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是我们巫族族人对族长的尊称。数千年来,族人们在历代大祭司的带领下,也都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如此生活已经甚为满足,直到一千年前……”
说到这里,鬼夫人突然停了下来,被黑布包裹的身躯不断的颤抖,边上的申屠满也是闭起双目,面露悲意。
四人心中骇然,一千年前的巫族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去打扰,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鬼夫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她痛恨道:“一千年前,当时的大祭司受欲望所控制,竟臆想着自己可以长生不老。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独自前往祭坛,向“幽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祈祷“幽冥”可以满足他的欲望,你们说,是不是很可笑?”
四人面面相觑,不曾言语。
鬼夫人继续道:““幽冥”答应了他的请求,但是,代价却是令全族的孩童成为“幽冥”的祭祀品,而他,却同意了。”
“什么?”四人终于坐不住了。
“哈哈……真是太可笑了。”申屠满仰天痛笑,“他为了一己私利,不惜搭上全族孩童的性命。但是后来,他又反悔了。”
“他醒悟过来了吗?”南宫雨霏紧张问道。
“呵呵。”鬼夫人苦笑一声,“当全族的孩童一个接着一个成为“幽冥”的祭祀品,他醒悟了,终于醒悟了。他开始带着全族的族人向北方逃去。“幽冥”得知这一切后,才知道被他所欺骗,但其灵魂却无法离开祭坛之外,“幽冥”恶我族人背叛于他,竟然对我族下了诅咒。”
“诅咒?”四人不解。
““幽冥”没有食言,大祭司可以长身不老了,但我知道,“幽冥”是想要他永远背负这一切痛苦的活在世上。当他带着族人们一路向北逃到这里时,便将他们扔在了这里,而他则是又返了回去。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族人们的身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白天的时候,他们与常人无异,但是一到夜晚,他们就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群体而出,只要是手上可以拿的东西,他们都会塞进嘴里往肚子里咽。直到黎明时分,他们才又会返回住处,但对于夜间之事,他们却一概不知。”
不但如此,他们更是吃惊的发现,自己再无生育的能力,似乎这一切都被“幽冥”夺走了一般。”
“等等!”凝亦水突然道,“你说他们没有生育能力,那么现在的他们?”
鬼夫人幽幽道:“他们便是当初跟随大祭司逃到此地的那些族人。”
“怎么可能?”南宫雨霏惊呼道,“你是说他们活了上千年?”
凌影之也是有些吃惊,道:“想不到《天机榜》上记载的“不死人”竟然是真的。”
鬼夫人看了凌影之一眼,继续道:“没错,他们活了上千年,他们有着无限的生命,这便是“幽冥”对巫族的族人们下的诅咒,“幽冥”想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闻言,凌影之和凝亦水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了然。
怪不得全村都不见一个孩童,原来所有的孩童都已被当做成“幽冥”的祭祀品。可是又不对,既然鬼夫人和申屠满熟知这一切,那么他们也定是巫族族人,为何他们没事?
鬼夫人看了一眼二人,似是熟读他们的心思。道:“你们想的没错,我和满叔叔也是当初逃到此地的巫族族人的一员,当初是大祭司将族人们交到我们的手上的。至于我们为什么没有向其他族人一样,也许是因为这个。”
说着,鬼夫人从怀中取出一枚半圆玉佩,玉佩通体幽黑,表面光滑,宛如夜空半月一般,丝丝黑气浮其内部,似是要透体而出。
鬼夫人将玉佩放在面前的桌上,道:“此物乃我族之宝,名唤“拜月”。它本是一对,可以抵御世间的一切暗黑之气,满叔叔那里也有一块。”
凌影之不解道:“既然“拜月”可以抵御世间的一切暗黑之气,按理来说,你们应不受诅咒的控制,既然你们没有向其他族人那样异变,为何你们也拥有不死之身?”
鬼夫人摇了摇头,道:“这一点,我和满叔叔二人也不得而知。”
申屠满叹道:“这一千年来,我们眼见族人们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我们的内心如刀割一般,但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而他们也慢慢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但是,他们只知道自己不会老,不会死去,但对夜间之事却一无所知。我们没有敢告诉他们,当他们满面笑容的站在我们面前欣喜的告诉我们时,你们知道我们二人心中的痛苦吗?”
几人闻言,也都沉默了下来。
申屠满又道:“这一千年来,我们试过了所有能用的办法,鬼夫人甚至不惜以身冒险,尝试着各种毒花毒草,以至于毒性攻心,蔓延到了整个面目和颈部,使得她……唉!”
鬼夫人苦涩一笑:“只要可以帮到族人,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闻言,几人人这才明白为什么鬼夫人一直以黑布遮身,原来她的容貌已经被毁。
南宫雨霏和雪曼寒相望一眼,也是明白了她为何声若老妇,而一双手掌却如少女般细腻。
照申屠满的话看来,鬼夫人并非老妇人家,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会称呼老者为满叔叔。而她的肩上既然扛着整个巫族的责任,申屠满称她为夫人倒也可以说的通了。
至于申屠满为何将之唤作“鬼夫人”,四人也无心去想!
鬼夫人长叹一声,道:“这些年,我寻遍了天下所有的名贵药材和毒花毒草,终于发现了三味剧毒无比的草药,即三尺红、食心草、夜澜花。我发现它们可以稍稍缓解族人们体内的异状,但我一直担心它们的副作用,所以就一直没敢尝试。”
申屠满也道:“就在昨天,也就是你们刚刚踏足这里的时候,我和鬼夫人在一番商量之下,终于决定冒险一试,无论后果是什么,我们都愿意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