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白金斩魔煞气(下)
洞穴黑暗,没有半点光亮,且有一股透骨的寒意侵入全身,叫人不寒而栗。
杜冷秋却不仅没有担忧,反而面露喜色。
这其实并不是寒冷,而是金属性的元气太过浓郁,刺激全身肌肤骨骼,叫人一时间难以适应而已。
越是向下,情况就越是严重。
不久后,杜冷秋感觉全身上下就像是有无数的细针在穿刺,那种痛苦叫人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叫。
这一切都是如此真实不虚。
杜冷秋长吁了一口气,这就是白金斩魔煞气了。
他心念一动,法力顿时迸发,一道金灿灿的法力喷薄而出,使得杜冷秋身体仿佛披了一件金色铠甲。
按照凝练煞气的步骤,他尽力将法力稀释,使得煞气能够毫不费力的融入期间,然后,再将法力回收,在体内熔炼,提纯。
整个过程非常非常耗费时间,并且痛苦。
修行不是请客吃饭,修行是孤独的,也是痛苦的。
吃的苦中苦,才为人上人。
这句话不仅在滚滚红尘中适用,在修行界更是真理。
杜冷秋在这洞穴中一呆就是三天。
而在三天内,妖族却是沸反盈天。
桃夭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妖族皇庭。自从驱逐了西北三洲的朝廷势力之后,妖族便在祁连山之巅建立的皇庭。
这是最简陋的皇庭。
用最最粗陋的巨石,削平之后建造而成。除了青黑色,还是青黑色。巨大的长方形条石和滚圆的一起构成了这座皇庭。
没有文字,没有雕琢,没有绘饰。
妖族就像是从蛮荒中走来,一切以简单粗暴为美。
但这却不是妖族的传统。在他们统治大地的年代里,妖族的皇庭也是一样的金碧辉煌,白玉铺地,玳瑁做梁,黄金座椅,珍珠卷帘……
用怎样的奢华来形容它们都不为过。
但正是这样的奢靡消磨了妖族的进取心,最终惨败,被人类取代。
如今,妖皇正是用这样的格调来宣告,自己还是有着卧薪尝胆的心态。正所谓不返王都不称王,说的就是他。
此刻,妖皇坐在宽大的石头凳子上,俯视着信使,一双龙睛给了信使莫大的压力。
妖皇穿着黑色长袍,发髻用一根木簪子固定,看上去和人类几乎毫无二致。可是在石凳后方摆动的龙尾却在提醒着所有人,这正是妖族嫡传的龙皇。
妖族,以龙为尊。
然而,无数年来,强横的龙族不断飞离这个世界,去寻找传说中的龙族母星――龙王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妖族的实力不断衰弱,最终被人类逆袭。
在人类胜利之前,妖族还不叫妖族,而是被称为圣族。
“你是说,我们的紫犀王被金牌巡捕杀死于海州?”虽然妖皇的声音很平静,可任谁也可以感觉到其中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怒火。似乎这怒火下一刻就要爆发,将周围的一切焚烧成灰烬。
是的,妖皇是一头火龙。
“是的,陛下。”信使颤颤巍巍,几乎要晕倒过去。
事实上,信使的实力不弱,已经进阶神通秘境,而在妖族,则意味着凝聚了妖丹,度过了雷劫,化形成功。
“金牌巡捕都是什么实力?”
“是神通境,陛下。”
“一个神通境的人类,竟然可以杀死我们的王,而且是拥有道器的紫犀王?这是用来讨好的笑话吗?”
妖皇当庭咆哮,直接将信使吓晕了过去。
一股不明的黄色浑浊液体自信使身体下流出,在皇庭中流淌。接着,难闻的气味在空中飘荡起来。
妖皇大袖一拂,清风骤起,托着信使飞出了大殿。
祁连山之巅永恒的冰雪让信使一头栽了进去,清爽无比的感觉叫他打了个冷颤。他悠悠醒转,接着,他面色狂变,摸了摸裤子,低头再看看确认,一片湿润。
他脸色惨白,比脚下的白雪还要白。
“啊……”惨叫声心碎无比,比死了爹娘还要伤心。信使再顾不得丢脸,顿时化作原形,双翅扑腾着飞走了。
这是一只乌鸦。
妖皇扫视着皇庭中的臣子,冷冷的问道:“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我们的紫犀王太蠢,还是那个人类太凶悍?”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臣,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陛下,老臣以为,紫犀王为我族立下赫赫战功,绝非浪得虚名。这一战,他马前失蹄,定是那人类太凶悍。”
“臣窃以为……”
妖皇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不要文绉绉的说话,我们就是被人类的文化腐蚀,才会最终被人类打败。”
老臣受此羞辱,不敢再掉书袋,赶忙道:“对于这类天才,我们必须尽快扼杀。”
那么,问题来了。妖皇嘴角闪过一切轻蔑。
他身体微微前倾,“既然紫犀王都不是对手,那我们该派谁上场呢?”
“是在前线厮杀的风神,抑或是朕亲自出手?”
白胡子老臣一时语塞,“这,这,还请我皇陛下决断……”
“我决断尼玛……”妖皇这句话没有说出来,毕竟,这白胡子老头是他老爹留下来的臣子,总要留些体面。
他冷冷的道:“这人不过是癣痂之患,吩咐天蛇王,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但具体事宜,让他自行决断。”
“是!”
很快,一道文书穿越千里防线,直奔大周王朝的腹心之地,洛京。
大周王朝的王都在镐京,但其地偏西,而天下之中,实在洛京。
洛京虽带了一个“京”字,但跟京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洛京以其经济实力冠绝大周,最是繁华无比。
洛京城几经扩建,已经比镐京还要繁盛。
而洛京最繁华的地段,莫过于洛水之旁的天津桥。
天津桥号称天之津渡。赌场青楼鳞次栉比,是真正的消金窟。就在这天津桥旁最大的青楼――醉红楼的最顶层。
一个容貌阴柔的男人手里展开小巧的绸缎,读着上面的字迹。
他身穿洛京最常见的紫色绸袍,手指上带着白玉扳指,腰带上还悬着一只黄色玉佩,这是鸡油黄的玉色,极其名贵。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最终他愤然将绸缎揉成一团,捏成了一团黑灰。他注视着窗外永不停歇的清澈洛水,怒声道:“荒唐,荒唐,如此荒唐!”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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