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败了，就该付出代价。”方毅目光一扫那许多昏迷过去飘浮虚空的至少三四千万人，说：“好在你还有几分慈心，刚刚那一融合，没有将这些人的血肉都给融入进去，否则我必杀你。”
说着，方毅念头一动，引动了仍是潜藏于神道体内了无痕迹的拳之法则。
“啊！”
神道一声惨嚎，全身爆出血雾，便在漫天血雾之中，一道亮光闪过，停在方毅面前，神剑无华，却有一股尊贵无比的气息，竟是破劫剑。
不过，现在这破劫剑已经失了器灵，而且其中蕴含的内世界也已经被神道剥夺融入身体，也不可能像当初一样能够艹控时空之力，所以现在只能算是一把神兵利器。
并没有完。
神道的身体内部发出一阵阵的爆炸声，每一声爆炸，都像是一颗小行星在毁灭，而随着这一声声爆炸，神道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直线衰弱下去。
境界粉碎！
在这爆炸之中，神道的内世界一下瓦解，武道境界不断粉碎，无数的精神粒子爆炸中化为精神流，从其七窍喷涌而出，不断化入虚空。
方毅伸手一抓，其瓦解内世界的内世界之心便是被他抓在了手中。
轰！
神道一如当初的尤胜雪，属于人皇强者所有的无尽金色生命本源从其全身窍穴之中喷涌而出，一片金光照耀。
方毅五指一捏，这些生命本源被他凝聚起来，全部融入到了那内世界之心当中。
最终，神道的武道境界，从人皇境界直线跌落，连最基本的破空境界都被粉碎，和当初的尤胜雪一样，彻彻底底成了废人。
不过神道对这一切并不意外，也并不如当初的尤胜雪那么歇斯底里。
方毅却没打算这么放过他，意念一动，将内世界之心收入一号时空，伸掌便是一掌拍在神道的胸口。
“噗！”
神道如遭雷击，整个面色呈现金黄，眼中陡然露出了震骇之色：“方毅，你――”
方毅微微一笑，手掌掌心一震，一股玄异的震荡力量传入后者体内，使得神道身躯一颤，便陡然瓦解成无数血肉微粒。
旋即，从这些血肉微粒之中，飞出了一道道金色丝线，散入虚空。
而随着这些丝线的消散，神道的肉身境界，居然也开始直线掉落，眨眼之间，千变万化境界的肉身便被破除，然后身体构造不断还原，强度越变越差。与此同时，虚空之中出现了无数肉眼不可见的黑色小虫，这些小虫全都像是闻到了腥的猫，纷纷往那些血肉微粒钻了进去。
数秒之后，那些血肉微粒彻底重组，还原成为肉身，却已是如根本未修武道之人一样的普通身躯。
方毅将手掌撤回，神道失去了支撑，一下跪倒在地，双掌颤抖着勉强支撑汗如雨下的身体。
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乏力，这身躯，脆弱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神道抬起头来，目光之中却无仇恨，而是有一种奇异色彩，艰难出声：“为什么？”
方毅淡淡地看着他，说：“如你所说，我说的那一切，并未真正发生，如今我废掉你一身修为，再以空之法则还原肉躯，还你一副崭新躯体，权当做补偿……你不是想要知道‘零式’的奥秘吗，原来的你永远没办法真正领悟‘零式’，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
方毅伸出一根手指：“十年时间，现在距离时空断层街上，还有十年时间。你从零开始，让我看看，十年之后，你能够走到哪一步。”
“十年？足够了。”神道喘息着，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挺直了脊梁，直视着方毅说：“当初的你，能在数年的时间里，达到那种层次，现在我有比你多出数倍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方毅说：“很好，我已经帮你重新换了一副容貌，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认得你就是神道。”
神道闻言神色一动，摸摸自己的面庞，手掌传来的触感极为陌生，脑中反映出摸到的面庞形状，是一副毫不起眼的普通面庞。
“多谢你的成全。不过，方毅，你就不怕十年后，我领悟‘零式’，再来找你报仇？”神道放下手，声音微冷。
“哈哈哈哈……神道，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今天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十年之后，你纵然领悟‘零式’，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方毅大笑着，随手一挥，一股劲风扫在神道的身上，使他一下身形暴退，退入身后一道空间裂缝，眨眼之间已是到了数十万公里之外一处山野之中。
