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冲是谁?
宁尘确实不曾了解。
不过这句反问,倒是让苏苟为之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家伙阅历有限,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乎,这位年轻胖子摆摆手,道了句也罢,而后认真道,“聂冲乃龙虎门高徒,当属现今最风光的天之骄子,没有之一。”
宁尘轻飘飘得哦了一声,表情没有太大的起伏。
说实话,他对天之骄子四个字,已经免疫。
无论是北方那片浩土,还是神洲大陆,宁尘已经遇到过太多所谓得天之骄子,但绝大多数均是名不副实,甚至徒有虚名。
一如潜龙榜上的长弓,站到他面前,基本没什么值得青眼相待的分量。
当初若不是秦莫邪有意放走长弓,以宁尘的心性,早就斩草除根了。
提及长弓,宁尘问道,“逍遥楼在人族属地,算什么等级的门阀?”
“逍遥楼?”
苏苟有点意外,抿抿嘴,认真道,“应该属于中等门阀中的第一梯队吧,比之顶级门派稍次,但宗门底蕴深厚。”
“尤其是近些年培养出的长弓等年轻后生,不容小觑。”
果不其然,提及逍遥楼,就绕不开门下高徒长弓。
但,苏苟话锋稍转,出人意料道,“长弓最近好像出了点问题,而且逍遥楼现在的门风也很奇怪,暂时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浩瀚天下,宗门林立。
千百年的文化积淀,让这处大陆,人人皆是崇尚武道。
凡俗子民,对武道门阀的敬仰,远远高于世俗王朝。
这也注定了,凡是上了台面的门阀,一旦有着什么风吹草动,便会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
比如现今的逍遥楼,外界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可都在关注。
“哦对了,聂冲好像提过长弓的问题。”
苏苟快言快语道,“长弓当初嘲讽聂冲斩杀紫雀一事,乃欺世盗名的举动,从而遭到聂冲的反讽,说这家伙,在外面被人一顿好揍。”
“长弓可以说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他被揍,这事不管真假,自然能引起轰动。”
“不过这两人之间的骂战,没持续多久,就消停了。”
宁尘并没有听清苏苟后面的话,他插嘴道,“紫雀是不是不老山的那位?”
“普天下,能有几个紫雀?自然是出身自不老山的天之骄子紫雀。”
苏苟叹言道,“可惜死在同辈高手聂冲的手里。”
宁尘站在原地,静默不语。
紫雀可是死在了自己手上。
怎么到了人族属地,竟然成为了聂冲的功劳?
而且听苏苟前面的解释,聂冲斩紫雀一事,可谓一战扬名,彻底成为风云人物,连带的龙虎门都因此乘风而起。
这……
徒做嫁衣?
“紫雀不是聂冲杀的。”
沉默些许,宁尘突然眯起眼睛,一锤定音道。
苏苟诧异,“什么意思?”
“紫雀是我杀的。”
苏苟,“……”
良久,苏苟瞪大嘴巴,“你在开什么玩笑?”
然而,宁尘无论是仪容还是神态,都是颇为正经,同时眸子深处,杀光烈烈,显而易见,他彻底的动怒了。
“你……”
这下子苏苟彻底不淡定了。
近前的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历,竟然处处语不惊人死不休?
苏苟本想附和一句这样的玩笑并不好玩,可话到嘴边,又被自己硬生生的咽下去。
走南闯北不少年,苏苟自恃,论及高深莫测,没哪一个年轻人,有自己这等造诣。
可直到遇见了宁尘之后,这位年轻胖子终有败下阵来。
两人言语一阵,与江洋,江心等人同时间进入橘子洲。
橘子洲外,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从四面八方汇拢而来,这次因为大日如来一事,早已引起天下震荡,各路豪杰风云际会,堪称一大盛事。
“麻烦让让,咱八卦楼的陈公子要进城。”
“陈楼陈公子?八卦楼的年轻翘楚?”
站在城门下没多久,原本扎堆一群的众人,突兀的让出一条笔直的宽阔大道。
众人拥簇的一位年轻男子,正踱着缓慢的步伐,徐徐登场。
男子长相一般,不过装束相当豪戳,眉目之间,也散发出一股霸气。
他双手负后,抬着一双俯瞰众生的眸子,自信笃定。
正是陈楼。
隶属于八卦门的翘楚之一。
这样的人物一登场,立马引起众人纷纷上前问候,哪怕面对宁尘,一直保持骄纵气态的江洋,也卑躬屈膝的凑到近前,一阵点头哈腰的问候。
宁尘撅撅嘴,“这家伙很厉害?”
“差不多吧。”苏苟将双手拢进袖子,漫不经心道。
宁尘哦了声,出于礼仪,朝后退了几步,这么做,自然是让这位‘大人物’提前离开。
不过,临近两人的时候,江洋下意识的瞧了宁尘两眼,而后躬在陈楼耳边言语了两句。
下一刻,这位八卦楼的翘楚,冷不丁的轻哼了一声。
江洋顺势后退。
陈楼则趾高气扬的站到了宁尘的近前,“你叫什么名字?”
“有事?”宁尘不卑不亢的答复。
“陈公子问你话,麻烦老实回答。”
江洋一副小人姿态的呵斥道。
不过,陈楼却摆摆手,“算了,我没功夫在小人物的身上浪费时间,只是提醒一句,在外出行说话注意点,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宁尘也猜测到。
想必是江洋,将自己无视黑木崖的举措,告知了陈楼。
而黑木崖作为顶级流派,次一等的门阀,当然会处处维护,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讨好前者。
“呵呵,能够得到陈楼公子的亲口提醒,你也算三生有幸了,还不道谢?”江洋继续呵斥宁尘道。
不过,陈楼无心继续逗留。
快走两步,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走在前面。
这让江洋心里颇为失落。
宁尘饶有兴趣得望了两眼陈楼以及江洋,神色起伏不定。
苏苟耐着性子道,“行了,能不惹事就不惹事,这帮年轻人,脾气古怪的很。”
堪堪擦肩而过的江心,表情亏欠得朝宁尘点了下头,旋即离开。
宁尘心里叹气,这女子,倒是挺懂事。
可惜了身边的师兄,草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