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饭的地方,他们依次向老板娘打了招呼,这也是他们经常光顾的一家拉面店。
“三份拉面,两大一小,大的一份要多放酱油。”老板娘看到我们就笑呵呵地向我们招手并替我们点了单。
老板头也不抬地做起面来,他爽朗的笑声已经代替了欢迎词。“好嘞!”
找了一个桌子坐下,何凉便开口道“总之,好好的吃一顿,把状态调整一下吧。”
吃饭的时候,何凉注意到简修瑾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大概知道她看见凶案现场的照片会很不适应,便想要安慰她。
“其实这种案子我见了很多,这个算比较好的了,你不用太难过”何凉为自己巧妙的安慰而窃喜,却发现她没有回应。
简修瑾刚反应过来何凉在和她说话,便抬起头,嘴里还挂着一根面条“你在跟我说?我刚刚在想为什么我跑到那个位置就会摔死,我是不是应该提前转弯?”
何凉愣在那里,原来她只是在思考该如何破游戏记录。
“他其实是说案子。”夏泽轩一边点头一边补充道。
“那个啊听你们在那里讨论的时候我就没想看了,这种事情要是在小说里看看我还能接受,真的去看我是受不了的而且我也做不了什么。”在简修瑾看来,她只能帮他们收集一些相关的资料,做不了分析,若是在关键时刻插上一脚无非是在帮倒忙。
“其实你可以告诉我们一些事情,我听你说你小时候就知道这件案子。”
“嗯”她皱起眉毛,眼睛向上一挑,作回忆状“我记得当时听朋友说过,说凶手好像是女孩的男朋友。”
“那男生被抓了?”
“没有,说是证据不足,就没有批捕,这事当时闹得特别大,后来女孩的父母都搬走了。”
简修瑾继续说道“你们应该猜得到那个女孩家境优越。那里本来是要做土地开发的,当时政府划给他们这片地,盖了这个别墅。可是出了这个事之后,旁边原本计划施工的一排别墅都被拆除,这一片就荒废了。据说是女孩的冤魂不散,没人敢在这里盖房子。”
“冤魂不散是什么意思?”
“这个案子一直没有抓到凶手,出了事的那段时间有人走过还会看到可怕的幽魂。”
“幽魂?”
“当时有好多人走过这个屋子的时候,都看到一个小女孩一样的影子在屋子旁边的巨石上,据说是那个女孩的灵魂被附在上面了。”
“大概什么时间出现?”
“这我倒不清楚了,应该是晚上吧,哪有鬼会在白天出来的。”
“可是昨天我什么都没看到”何凉回想道。
“那个情况也就持续了一段时间,可能冤魂已经离开了吧。”
“听起来还挺诡异的。”夏泽轩笑道“要么就是因为这个案子搞得人心惶惶,有人故意从中作梗吓唬人的。”
“我觉得也是这样,反正当时我们年纪都小,听到啥都乱传,估计也都是造谣而已。”简修瑾也解释起来,毕竟这种不科学的事没必要继续深究。何凉对于幽魂这点是有顾虑的,如果不是闲人开的恶劣的玩笑,那便是凶手为了不让别人接触这幢别墅而设计出来的。
“对了,”夏泽轩倒了一些辣椒在碗里,侧着头问何凉“你们杂志社当时没有刊登相关新闻吗?”
“十年前的事,有的话也不一定能找到了。”
“应该能找到。”简修瑾接过辣椒罐,她给了一个可能性“公司有一个资料室,里面有从公司成立以来所有杂志的电子稿。”
“十年前这公司成立了吗?”夏泽轩问道。
“老板之前就在一个小报社里作信息采集,开了公司以后他就把资料都归纳在一起了。”
何凉也讨了一些辣椒,向简修瑾搭话道“这你都清楚。”
“都是王姐告诉我的。”
何凉打了一个冷颤,手一哆嗦,一碗鲜红的地狱拉面便呈现在眼前。
何凉抱怨道“突然提她干嘛。”
简修瑾掩面笑道“你自己要问的,而且这么一说,这些资料都归她管哦。”她挑着眉毛戏弄何凉道“如果某人可以牺牲色相,那说不定会很轻松。”
“那”夏泽轩打了一个响指“何凉,你去搞定资料的问题,我去我舅舅那里探一下口风。”
“不不不,我不去。”何凉拒绝道。
简修瑾嘟着嘴巴很委屈的样子“那就没办法了。”
夏泽轩突然拉住何凉的手“关键时刻,你想想那个可怜的女孩子,你这算得了什么?”
何凉感受到他眼中的闪光,稍微有些犹豫“可是我不喜欢王姐啊。”
“谁让你喜欢了,你套路一下,吃个饭什么的,让她把主机的密码告诉你,而且你也不吃亏啊。”
夏泽轩用双手从上往下抚了一下腰,提示在公寓里提到的“身材和经验”。
“而且人家是个大美女呢!”简修瑾补充道。
何凉听了,看着碗里的红色,想起那神秘的案件,只好作出让步。
“好吧。”
“看,一听到美女就答应了。”
夏泽轩捣蒜似地点头“嗯嗯。”
“老板,买单,这两个人付。”何凉站起身来。
平日里三人都对工作严谨负责,私下里聚会的时候,他们都不会有拘束,经常相互打趣。也正是三个人的性格相衬,才不会让日复一日的生活变得更模式化。
而且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的何凉,有时也会很孩子气,偶尔也会制造点动静来。
三人带着共同的目的,为了解开十年前的谜题。这让沉睡的城市仿佛又有了些动静,它预感到这里将会有大事发生。
微微睁开眼睛,掠过之处尽是山花野草。只是没有注意到,远方有一团团星火,正悄悄地向这逼近。
那些高耸的建筑举起它们,渐渐连成一条线,如海浪的浪尖一排一排向这边涌来。沉睡的城市不再会感到不痛不痒,这次它真切地感受到四方传来的温度,抖抖身上的毛发,前肢微微提起。
它知道若是再漫不经心,自己将会被世人所遗弃。它要将压在身下的,从未见光的一片袒露于世,轻轻地将那一片拾起,上面尽是斑驳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