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d></Td></TABLE>
陆通三人气势汹汹的踏进安憩阁的大门。门口的小绾看见来人立刻堆起谄媚的笑脸,毕恭毕敬的迎了上去:“陆校尉里边请。”
“我这就去叫三娘。”
小绾行了一礼,带着满腹的稀罕劲儿直奔尤三娘的景周苑。
“什么?”尤三娘正在教导一帮新收的姑娘,听下人来报节度府的陆校尉夜访,眼里闪过惊讶,广陵将军治军一向严厉,陆家军是不能逛青楼寻乐的。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真是稀客。
尤三娘将事情交办给下属,出门前先整理了翻衣衫,徐娘半老的年纪身段保持很苗条,从背面粗粗一看,倒还有些二八少女的韵味。只是这脸上的脂粉嘛扑得够白够厚,你涂了二两白面的戏角儿。一身桃红的广袖薄纱襦裙,胸前露出大片如雪的肌肤,这阁中的保养秘方果然名不虚传。
尤三娘看了看宝格架上的沙漏**,眼看亥时已近尾声,不知这陆校尉是来寻欢的还是另有他事?
尤三娘拖着轻巧的步子,在安憩阁正楼的梅香苑见到了一身劲装的陆通。尤三娘见到这般情景,心中已然有数,看样子是来打麻烦的。
滇州城最大的佛尊,只敢供着,哪敢轻意得罪。
“陆校尉真是稀客!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玉儿,上茶。”尤三娘扭着纤细的腰肢,浅笑着走了进来,一见面百般热情的招呼。
陆通冷着脸,直接亮出令牌,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尤三娘,你院里可个小如烟姑娘?”
“去将她请出来,有事查问。”
陆通将搜索而来的那块木牌丢在尤三娘的面前案几处,神色凝重。
尤三娘近前,疑惑的抓起木牌,心中一惊,她一上手便知此物的确是他们安憩阁的东西。那上面的雕花纹路是她找工匠特别制作的,以防旁人仿制。这块小小的木牌背后可是价值千金,更何况这是如烟那小蹄子的,价值更甚。
安憩阁的姑娘也分三六九等,最末等的姑娘住在后巷那一排低矮的隔间里,伺候的客人当然也是最底层的车夫、苦力、家丁什么的。
最高等的有十二人,坊间戏称为滇州十二金钗,最如烟在这十二金钗中排名第一。故她的价格在滇州乃至西北境内是独一份的,只喝茶、聊天、听曲、歌舞的价目是一日一千金,若起做那廖廖的入幕之宾,一夜五万金,还得看如烟的心情。
这陆校尉开口直接传唤如烟,怕不是什么好消息,尤三娘心思几转,面上挂起为难的神情:“这……”
“这如烟姑娘此时应该正在陪吴大人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客人。”
“这…,不好打扰。”
尤三娘搓着手里的帕子,心神俱累。左边不能得罪,那是幕后的主子,长安的贵人;右边也不能得罪,这是滇州乃至西北重地的霸主,这惹怒了一方之主,随变找个由头都可令安憩阁关门大吉。
“也不是什么大事,如烟姑娘的木牌,我们是在一罪犯那里搜查到的。”
“我想吴大人的贵客,怕也会体谅节度府的小小冒犯。”
“你直接明说便成。”陆通沉着脸,用极平常的语气挑明个中的厉害关系。
安憩阁的幕后老板,他当然知道是谁,否则他何必这般客气的为那人留下三分情面。
尤三娘权衡再三,丞相与候爷的地位虽是不相上下,但强龙压不地头蛇,何况陆将军手里握着实实在的生杀兵权。
“陆校尉说得在理,我这便亲自去将如烟叫来,劳烦陆大人稍候片刻。
尤三娘一阵赔笑安抚,准备踏入如烟的凤紫苑。
“我还是和你一道前去吧。”
“也好方便说话。”陆通带着末山、末平跟了上来。
“如烟……”
“如烟……”
尤三娘在凤紫苑的二楼厢房前叫喊了两次如烟,屋内寂静无声。
尤三娘略显尴尬,对着陆通投以抱歉的眼神,陆通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行事。
尤三娘只好再次叫响如烟的名字:“如烟…,如烟节度府的陆校尉请你出来,查探一些事情。”尤三娘扣着门房,拔高音量,回答她的仍旧是一片无声的沉默。
“奇怪,连执夜的丫环也睡得死沉?”尤三娘小声的嘀咕,心底开始蔓延一个可怕的念头。如烟之几日的客人是个外族人,说是从南诏而来,手里有府台大人的内制信物。府台大人每一次有最要贵客需要安憩阁招待,全是持着信物。她尤三娘才会特别优待这些客人。这是自安憩阁开业到现时一直与大人形成的默契。
这一次当然也没例外,她肯定一如既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当然客人的银钱也给年相当丰厚。
