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小村姑正文第一百二十五章燕家的女人柳絮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康员外,只觉得这康员外扭捏的很,最初被钱二攀咬时,他虽然一声一吭,但能看出来,他是不乐意的;随着黑衣人的到来,却又来个大转向,对柳絮咄咄相逼;
在自己无畏的进县衙时,他又百般阻挠,甚至有些发火。
还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别扭的人儿,怎样做,如何做全凭个人好恶。
孙银彪显然也是个固执的人,定让康员外划下这道人情来。
康员外脸色冷了下来道:“康某人说话向来一是一,二是二,不是你欠我的,我自然不收。”
孙银彪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对店小二道:“小二哥,这桌子的帐算到四海镖局的帐上,算我给康员外的答谢......”
康员外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冷漠着脸道:“不是任何人想请我,我就给面子应承的,就此别过。”
康员外“啪”的一声将那只金算盘扔给了店小二,折做饭钱,随即不再理会柳絮等人,一甩袖子向江阴酒楼外走去。
柳絮觉得索然无味,对孙银彪道:“银、银彪哥哥,我们也走吧.......”
康员外脚步一个踉跄,若不是钱二扶了一把,怕是要被门槛子绊倒了。
钱二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将康员外送上了马车,讷讷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认错。
钱二正一肚子愁肠百结,车厢的窗子猛的被打开,康员外那张人神共愤的丑脸探了出来,几乎是怒吼道:“燕衡,你今日这样做,可对得起燕家,可对得起燕南,可对得起我?”
这康员外,竟是燕北所扮,那钱二,自然就是燕北的近侍燕衡所扮。
“啊?”这个帽子扣得实在太大了,压得燕衡喘不过气来,半天才想起来辩解道:“主、主子,事急从权,小的、小的是担心主子的安危,想转移黑衣人的视线,排除疑虑。而且,主子不是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致柳絮于死地吗?”
“放屁!”燕北一掌拍在了车厢门框上,木制的门框下被打得现出里面一角厚铁皮来,竟是个木制里面加了锢了铁皮、坚不可摧的车厢。
燕衡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行狡辩,若是再狡辩说他家主子想要置柳絮于死地,主子前几日的行径岂不成了“放屁”了?
燕衡索性嘴巴一闭,准备迎接主子的雷霆暴怒。
等了许久,车厢中才传出一声幽深幽深的叹息,又过了良久,才传出燕北疲惫的声音:“这样也好,将丛南的令牌也一并塞给她,将计就计,解了九王爷的人对她与丛南关系的怀疑,只是,这康员外的身份留不得了。”
燕衡心里再次滴血,这康员外的身份,可是他花了半个多月时间才创建的,还没风光几日,就这样寿终正寝了-----虽然,主子原本也只是用这个身份养伤几日。
马车得得,到了康家庄子,原本走向卧房的燕北,突然回头道:“燕衡,四海镖局的那个副镖头为人不错,将咱的粮镖给他亲自押送吧,价钱,不成问题。”
“呃......”燕衡错愕的答诺了一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木讷间,只听燕北幽幽的声音传来:“一盘子冻梨,一柱香啃完......”
燕衡顿觉晴天霹雳,主子,你惩罚人的方法,就不换一换吗?用着挺过瘾怎的?小的牙口可受不住......
燕北回到了屋中,心情烦乱的将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露出那张因久不见天日略显苍白的脸,阴郁的将人皮面具扔到了一旁,喃喃自语道:“南儿,你放心,咱燕家的人,只能咱燕家人欺负,绝不能让他人欺负;咱燕家的人,只能咱燕家人救助,绝不能让他人施恩;咱燕家的女人,只能......怎能寡廉鲜耻的叫别人哥哥.......”
燕北眼睛幽深幽深的,即使脸上没有戴着人皮面具,仍旧让猜不出他的所思所想,他的喜怒哀乐。
......
