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

　　跑出来的村人互相打听。

　　“不知道，凉得水家的红果，从打麦场哭着跑回来了。”

　　“打麦场，这时候她在打麦场做啥？”

　　“谁知道，有人看见打麦场那边，有咱庄的几个二流子。”

　　“这红果也真是的，一个大姑娘家，天天和一群二流子沾啥，出事了？”

　　“快去看看。”

　　村人三三两两走进七七家。

　　动静太大，红果的哭声太响，马兰花在屋里，一下就听出是闺女红果。

　　忙关了收音机，趿拉着鞋就跑出来。

　　“咋了，你咋了“

　　马兰花听红果哭那么瘆人，以为出了啥大事。跑出来看红果头是头，脸是脸的，干干净净，啥事没有。

　　“你嚎啥，吓死我了。”

　　“七七打我，娘，七七打死我了。”

　　凉红果胸前疼，又丢了人，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气，哭地上气不接下气。

　　“我妹脸是你挖的？”

　　凉山走上前去，手里依然攥着头，声音闷粗地问。

　　“打，打，你们一家子打死我算了。”

　　凉红果一看凉山要打她，哭地声音更大。

　　这时凉得水刚从菜园里走出来。

　　“这是咋弄的？”

　　凉得水看见凉红果哭这么瘆人，吓了一跳。

　　虽说红果一向娇惯，时常也哭几声撒娇，可是从没哭这么吓人过。

　　“你闺女打我，你儿也要打我。把我打死，你们一家就好过了。”

　　红果心里怨恨，这些天，继父围着七七的婚事转，心里眼里没有她。冲着凉得水又哭又闹。

　　“你这孩子，给你爹使啥劲，有啥事，你说。”

　　马大娘上前拉住红果。

　　她们两家是邻居，这些年，马兰花宠惯着红果，宠得这孩子一点也不懂事，哪能这样对她爹说话。

　　“出啥事了，你哭啥，你马大娘说的对，你有啥事，你说唉。”

　　马兰花被红果哭的心里直发毛。

　　“七七打我。”

　　红果停住嚎哭，手一指七七，一脸的怨恨。

　　七七打红果？

　　村人互相看看，都笑了。

　　红果脑子坏了，从小到大，七七这丫头，见了她后娘和红果这个姐姐，就像老舅见了猫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咋可能打红果。

　　村人不信，马兰花也不信。

　　虽说这几天，七七有些不对劲。

　　打红果，应该还不敢。

　　“七七不是那样不讲理的孩子，她为啥打你啊？”

　　马大娘实在看不过去，明眼人都看见，七七脸上几道手抓的血痕，红果好皮好肉，脸上连一点伤都没有。咋说七七打了她？

　　但这是人家孩子打架的事，是人家的家事，马大娘也不好戳破，只能问打架的原因。

　　“我就是骑一下她的车子，她不干了，把我往死里打。”

　　红果委屈地吸溜鼻子。

　　“你真是红口白牙说瞎话。你看我妹脸叫你挖的，你还说我妹打你。“

　　凉山再憨，也听明白，原来妹妹的脸是和红果打架打烂的。

　　凉山知道，要是在人前，不把话说明白，回屋后，后娘一定还会打七七的。

　　从小到大，只要红果和人打架，不管和谁打架，打伤哪了，回到家一哭。

　　后娘就打七七和他，爹不在家就罢了，爹要是在家问，后娘就说他们兄妹打红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