子，沉思潜入，忘却时日。”公大人一听说：“待本官去会他，让他把神方献出，救急百姓！你去打听明白，他是哪个山庙里的方丈。”公禄答应一声：“好，我去打听详细。”立即出外探问。

　　过两日，公禄回来禀报说：“大人，小人已打听明白，那个会医疫情的方丈是括苍山崇善寺空净住持，他性质古怪奇异，少言冷僻酷爱好弈，自视手谈天下无对。”公大人听后不禁笑了说：“他若不自视自己天下第一，本官还无法去索要他的医治疫情的神方。”说毕，吩咐公禄和无风收拾行囊，南下括苍山，去崇善寺找空净住持一局夺神方。当下和二弟公鼒拟出一局棋，这局棋下的是涛浪滚荡，惊心荡魄，棋局险象环生，处危临绝，豁然洞开。各尽才思，竭尽睿智，弈完棋仅是下了个平手。然后把公禄和无风叫来，让他二人把棋局记下来。各自把黑白子一子一子；一路一路，到回到十分之六七残局。让他二人熟悉此局，重复摆弈，要他二人把这局棋烂熟在心中。

　　公禄也会下棋，这些年来跟着公大人，也学了很多东西。有时大人忙过事物去了，有了想下棋的兴趣，就要公禄来，一边教他，一边和他下棋，慢慢的公禄也就学会了下棋，他的悟性还是挺高的，公大人让他三枚子，他可以和大人弈成平局。

　　无风自从上次和二爷公鼒去老状元家联对，就和二爷公鼒近乎上了，主动给二爷砌壶茶，磨个墨，跟二爷学着写字读书。二爷也对他很爱护，愿意多教给他点学识，希望他长大了能够用得上。除了教给他认字、写字、读书、明理之外；在闲暇时还教给他下盘棋。无风机灵聪明，很有慧根，学得很快，他记性好，也肯动脑筋，不论学什么，都是接受很快，上进也是很快。在平时，他和二爷对弈，二爷让他四个子会输给他。

　　这无风和公禄老爷俩也很投缘，无风也很会尊敬人，大家也都很关心他。这次听说大人要去赢得神方济世救人，他两个都愿意为救世人尽心尽力。二人这次把这局棋，演练的精熟。

　　二人演练好了，大人说：“上路去括苍山。”四个人收拾前日准备好的行礼，一路南去。过了钱塘大江，夜宿晓行，风尘飞扬，不敢怠慢，快马加鞭。十多天到了括苍山，来到山下。在这个大山下有一个菊花苑，这时节正是菊花盛开的最佳期。满苑的彩英绚丽，蓓蕾怒绽，斗艳争菲。娇妍的菊花，芬芳浓郁，散漫四面八方。四个人嗅闻到鲜花的馨气，远远地把他们给吸引了过来。来到苑里一看，这里菊花的品类还很全。

　　宋朝诗人范成大有《菊谱》把菊花归并了以下品类：黄色有十六品：“棣棠菊、叠罗黄、胜金黄、球子菊、叠金黄、麝香黄、太真黄、千叶小金黄、金铃菊、单叶小金钱、甘菊、垂丝菊、夏小金铃、鸳鸯菊、十様菊、野菊。”

　　白色十四品有：“芙蓉菊、酴醿菊、五月菊、御衣黄千叶、波斯菊、万铃菊、金杯玉盘、喜容千叶、莲花菊、茉莉菊、木香菊、艾叶菊白麝香、白荔支、银杏菊。”

　　杂色有四品：“桃花菊、紫菊、佛顶菊、臙脂菊。”

　　历代文人墨客，都喜爱菊花的傲霜品质，有很多赞颂诗词歌赋。在文内借用了好多有含义的别称雅号如：“金精、凝霜、月下、篱边、瘦蕾、层英、黄蕊、白华、零落、阑珊、寒英、傲霜；迎寒秀、带露馨、陶令采、楚臣餐、黄笑日、翠摇风；西风冷落、浓拖斜阳、曲槛疏篱、钟繇一束、杜甫两开、高人襟袖、君子杯畅。”

