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和肖缘送走张晋,肖缘挽起程越的手,羡慕的笑说,“张大哥对你可真好。w/>
“对啊,我真希望有个这样的哥哥。”
程越叹息的说道,她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已经长眠的老爹,普天之下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如果有一个这样的哥哥该有多好。
“只是哥哥?”肖缘停下脚步,面上略带忐忑。
“那应该还有什么?”程越不解的问道。
“没,没什么。”肖缘压下心头大石,她一直以为程越也喜欢张晋,没想到她居然没有这样的心思,有点出乎她的预料。在她所认识的男子之中很少见到比张晋更优秀的人,程越的眼光是有多高?
“你喜欢张大哥?”程越往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用肩膀靠了靠肖缘,挤眉弄眼的笑着。
“没有,你别瞎说。”肖缘被人说中心事,清秀的脸庞露出些许羞涩。
程越笑得更加肯定。
“有什么好害羞的,男欢女爱天经地义。”
“要不要我帮你找张大哥说说。程越有心做起了红娘?”
“别……”肖缘字把扯住她的衣袖,慌忙的阻止她。
“万一被拒绝了多丢人啊。”
“也是。”程越若有所思,一下又伸出手勾起肖缘的下巴,蹙着眉头。
肖缘被她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
“你长得这么好看,性格又温柔,我想没有那个男子不喜欢吧。”
“连我这个女子见了你都满心欢喜。”
肖缘没想她这样逗弄自己,甩开她的手作势要打人。
程越一下子闪到一边,让她扑了空。
肖缘气恼不已。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程越跑到她身边求和,肖缘瞪了她一眼,方才拽起她的袖子,“阿越,你这里怎么有血迹?哪里受伤了吗?”肖缘惊呼。
程越眼里掠过一惊,她扯开自己的衣袖看了看,轻描淡写的说,“可能昨日杀鱼的时候弄的,今日起得急忘记换衣服了。”
“没受伤就好。”肖缘很快忘了这茬,两人一路说笑,很快便到了御膳房。
李麽麽冷着脸指挥着众人烧煮早膳,见程越和肖缘进来,脸上平和了不少。
“李麽麽,早。”程越和肖缘一同问安。
“不早了,你俩今天可是有些迟哦。”
李麽麽敲了敲程越的脑袋,嗔目道。
肖缘低着头,准备接受批评。
程越偏着头,“麽麽这么温和怎么会怪我和肖缘,要怪就怪那两个刺客,搅得大家心神不宁。”
“好了,我都知道了,来时遇见张晋,他告诉我说你昨晚肚子痛,今早又头痛,居然不敢给我告假,让我多照拂你。”
“我有那么可怕吗?生病了不敢告假?”
李麽麽板着脸,生气的说道。
“哎呀,昨晚被刺客吓到了,睡的迟,有点头痛,这是小毛病不需要休息,麽麽对我们一直很亲切,张大哥小题大做了。”
程越像个狗腿子似的陪笑脸。
“你这个丫头,不识好人心。”李麽麽指着程越的额头宠溺的笑着。
肖缘看着两人亲切的互动既羡慕又嫉妒,却不敢吱声。
“好了,你俩收拾一下,该干嘛干嘛。”
李麽麽收拾笑容,开始督促二人干活。
肖缘被安排做糕点,程越给李麽麽打下手,杀鸡宰羊鱼,切菜这些活计。
程越挽起袖子,又瞥见了肖缘发现的那片血迹,这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应该是和陆唯躺在床上时不小心蹭到的,好险,好在自己是在御膳房当差,可以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一会儿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让人发现端倪。
程越回转头看了一眼认真和面的肖缘,心理满是庆幸。
这大半天程越过得极不稳定,做事错漏百出,被李麽麽训斥了好几次。
她心里一直记挂着陆唯的伤和陆通的行踪。
毕竟大家相识一场,她当然希望两人可以平安的逃出王宫。
好容易挨到做完午膳,李麽麽将她撵出了御膳房。
“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来给我捣乱的,不是来干活的。”
“行了,快回去休息,晚上也别来了,我会安排别人值夜。”
李麽麽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她是把厨房当做舞台和战场的人,最不能容忍别人在她的地盘上给她搞事情。
程越今日的表现,在她看来就是捣乱,怕是看在她平日里还算勤奋好学份上,早就挨打受罚。
程越带着一身的血迹和油污一直恭敬的认错。
李麽麽白了她几眼,都懒得骂人。
临走时不忘给她怀里塞了一小坛酒,“张晋那小子说你怕蛇,我看你是酒隐犯了不好到处说,才如此谎骗他。”
“哎,我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事加糊涂?”
“有些事情可以装糊涂,有些事清要清楚明白。”
“回去好好想想我说得话,当断不断 反受其乱。”
“走吧。”
李麽麽冷着脸说了一大堆模凌两可的话,程唯抱着坛子一路深思。
这是在暗示什么?
