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后的魏洁甚至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和凌乱的发髻,满身狼狈的爬了起来,继续朝着大殿上正在奋笔批阅奏折的高大身影跑去。
“怎么了,魏洁,天塌下来了。”坐在书桌上的男人头也没有抬,还在继续批阅奏折,这魏洁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惊慌失措。
“不好了,皇上,二皇子出事了。”火急火燎的魏洁看着男人依旧如一副泰山一样,气定神闲地坐在案桌前批着奏折,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皇上还真是很淡定呀!不知道二皇子出大事了吗?
“展儿?他能出什么事情?”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御笔,对于自己的皇子,他是很有信心的,无论是武功还是智商,都远远高于常人,一般的人是动不了了他的。
他不动别人就不错了,比如暗夜侍卫,估计早就被他折腾的够呛了。
“接江南急报,二皇子在巡视修建水渠的途中遭遇歹人用zhà yào袭击,目前生死不明,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你说什么?噗……”男人站立起来,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案桌上打开的白色奏折里,全部是星星点点的鲜血,明huáng sè的身影晃了晃,几乎站不稳,赶紧伸出手扶住了结实的案桌边沿,才勉强站定了。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魏洁一瞬间被吓住了,赶紧上前扶住男人晃悠的身躯。
“他怎么会出这事儿的,暗夜呢?”按理来说,凭借斯展和暗夜的武功造诣,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意识到危险的存在,更可况对方用的是zhà yào,这么浓重的气味怎么会闻不出来呢?
对方到底是些什么人?
他是不是高估了斯展和暗夜两人的实力?还是低估对方的实力太强?
“暗夜侍卫也在这次的袭击中,不见了踪影。”魏洁谨慎地扶着男人坐下,单手抄起桌上的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一杯茶水,竟然一滴都没有撒在桌上,恭敬地递给了嘴角泛着鲜血的男人。
“皇上,您别急,先喝点水,二皇子只是暂时失踪了,老奴一定安排好人手,找到他的,他会平安的。”
“这个可不好说!”居然知道了斯展是皇子,还敢下手的人,就已经有了想要致他于死地的决心了。
男人轻轻地靠在了软塌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眉心,脑仁生生地疼了起来。
“皇上,那怎办呢?要不要紧急召见翡将军。”魏洁忧心忡忡地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水杯,放在了案桌上。
“翡将军镇守着边关,把守着边疆的几条至关重要的要塞,这个时候调动他,不是给外敌入侵最好的机会吗?”男人眸光暗沉,看着案桌上鼎炉里袅袅升腾而起的檀香,陷入了沉思。
“皇上,那怎么办呢?二皇子下落不明,总得有个衷心靠谱的去寻找。”
“要不,老奴带人出去寻找?”魏洁斟酌着说辞,这二皇子不见了他也是着急得很,巴不得张了翅膀飞起江南一探究竟。
“魏总管,你的心意朕明白,但是你的身子骨已经经不起长途跋涉了,再说,你走了,谁来照顾朕呀。”男人语气出奇的平静,脑海里迅速的转动着,思量着对策。
斯展的失踪让他措手不及,他这一生,真正意义上只有两个皇子,而现在,却有一个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斯靳最近在忙什么?”男人抬起黝黑的眸子,看着满头银发的魏洁。
“皇上,您不说老奴到是忘记了,不是还有大皇子吗?他这几个月正好在京城,要不,老奴亲自跑一趟,把大皇子给召集回来。”
“这个孩子,到京城也不来见朕,说明他心底还是怨恨着朕呐。”男人紧闭着眼睛,语气里满满的是哀伤。
“皇上,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呀!大皇子估摸着也是怕您责怪,所以一直没有来见您。”
“难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放不下呀。”男人痛心疾首,眸光里满是悲伤,如困兽般冷峻。
“皇上,要不,老奴还是跑一趟,把大皇子召回宫。”魏洁斟酌着说辞,毕竟寻回二皇子也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而大皇子斯靳无疑最合适的人选。
魏洁自认为男人会答应这事儿,一双昏花的眼睛里泛着别人难以察觉的精光,一闪而过,快的没有人来得及看清楚。
“由他去!”男人叹了一口气,再次靠回到软塌上,眸底的暗沉深邃难懂。
“皇上……!”魏洁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男人的话语打断了。
“这次还是朕亲自去寻找展儿!”男人的面色沉重,带着无数的自责。
斯展和斯靳是他和佩儿爱的结晶,是他们相爱那些日月里,唯一的见证,佩儿走的时候,他就曾经发过誓,一定要好好把他们抚养长大,成为人中龙凤,至少,不用再忍受任何人的刁难,他会给他们想要的一切。
虽然现在知道了他和佩儿之间还有舞扬这个女儿,但是斯展和斯靳毕竟从小就跟随在他的身边,早已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现在斯展和斯靳一个离宫出走,至今不回宫。一个生死不明,下落不知,让他怎么向佩儿交代。
“皇上,万万不可呀,你走了朝廷可怎么办?江山也重要呀。”魏洁直接跪在男人的面前,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快要留下泪水了。
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刚刚稳定下来的基业,要是但朝天子不在朝中主持大局了,那还不乱成一团。
那些残留的势力就会伺机而动,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可是那是朕的皇子呀!”他是一个天子没有错,可他更是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