　　公大人和二爷一起观菊，见有一老翁携一个六七岁儿童在观赏菊花，随走随联诗句，人见问之，老翁捋胡须笑说：“此小儿是孙子，天赋聪明，智睿灵慧。”老翁和孙儿来到一簇金菊跟前，见此菊是一株“金如意”，遂口吟道：“凉风万卉皆调零，”小儿童接联道：“吹拆金苞绚芳英。”老翁一笑往下联道：“曾是陶翁篱边客，”小童也很快联道：“也助黄巢百万兵。”老翁稍微一愣道：“此仗俪不太对吧？”小童说：“爷爷，你联的陶翁是文的，我联的黄巢是武的，怎么不对？这不就是古人一文一武，自然成对吗？”在一侧看的人皆说：“是啊老爹，小儿联的好啊！”老翁笑道：“好！好！好！你再听，‘诗句颂出铁骨傲’，看你再联。”小童略一思索联道：“画形蕴赞骄神情！”老翁点头笑道：“呵呵，还可。再联，‘重阳一笑乾坤馥’。”此句语气势豪大，小儿一时找不出词语来联下句，只用手挠头。他迟疑了一小会儿联道：“烂漫寰宇冬日迎。”公大人对二弟说：“好个小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公鼒也夸赞说：“是啊！此儿灵敏异常，长非凡俗。”公大人说：“此儿可爱，我要赏他。”走到小儿身前说：“好聪明伶俐的孩童，我甚是喜欢。我赏你十两银子，以作读书资费。”说着递给小童，老翁笑着对小童说：“还不快谢谢官人。”小儿接过，给大人深躬一礼。老翁也拱手道谢。二爷公鼒也出五两银子给小童，老翁携同小儿也谢了二爷。

　　公大人一眼没有看到无风，四处一张望，见在东边一排四个大茅亭子，这四个亭内竟然拥满了人，看到无风在靠西边的这个茅亭里，在人围外边挤身去人身缝隙往里观看，不知道里边是何事？这样吸引众人围观。只见那个草亭内的人，一下子乱了起来，有个人吐血歪身倒地，有人把他抬了出来。公大人感到奇怪，走过去看。原来是这个草亭内摆了一枰棋局，围观的人都是爱弈之人，他们中有一位高手，见此棋局“珍珑”，不免手痒，一子一子弈去，结果是一路死棋。他返回来重新思考，越看此棋越觉得深奥无比，里边玄幻错杂，变化万千。一时头晕眼涨，心胸发闷，呼吸滞塞，胸口涌翻，不觉一口鲜血喷出，一下摔倒在地。公大人赶紧过来说：“把人平躺着放在地上，我来救他。”抬他的几个人，立时把他放下来，公大人把双手叠按在他的胸脯上，有节奏地按了几十下，用大拇指掐住他的“人中”穴，让二爷和无风用力蜷曲他的双臂和腿，不多时他醒了，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望了望众人说：“那局‘珍珑’棋就是一个魔鬼迷宫，跟本就是死局，是解不开的！”和他一起的说：“你还不谢谢这位爷，要不是他刚才救了你，你还能坐起来吗？你都吓死我们了！”那个人忙向公大人拱手致谢说：“谢谢这位爷出手相救。”大人笑说：“一点小事，何足挂齿！”

　　这边说着，那边的茅草亭里有一人也摔倒了，那边的人一阵骚乱。公大人赶紧过去救人，待施救之术使用之后，没有效果，这个就这么摔倒气绝身亡了。公大人一看，也是一局“珍珑”棋，这是什么棋局？要命棋局？大人不免向“珍珑”一瞅，见此棋枰上被死的那人吐得斑斑血迹。

　　最东边的茅草亭内有一人突然大叫一声，一跃窜出亭外，哈哈大笑，随笑随把衣裤撕扯破碎，最后是撕扯去浑身衣服，裸露出赤条条一个光体，高声昂歌地在千株菊花丛内游逛。他竟然心神凝结，气陷迷窍，意识极端，狂然疯癫了。</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