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喝下陆唯亲自喂的药石,仍是沉沉的睡着。の>
桃枝和一切闲杂人等被赶到门外,屋里只剩下刘大夫和陆唯相视而坐。
“刘大夫,你现在可否告知阿越突发急症的详情?”
陆唯握着程越的手,等待着刘大夫的回话。
刘大夫放下手中的笔,叹了一口气说道:“怕是中了什么与蛊虫相克的毒物,这才昏迷不醒。”
“且看看这药方的功效能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待她的高热退了,能清醒过来便没大事,如果一直昏迷不醒,怕是有些棘手。”刘大夫有些惭愧的说道。
“这么严重?什么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混近节度府施毒?”陆唯非常震动。
“而且还得知晓你和程越的中蛊毒的机秘,想想能知道这些秘密的人是你府中之人无疑。”
“你这个节度府怕是有些不安全。”
“得好好查查。”
“找到毒源对我来说自然比现在解毒轻松。”
“你老说的对,能轻易踏入内院的人除了这些个丫头婆子,我想不出还有谁?”
“末雨、末山将余薇院的丫头婆子全部关押起来,让林海手下的人仔细审问一番。”
“那个叫雪樱的丫环,还有衍行阁叫碧荷的洒扫丫头,交给你和末山亲自出马。”
“势必给我弄清楚谁有天大的胆子敢在节度府放肆,伤害我陆唯的人。”
“他们怕是不知道我的手段。”
“属下遵命。”末雨欣然接下任务。
“等等,把府里所有与余薇院有关系和牵连的人全都关起来审问,不管外院内院的。”
“如果再查不出来,就把府里各个院子的人都审问一遍,凭你两人的本事还查不出一个所以来,我唯你们是问。”陆唯厉声丢下命令,末雨不敢怠慢快速出了屋子。
这一安排时间也过去三刻钟,刘大夫起身再一次为程越把脉,陆唯立在身侧神色紧张,紧绷的肩头无不流露出来内心的煎熬和恐惧。
“怎么样?药效出来了吗?”
“高热退下来了吗?”
刘大夫抚着花白的胡须,摇摇头。
“退不下来?”陆唯赶紧将手探向程越的脉搏,脉数仍稍显微弱,但比先前的跳动更有力些。
手中的灼热感似乎也有所减轻,但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臆想,陆唯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抬起头看向刘大夫,眼神里带着问号。
“刘大夫?”
“将军稍安勿躁,待老夫再仔细琢磨一番。”
“脉数却有好转,热度也有退下去的趋势,只是着脉相时而快半拍时而慢拍,古怪的很。”
“刘大夫的意思,齐修不太明白。”
“老夫现在也只能陪将军在这里等着,等接下来这个至关重要的时辰看看程姑娘的病情进展。”
“老夫随侍在侧,有什么情况好开药方。”
“只要不反复高热,性命之攸全是过了,就怕有什么后移症。”
刘大夫详诉缘由。
陆唯悬着心又高悬了几分,他从床沿上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正是逃过一劫又来一难,阿越这是着了谁的道?
接二连三的被人暗害?
这一次居然在他的府内,凶手是太过自大还是太小看他陆唯?
“兰珂姑娘,将军说程姑娘急症,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能进去。”屋外响起末云的阻拦。
“程姐姐得了什么急症?末雨和林总管此时恨不得将节度府翻转过来。你放我进去,让我去看看姐姐。”兰珂低柔的声音里似乎染上了哭腔。
“请兰珂姑娘不要为难末云,你想看望程姑娘请等明日,现在确实不行。”
末云好言相劝。
“末云,你就通融通融,我真的非常担心程姐姐,想要亲自去看看她。”兰珂极力的乞求着。
末云却不为所动。少主和刘大夫亲自守着程姑娘,定是有不能对外告知的情况,他怕是不要命了放兰珂进去。
兰珂眼见末云这条路是行不通了,正在寻思着要不要亲自前去敲打房门,让陆唯来放她进去。
烟翠却被末云的态度激怒了:“我说末云,我家姑娘可算是节度府的半个主子,她已经百般有求于你,你为什么不通融一下?”