柳絮十二分确定,这江阴县的上元节与自己八字不合,不是被掳走,就是被坑偷东西,险些两次进了县衙,更被自己的无知险些害得被打了屁-股。
哪里还有心思逛灯,一家四口早早回了黄家宅子,脱了衣裳就想睡觉。
一只男式素色荷包从袖子里掉了下来,柳絮顿时呆若木鸡,看着那荷包久久没有思想。
在为这只荷包很轻,所以柳絮的身上多了这么个东西竟然毫无察觉。
想起江阴酒楼发生的状况,柳絮忙走出了卧房,免得同住一屋的柳芽看出端倪来。
走到昏黄的廊灯下,四处瞧瞧无人,柳絮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那荷包打开,掏出一只乌黑的木牌和五张银票来。
乌黑的木牌看不出什么材质,只是透着十二分的古怪。
展开五张薄薄的银票,虽然不认得上面的字迹,但红红的章子,精细的黄皮纹纸,无不召示着它的价值不匪。
柳絮的眼睛幽深幽深的,像极了月光照不见的树木暗影,即冷漠又冷寂。
努力回想着在江阴酒楼中所发生的每一个动作,她竟回忆不出,那钱二是何时将荷包栽赃到自己身上的,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栽赃,要么有神偷的技艺,要么会高深的武功。
既然钱二成功栽赃,康员外为何又主动放弃追责?这完全和想象中的碰瓷不一样,九曲十八弯,像雨像雾又像风,总是让人想看清,却怎样也看不清。
因为此事儿,柳絮这一宿都睡得格外不踏实,又不敢与家人商量,害得她早晨起来之时,一脸的憔悴不堪,眼圈乌黑一片了。
刘氏、柳芽和柳毛不知道柳絮发现银票之事,只以为柳絮是因为被人冤枉是小偷儿,所以才郁结于心,劝了好一会儿,柳絮勉强露了一个笑脸。
孙银彪不放心柳絮,一大早便来访。
柳絮愁肠百结,有心向孙银彪和盘托出,又恐孙银彪误会自己真的贪没了银子,影响下一步孙家的合作,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想了半天,柳絮才小心翼翼、旁敲侧击问道:“银彪哥哥,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怠,昨日那康员外是何人?家住哪里?背后靠山是谁?”
孙银彪摇了摇头道:“四海镖局在江阴县立足多年,对大小富贵人物多有涉猎,此人却是面生得紧,问手下几个弟兄,都未曾见过这等人物,我已经着人去打探了,用不了几日便会回信儿。”
柳絮轻“哦”了一声,那银票是小事儿,那乌黑的木牌子一看就是存有古怪之物,与其留在自己手里忐忑不安,甚至日后被康员外打麻烦,莫不如自己主动送回去。
见打探消息非一日之功,柳家四口便收拾了物件,被黄家派马车送回了柳河村。
走到半路,离柳河村还有十几公里的时候,听到一阵嘤嘤的哭声,柳絮听得几分熟悉,挑起车帘向哭声望去,却见一个妇人背着个小包袱在前面走着,边走边抹着眼泪,看背影,亦是几分熟悉。
马车很快超过了妇人,待看清了妇人的脸庞,柳絮脸色一变,忙叫停马车,当先跳下车,走到少妇面前。
少妇一身的风尘仆仆,一脸的悲凄,眼睛因为哭泣而又红又肿,只余下一道缝隙,眼眸死灰般的没有光泽。
柳絮不由得大惊失色,紧紧抓住少妇的双手,愕然发现,双手手腕上有两道青紫的勒痕。
柳絮顿时怒从心起,恨声道:“大红,你这是被谁欺负了?怎么没等着牛伯的牛车再回家?这一路走下来,脚怕是要起泡了。”
少妇正是成亲不久的赵红,见是柳絮,掩着肿眼泡似的眼睛,急急往回疾走,被柳絮一把又拉了回来,沉声道:“你若不想说,我不问便是,既然顺路,你跟我们一起坐马车回柳河村。”
一直努力崩紧着弦的赵红终于抑制不住,抱住柳絮的身子放声痛哭起来。
柳絮将赵红扶上马车,示意刘氏等人不要问,只是任由赵红放肆的哭,直到哭没了力气,哽咽无言,抽抽搭搭。
马车得得到了柳河村,将赵红扶进了屋中,交给赵氏,柳絮这才返回自己家中。
想着柳红如此豁达的一个女子,哭得这样伤心,不回婆家,直奔娘家,还拿着包袱,不用猜也知道,赵红这是和婆家闹别扭了,看样子矛盾还不小。
因秋家曾放弃赵红向柳絮求亲,赵红对柳絮没少发火,此次如此狼狈,说起最不想让看到的人,怕是只有柳絮了。
这也是柳絮聪明的没有问赵红原由的原因,若是想让她知道,赵氏自会告知于她。
柳絮想的一点儿没错,到了傍晚的时候,赵氏便到了柳家,看了一眼刘氏和柳芽,目光闪烁了一下,佯装一脸急色道:“絮儿,婶子的一大盆皮冻全都熬坏了,你去给我瞧瞧吧,全扔了怪可惜的。”
柳絮立即下了炕,穿上鞋跟着赵氏往赵家奔,压低了声音道:“婶子,大红是不是跟秋山闹别扭了?”
赵氏一脸的气愤,一直很刚强的女人,竟被生生的气哭了,哽咽道:“絮儿,婶子实在无法了,知道你表面随和,实则是个主意大、不吃亏的主儿,这才找你商量,给拿个主意,这秋家,简直是狼心狗肺的豺狼一窝,大红这后半辈子,可咋过啊。”
赵氏一脸的无可奈何,眼泪扑漱漱的下落,这还是柳絮见她如此,以往的她,可一直是爽朗率直、雷厉风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