程越想到头真的痛了起来。
哎……
她便是这样一路叹息着回来的。
陆唯在柜子里憋了半天,老远就听见她的声音,没待她进门,他自己就一瘸一拐的跳出来了。
程越谨慎的关好门窗,被大大咧咧坐在床上的陆唯吓得差点将酒坛子落到地上。
她一下子怒火冲天奔了过去,“你疯啦。”
“万一我身边有其他人呢?你这样就暴露了。”
陆唯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当然是仔细确认过才会像现在这样做。”
“我肯定不会连累你的。”
陆唯拍拍她说肩头,耐心的解释。
程越仍然怒火中烧,将酒坛子朝他手中一塞,“快把你脚上的箭头拔出来,早些出宫吧。”
“好,但是需要你帮忙。”陆唯抬高左腿平放到床上,拿出腰间的短剑,将酒坛重新递回给程越。
“我知道这次又让你受惊了。放心,陆通已经逃出王宫搬救兵了,最多明天夜里我们就可以说再见了。”
“在此之前你得帮助我将这个箭头拔出来。”
“怎么帮?”程越立在床头有些手足无措。
“我需要两条毛巾,我上次在滇州送你的药丸和金疮药还有吗?”
程越点头表示还有。
陆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多亏你没有把它扔了,今天正好派上用场,否则没有药止血挺麻烦的。”
“那去把它们找出来,在点上蜡烛,我们这就开始。”
“我要做什么。”程越低着凑近陆唯的身边,她有几丝不安份的发丝因她的动作拂过他的脸颊,酥酥痒痒的绕得他有些心慌,陆唯转过头正对上那双闪亮的星目,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你去按住我的小腿处,我让你拔箭的时候就用力拔,不要理我的感受,知道吗,定要一次成功。”
程越看着他突然严肃的俊脸紧张的点头。
“现在去把蜡烛拿到我身边,将我这把短剑上浇上坛子里的酒。”程越按照陆唯的吩咐小心的做好每个步骤。
陆唯将短剑放在烛火上烘烤,“给我一条毛巾。”
程越依话赶紧递了过去,陆唯不自觉的多看了她一眼,现在可能是她在他面前最听话的一次。
程越察觉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瞧了瞧,他这是嫌她衣服太脏?
也对,自己回来时还为洗过手,万一一会儿弄到伤口感染了怎会办?她在屋子扫了一圈,昨晚忘了打水,她瞥见陆唯身边的就坛,她怎么忘了酒精可以消毒,想起这茬,她赶紧给自己手上浇了不少酒水。
陆唯沉默不语的看着她,末山从程家村带回的手抄本他和胡先生研究了几日,倒是有些眉目,她和长安的世家怕是脱不了关系。
只是胡先生搜肠刮肚只知道他的那个父亲当年有些像太子府中的一个幕僚,只是那人失踪时并未成亲,如何会多出个十八岁的女儿?
可是纵观程越的做派,很多地方都会让人眼前一亮,这不像是一个庸人养在深闺里的女子。
那个程夫子想是将他毕生所学化做日日的潜移默化,植入了她的骨血里,而她全然不知自己的特别。“
“喂,你发什么愣啊?快开始行动吧,你手中的剑都快着火了。”
陆唯被她一吼,拉回了心神,面前叉腰横眉立目的女子又打破他心里的映像。
陆唯无奈一笑,他一定是想多了,这副粗俗的模样怎会特别。
“喂,”程越又是一吼。
“记得一会儿拔完箭头,用毛巾吸出污血后洒上金疮药。”
“哦,好。”程越慌忙的跑到他的下首,用力摁住他的左腿。
陆唯用嘴喷了一口酒在伤口出,再用一条毛巾勒住自己的嘴巴,将用火烤过的短剑一点一点靠近伤口。
用力在伤口周围将那些腐肉一刀一刀的削去,程越看着那一团模糊的血肉不忍的把脚别在一旁,心里有些难受。
看他一串熟悉的步骤怕是这么多年没有少受伤。
陆唯用手肘靠了靠她的双手,示意她可以开始行动了。
程越吞下一口口水,深呼了一口气,两只手紧紧的握住那支尖利的铁箭头,动手前她局促不安的看了陆唯一眼,陆唯对上她担忧紧张的眼神,郑重的点头,浅浅星目带着满心安抚与信任。
程越屏息凝神,咬住牙齿使出浑身力气狠狠的用力一拔,陆唯痛的面色苍白,满头大汗,但也未发出任何声音。
程越看着他的样子十分难受,不由的拿出最后的力气,好在那一枚箭头终于拔了出来。
程越将它扔在地上,先用干净的毛巾将伤口上的污血清理干净,又迅速的洒上金疮药,做完这些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掉了,前胸后背汗渍津津。
陆唯撕下一块中衣将伤口包扎完毕。
程越找来一个旧竹箱将垃圾清理完毕。
两人对着各自的狼狈样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