“如果将军大人在这里一定会放我家姑娘进去的。”
“烟翠,不得放肆……”兰珂扬声斥责。
烟翠嘟着嘴,一脸的不服气“姑娘,我说的实话。”
“他们眼中现在只有程姑娘,哪有将你这个未来夫人放在眼里。”
“烟翠,休的胡说。”烟翠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她心虚的捂着嘴巴。
这时余薇院东厢房紧闭的房门诓铛一声敞亮开来,陆唯黑着脸走了出来,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冷酷的气息,兰珂和烟翠感觉瞬间坠入了冰窖,凉意非常。
“末云,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尊卑的小丫环拖出去发卖了。”
陆唯话语一出将烟翠和兰珂都怔住了。
烟翠第一个反应过来,马上扑通一声跪地求饶:“请将军大人饶恕烟翠一次,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胡乱喧哗。”
“求将军不要卖了奴婢……”烟翠嗡嗡的哭了起来。
“末云……”陆唯听见烟翠的哭啼声更加不耐烦。
“是……”末云不敢怠慢,快步走到烟翠身旁:“烟翠姑娘,你应该听到少主的命令了,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命人驾着你走?”
烟翠要看无回旋的余地,此刻唯走兰珂一人还能为自己说上几句话,她将最后的希望压在了兰珂身上,她抽泣着跪着走到兰珂的身边:“姑娘,救救奴婢,奴婢不想出节度府,姑娘你快找将军替奴婢说说话……”
兰珂想着烟翠平日里的忠心耿耿,她想陆唯或许看在自己的面上可以饶过烟翠。
她对着陆唯的方向幽幽的叫了句:“齐修哥哥……”
“兰珂啊,你常年呆在静心庵,洒是不知道这些下人的心思。”
“这些奴婢偏爱听信谗言,又爱搬弄是非,齐修哥哥知道你一向心地善良,不忍伤害任何人。”
“齐修哥哥帮你清理干净身边的不知所谓的丫环,还你一个清净的生活。”
“可是……”
“可是烟翠跟着我好一段时间,兵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
“除了她刚才的态度有些问题,一直挺安分守己的。”
“齐修哥哥,你能不能看在珂儿的面上,饶过她这一次。”
“或则你可以罚她的月俸,不要把她发卖了,好不好?”
“珂儿啊,你没听见她刚才说什么吗?”
“她说你是节度府未来的夫人,这不是嚼舌根,陷你于不堪的境地。”
“这话如果传出去那可是毁了你一生的清白。”
“以后如何让老太君在长安给你寻个乘龙快婿?”
“这个丫头留不得,齐修哥哥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让饶她不死。”
“如果在长安陆府,老太君怕是会命人将她活活打死也不过。”
“你要知道齐修哥哥不会害你。”陆唯暂时缓和了脸色,一番淳淳说教。
“珂儿,明白齐修哥哥的良苦用心。”
“珂儿这就回院子里,明日再过来看望程姐姐。”
兰珂安静的行完礼,头也不回的走了。
任凭烟翠的哭泣的叫喊声在身后响起。
他们一定不知道兰珂心里的恨意与痛苦。
陆齐修这分明是借烟翠的事情对她发出杀鸡警猴的讯息。
因为烟翠点出了自己和他心里那个不作数的婚约。
怕自己占了程越未来将军夫人的名份。
兰珂禁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她程越先逃过这一次的生死劫再说吧,不知道有没有滔天的富贵命还两说。
一阵闹腾,陆唯揉了揉紧蹙眉头,这才转身进了屋子。
刘大夫对他笑脸相迎。
“阿越醒了吗?”陆唯即激动又忐忑的问道。
“也差不了多少,我刚刚给程姑娘把脉,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汗。”
“照这样的情况看来,不出半个时辰应该可以醒过来。”刘大夫高兴的告知。
“真是太好了。”陆唯难得如此喜行于色。
刘大夫摸摸有些晕向的头,接着说道:“程姑娘身上发了很多汗水,最好叫下人重新给她换一身干爽的衣裳。”
“避免再次受凉,从而引发病情发展。”
“我这就叫她的贴身丫环过来。”
陆唯正要吩咐桃枝。
刘大夫说了声:“稍安勿躁,将军且听老夫把话说完。”
陆唯不好意思的笑,“刘大夫还有什么嘱咐,齐修好生听着。”
“你老请说。”
“老夫刚刚已经说了,这高热退下来,程姑娘得性命之忧算是解了。”
“但是将军要命人仔细留意程姑娘这几日的行动和行为,发现有什么异常随时记下来,不要错漏任何一个细节。”
“到时老夫再根据这些情况来判断病情和开具药方。”
“好,一切听刘大夫的。”
“这几日,我让朱总管在府里给你备一件客房,再把你的小徒弟也请过来。”
“这样阿越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症治。”
“免得你跑来跑去,伤了身子骨。”
陆唯提出建议。
“老朽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