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无名别苑!
“师兄,师姐,事情的大概经过就是这样!”房中,云允将大荒山发生的异象一一讲来,“在与宫主他们商量之后,为恐事情有变,给了悲虹子和穷奇趁乱的机会,我和涟漪便日夜不停的赶了回来。”
红娘子轻轻点头,道:“现在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赶紧前往问天峰将事情告知风清真人,待梵音宝刹和龙幽谷二派来了之后再做进一步的商讨。”
十年一别,再见到小师弟,南宫歆宇和冰清二人本来还很高兴,但在听完了云允的讲述之后,二人的心情又瞬间跌入谷底,尤其是在红娘子的话之后,二人彼此相看一眼,竟谁也都不曾率先开口,各自的眉间徘徊着一层又一层的焦虑。
注意到二人神色,云允的心中顿时一突,疑惑道:“师兄,师姐,你们这是……”话到一半,心中的不安登时涌上面部,身体更是“腾”的站起,紧张道,“莫非掌门师兄出什么事了?”
“云哥哥,你先别急啊!”红娘子赶紧安慰道。
“小师弟,你先坐下。”南宫歆宇抬手示意,叹了口气后这才缓缓道,“十年之前,掌门师兄受泣血剑阵的反噬之力,而这反噬之力,在幽冥身死之后,大师兄也是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于你。你应该都还记得,在你当初离开天道门时,掌门师兄便已经闭关问天阁内,十年期间,除了大师兄可以出入问天阁知晓掌门师兄的情况,我等诸人皆是不知啊!”
云允缓身坐下,脸上的不安稍有褪色,不解的道:“难不成这十年以来,大师兄都没有向你们提起一二吗?”
南宫歆宇摇着头,低声道:“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问过,但是我和清儿几乎是每隔一月就要去太上殿一趟,为的就是想知道掌门师兄的安否,但是……但是大师兄却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们,只是说让我们不要着急,过些日子掌门师兄便可出关。就这么,等啊,等啊,一直等了十年,依然是不见掌门师兄从问天阁中出来。”
冰清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应道:“就在今天,本来我和你师兄要去太上殿,无论如何也要向空师兄问个清楚,不想刚刚动身就看到你们来了。”
“怎么会这样?”云允的神情愈发失落。仰头长叹一声,微闭双眼垂声问道,“除了掌门师兄外,其他几位师兄和宛沁师姐都还好吗?”
“一切安好,只是……”南宫歆宇向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终是道,“只是田师兄他已经卸任画心峰首座一职,由他的……”
“为什么?”云允双眼猛睁,一语打断,心疑又急切的问道,“师兄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卸任画心峰首座一职?他可是我们的师兄啊,大师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并非是大师兄的意思!”南宫歆宇连忙解释,“这是田师兄自己的意思,现在的画心峰首座是由他的大弟子墨羽暂时担任,而这些年来,田师兄也一直都是住在祖师祠堂内已经不问世事,诚心悔……”
“咳咳……”边上传来冰清的轻咳声音。
南宫歆宇心中一紧,岔开话题道:“总之这十年来,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田师兄一面,而他也是从来没有出过祖师祠堂。”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云允的心思一直关注在田煊宸卸任画心峰首座一职,对于南宫歆宇话中的停断和冰清的打断未曾多想,只是一个劲的呢喃道,“师兄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就要卸任首座一职而且还住在祖师祠堂中?祖师祠堂,祖师祠堂?”稍有停顿,不由问道,“师兄他为何偏偏要入住祖师祠堂?那里可是供奉着我天道门的列祖列宗啊!”
经过冰清的一番提醒,南宫歆宇也是没有就此事过多说明,只是简单道:“可能田师兄看透、看破了什么,想要归隐起来专心悟道吧!”
“看透?看破?”云允不解,迷茫道,“师兄他到底看透了什么?又到底看破了什么?唉……不想在我离开的这十年里,门中竟然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看着他如此模样,南宫歆宇没有再说话,只是心里面一直的在默叹着,一遍、两遍、三遍……
“要不我们还是先去问天峰吧!”看到气氛有些不对,红娘子岔开道。
“也好,也好。”云允舒了口气。
“先等等!”冰清忙着唤住二人,紧张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期待,纠结问道,“这些年里,你们有见过小影吗?”