“四儿,撞门。”尤三娘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屋子里定有蹊跷。
安憩阁的丫环小厮全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处事的十分拿捏分存,执夜的丫环尤不敢偷懒睡觉,即便客人要救清场,外间也会有一两个负责安全的守卫,此时此刻整个二楼透着不寻常的气息。
“末山、末平,帮忙。”陆通也觉察到异样,因此吩咐属下行动。
三人合力撞开厢房的大门,一入眼便看见丫环小厮躺了一地,末山探完几人的鼻息,对着陆通摇了摇头。
尤三娘见到这个阵仗双腿开始发软,担忧与焦虑充斥着整个身体。如烟啊,千万别出啥事情,她的安憩园可是要砸在手里,尤三娘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慌忙朝里间跑去。
“啊……”尤三娘发出一声大叫,陆通等人快速的跟了进去。
传说中安憩园最红的姑娘此时正真实的出现在人前,只是她安静的闭着双眼,躺在一堆红色的花瓣上,月白的褥裙平整齐的铺陈开来,倾城的娇颜光彩迷人,柳眉弯弯,朱唇红艳,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嘲笑,似在笑话陆通又一次被甩得晕头转向而不自知。
熟悉的香气、神秘的神法,凶手是那墨风无疑。
“尤三娘,你最后一次见如烟是在几时?”
“陆校尉这话何意?”
“你是说如烟?”尤三娘咽下嘴里的话,她实在无法接受此时仍然艳光四射、安静美好的如烟已遭遇不幸。
尤三娘慢慢走近,轻轻的蹲在床头,犹豫着想要抚上那如玉般的脸庞,去感受生命的鲜活。
“别动……”
陆通开口阻止,却迟了一步。
尤三娘的指尖缓缓的下滑,轻柔的触碰脸颊的一丝肌肤,指尖的温热遇上彻骨的寒,耳边似有冰裂的声音,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刚刚还栩栩如生的如烟,瞬间变成了生生的白骨,尤三姐吓得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久久回不了心神。
这久竟是何方恶魔,使得何方邪术,饶他陆通跟着将军南征北战,见多实广,这样诡异的手法是首次相见。
如果他没有记错,昔日家主曾给他和少主讲过征战南诏国遇见某个部族门派的邪术与此如出一辙。当时他和少主只当是一个杜撰的故事,没想到,有生之年在滇州见到此法。
那少主的处境更加危险,陆通心急如焚又不得其法,狠狠一拳锤上墙壁,一时鲜血直流。
“校尉……”
末山与末平同时投去关切。
陆通收回右手,冷声吩咐:“派人将这间屋子锁起来。”
“封了安憩阁。”
“可是吴大人那里?”末山道出疑问和顾虑。
“吴忠?”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节度府与他的正面交锋是迟早的事情。”
“明日事明日再解”
“你去将林海招过来。“
“我要好生排查此地。”
“我不信,他吴忠没有再这里留有暗道。”
“那个如烟,死去不到半个时辰,说明墨风未成走远,或者就藏在某处,看我们的笑话。”
末山领命而去。
“末平,将那个尤三娘给我弄醒,一刻钟后,我要见到安憩阁的建造图纸。”
“是……”末平领命行事。
-----------------------------------------------------------
程越与陆唯正在经历一次极其痛的求生考验。
墨风拿着那只白色透明的小虫子,一步步走近仍然不醒人世的陆唯。
程越随着他的渐渐临近的步伐,十分崩溃无助。
她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想要快速的摆脱绳索的束缚,嘴里一直大叫着陆唯的名,声里带着浓重的哭腔。
“陆齐修,你赶快醒过来。”
“陆齐修 ……”程越不停的大声吼叫,希望自己的呼唤可以令一直沉睡的人有所感应。
墨风已经走到了陆唯的身前,他从腰带上取下一把约长五寸,刃口十分的小刀,轻轻撩开陆唯胸口的衣服。
“墨风,住手。”程越蜷缩着身子,一点一点的俯伏向前移动,她用上最大的力气想要挣脱手腕上的绳子,两手使劲的摩擦,那细嫩的皮肤上已血渍斑斑,她又急又恨,又无能为力。
“小东西,安静。”墨风对着程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接着用指尖在陆脏的位置比划了几圈,用力一推,那五寸的尖刀狠狠的刺了下去,立时血滴四溅。</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