身体虚弱的神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了看四周，目光变得坚毅，看了看太阳，朝着某个方向蹒跚走去。
“方毅，潮流是会变的，我不相信你永远都是人道正统，我神道，不求武道，只尊神道，我要成为那天地间，最为强大之人！我所追求，唯有强，天地最强！”
“我一身武道虽然被废，但我脑中仍有无数奇功绝学，其底蕴比你当初得到乔达摩传承更高何止百倍！”
“你等着吧，我，会再度站到你的面前！”
……一旁看了半天的周海有些闹不懂了，不知晓多少内情的他很是茫然：方毅明明是废掉了神道一身修为，甚至将其肉身都神奇地还原成了和从未修炼武道之人的人一样，怎么还叫成全？不过听这二人的对话，似乎是和一种叫“零式”的武学有关？
他心中痒痒，很想问问方毅那“零式”究竟是种什么武学？
此时此刻，周海已是对方毅生出一股由衷的畏惧。
“看来我先前的决定是正确的，这方毅果然是招惹不得啊，时间越久越是妖孽，难怪连恶念都对方毅惟命是从……神道刚刚那一剑，我就是拼了老命恐怕也是接不下，都要被一剑杀死，方毅竟然轻描淡写地破去，甚至随随便便就将神道这一人皇强者给废掉了，好恐怖，好凶残！而听神道刚刚的言语，这还不是他的全部实力？”
原本帮助方毅调查战盟收割罪孽，是为了还方毅的人情，可是亲眼见到方毅大发神威，周海的心态也是悄然发生了变化。
“这年头，有人皇修为也不安全，冯朝露尤胜雪一个个横死，现在连神道也被废掉，更不用说十年后时空断层接上，犄角族大军入侵……唔，传闻那神帝恐怖非常，要对付的第一批人肯定就是像我这样的人皇强者，若是有了方毅这样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到时候生存下来的机会也大一些……”
周海心思剔透，为人圆滑，否则也不可能从当初那个群雄并起的年代保全自身存活至今，他立刻就意识到，方毅是一只香喷喷不得不抱的粗大腿，抱上之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方哥，从今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周海一步上前，紧紧握住方毅的手，面容严肃，使得后者不禁诧异。
方毅不是笨人，前后联系一想，也就明白周海为什么会有如此举动了，哭笑不得的同时也不禁佩服此人深谙厚黑。明明方毅的年纪比周海小了许多，那一声“方哥”却叫得亲切自然，充满尊崇，没有丝毫勉强，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送上门来的小弟和打手，方毅没有拒绝的道理，拍拍周海的肩膀说：“好好办我交代给你的事，将来有机会我自会照应你……”
周海激动点头。
“还有，叫方哥显得我太老，以后还是叫我方爷吧。”
“……”
“呵呵，开玩笑的，就叫我名字好了。”
既然决定要做方毅的走狗，自然是要卖力一些，好多加印象分，周海趁着战城中人都还未苏醒，立刻就去收割目标人物的姓命去了。
而方毅手握从神道那取来的内世界之心，从中汲取生命本源，再生法则随即运转，无尽金花从其拳心散了开去，数秒之后便是囊括方圆万余公里，如仙女散花一般，缓缓落下，空间之中响起了梵音吟唱，洗涤着那数千万昏睡之人昏迷前一刻内心之中的恐惧，让人心神安宁。
虽然方毅已经没有了观想大佛，但方毅本身便是真佛，佛门法门尽可信手施展。
在再生法则的作用下，一切如时光倒流，回归原貌，不过数秒的时间，被神道以那至上强大的“合剑”一式吞噬融合掉的战城，再度出现。
那些昏睡之人，也是各自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昏迷在地。只怕他们醒来，都只会以为昏迷前的一幕只是噩梦或幻觉。当然，有一些人则是永远不会醒来了，他们的头颅已经被周海所摘去，还有一些则是修为被废，变成残疾。
“走吧。”方毅感觉到，有战城周边城市的一些人快速飞掠，即将到达，便对周海招呼一声，将破劫剑收入一号时空，两人便是进入空间裂缝，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陆续有人来进入到了战城，看到整座城市静寂无声，所有人都陷入昏睡，心中震惊可想而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