“凌贤侄?”云允一愣,下意识问道,“这些年他真的就一直都没回来过吗?”
听着话,冰清的一颗心顿时跌入谷底,苦涩哀声道:“自从十年前那次的事情后,他就带着生死不明的曼寒不知所踪,到现在都没有他的消息。”
“好了,别说这些了。”南宫歆宇心中不忍,安慰道,“十年已过,小影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应该能够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啊,就别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冰清的情绪有些激动,半声呜咽道,“都已经这么久了,我们连他现在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如果曼寒那丫头真的有什么不测,如果小影一时之间想不开堕入魔道,你说到时候我们该如何面对他?”
“好了!”南宫歆宇不知如何再说,只是简单的安抚着。
听在耳中,红娘子的心里也都不是个滋味,毕竟她与凌影之还是很熟悉的。看了身旁云允一眼,又看向眼前二人,摇着头道:“这些年来,我和云哥哥一直住在大荒山西南的百花谷中,我们也都不曾有见过小影。”话到最后,又是轻声安慰了几声。
听到这里,冰清的眼睛已经变得红润,心中的苦楚在这一刻也不知该如何倾诉,但是想到云允和红娘子二人此行的目的,她也只得暂时的将凌影之的事放在一旁。毕竟,她也明白,什么为大,什么为小!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是每每在梦中想起当初凌影之说的那句话,她就会突然惊醒过来,尽管在身旁南宫歆宇的反复劝说安抚下,这一夜,终于还是难眠!
问天峰,太上殿!
再见到云允这个小师弟,身为师兄师姐的空一心等人当然喜露于色,但是在听完云允的一番讲述后,几人的心情也是同南宫歆宇和冰清那般瞬间跌落。抛开空一心和依澜不说,自打宛沁踏入太上殿之后,便鲜有的说过几句话,一直都是紧闭着眼睛入定思神。
几番沉寂,暂代天道门掌门的空一心没有说太多,只是说了一句“会将消息尽快的通知梵音宝刹和龙幽谷”后,便不再管殿中几人独自走出。观其背影,沧桑无奈,其中还带着几丝的不耐烦,惹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
在他走后,依澜二话不说也是跟着离去。而宛沁在简单的与几人寒暄片刻,似乎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停留半分,遂起身返回妙羽峰。有感气氛颇有尴尬,使得云允很长时间都如同身处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的让红娘子先随南宫歆宇和冰清返回无名别苑,而他自己,则是顺着山间小道向着祖师祠堂的方向走去。
“师兄,是我,师弟回来了。”望着紧闭的大门,云允轻声唤道。
“小允吗?”大门依旧紧闭,丝毫未动,但闻田煊宸的声音又远及近颤颤巍巍,“你怎么突然之间回来了?”
“师兄,你开门啊,让我先进去!”
“小师弟,师兄我不能和你见面!”
“为什么啊?”
“小师弟,你还是回去吧,祖师祠堂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师兄,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卸任首座归隐于此?”
“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的,师兄也无意向你说太多,你……还是走吧!”
“师兄不和我说,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明白?师兄,你快点开门让我进去。”
“好了!”田煊宸突然喝了一声,闻其声音,如此之近,似乎他的人现在正靠在门上,“小师弟,你还是走吧,离开这里!”
“师兄,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云允不甘心,大声问道,“难道你真的打算一直归隐在此不再问及门中世事了吗?”
“走吧,走吧!”田煊宸的声音有些低迷,而且已经远了几分。
“师兄,师兄,师兄!”
大门内侧,田煊宸身穿一袭布衣,苍老的脸宛如俗世普通老人,听闻不断入耳的大唤,他的身体也是跟着一阵阵的颤抖,而脚下的步伐虽然慢了一些但却依然没有停下。跨过门槛,望着摆放在面前满满的牌位,两行浑浊的泪水一涌而下,双膝也是瞬间跪了下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门之外,云允愣愣的站在那里呢喃自语,“为什么师兄他不想见我,为什么他不肯告诉我原因?”听闻耳畔传来脚步声音,心中顿时泛起喜色,但是抬头看去,心中的喜色却忽然消失,只是平复了下心情,便强挤微笑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