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失了原本力量的死神卡尔，这会儿变得虚弱不堪，甚至连维持战力姿态都十分勉强。

　　淡定从容的姿态，瞬间溃散。

　　他面上的骨骼开始扭曲，勉强能够看出惶恐的神色。

　　他的音色和之前一样温和悦耳，腔调却显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卡尔想要质问王焰，却下意识地后撤拉开了距离。

　　在他旁边的天使炙心，原本为其“美貌”所迷惑，现在见到这幅骷髅姿态，立刻杀机凛然，一股按捺不住杀机的模样。

　　王焰默默观察着两人的变化，不禁陷入沉思。

　　如果某一日，自己失去所有的力量，是否会像卡尔一样，无法维持现有心境？

　　现在的他，究竟是力量的集合体，还是因为其他某些更重要的因素而存在？

　　自己所亲睐的那些人，譬如日向雏田、雾岛董香和锐萌萌，如果变得相貌丑陋不堪，他是否也会像炙心一样当即翻脸不认人？

　　无数疑惑和纷乱思绪涌上心头，将他笼罩起来。

　　这些心魔，让王焰整整纠结了1纳秒。

　　一句宛若浮光掠影般在眼前掠过的话语，令王焰击溃了这些心魔。

　　“但凡不能杀死你的，终将使你更加强大。”

　　所有一切迷惘，都是伪命题。

　　活在当下即可。

　　很多时候，当一个生命体意识到自身缺陷的瞬间，他就开始不断地自我完善。

　　当一个人自我满足，觉得自己已经做的足够好之后，他就停止了进步。

　　王焰仍旧渴望、好奇，保持谦卑的学徒之心，从日常的点点滴滴里积蓄知识和权能。

　　他现在已经有了些许成就。

　　那还不够。

　　他想要更多。

　　王焰的心路历程殊为复杂，可在天使炙心和死神卡尔看来，他只是视线偏转了1微米罢了。

　　两人没能察觉到王焰的想法。

　　他们甚至无法感知到王焰的变化。

　　可辅助程式的声音，却在他耳畔响起。

　　“主神冕下，您的综合实力在刚才的瞬间提升了35.9%。”

　　“面前这两个位面土著身上，没有太多值得您借鉴利用的东西才对。”

　　辅助程式的人性化插件经过多次升级换代之后，已经越来越人性化了。

　　王焰甚至听出了它的惊诧。

　　可他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很多东西，想用数据来解释，很困难。

　　这是心境对躯体的映***神对物质的升华。

　　“好了。”

　　王焰似笑非笑地看着死神卡尔，语气淡漠道：“生死不由己的感觉如何？”

　　卡尔注意到，随着对方话语落下，他的力量正在迅速恢复。

　　原本光秃秃的骨骼上，也为肌肉所填充，并且覆盖了红润的肌肤。

　　他，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

　　即便如此，卡尔仍然心有余悸。

　　王焰的实力，王焰的境界，王焰所掌控的技术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所不了解的。

　　恐惧，源于未知。

　　因此，卡尔保持了谦卑和恭谨。

　　他再也无法维持之前从容镇定的腔调，话语之中带着些许恍惚和惊恐：“那是再也不想体会到第二次的经历。”

　　原本，卡尔以为自己已经很强了，强到作为个体的极限。

　　想要更进一步，必须进入虚空之门，寻找更高端文明的科技，走集群路线。

　　而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认知很可笑，很卑微。

　　想要变强吗？

　　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忽然在卡尔耳畔响起。

　　这声音冰冷无情，有些类似于机械提示音，却又有所不同。

　　他来不及细细品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如果自身掌握的核心科技再进化提升一次，或许就能窥见王焰的真实水准了。

　　你的轮回者编号为234，十秒之后，你将会被传送到主神空间，务必提前做好准备。

　　心底响起的声音，同时带来了许多信息和资料片。

　　刹那之间，卡尔明白了许多东西。

　　关于轮回者、主神、奖励点数、命运宝石、任务、无尽位面的基础知识。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王焰，脸上表情殊为古怪。

　　卡尔几乎可以肯定，王焰跟主神空间脱不了关系。

　　或许，对方是一名强大的轮回者。

　　拥有同样身份之后，他也有了蜕变的可能性。

　　对方给他的心灵带来了巨大的阴影，却又让他不再是一只可怜而又卑微的井底之蛙。

　　“超神学院位面”

　　卡尔惨笑了两声。

　　原本在他认知中的无穷世界，竟然拥有这样一个名字。

　　只是短短六个字，让聪明的他立刻在脑海之中推演出了更多信息。

　　或许原本的他，是一个命运安排下的跳梁小丑，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反派。

　　或许在故事的末尾，他能够通过自我奉献和牺牲来洗白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但不可否认，他的一生，只是一个搞笑的悲剧。

　　死神卡尔深深吸了口气。

　　他缓步走到王焰面前，微微欠身，语气恭谨之中，透着些许执着：“前辈我会追上您的。”

　　王焰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道：“加油。”

　　卡尔个人素养不错，不拒绝一切未知事物，无论是玄幻魔法亦或是科学知识，他都能接受。

　　作为一名没有固化三观认知的轮回者，死神卡尔的综合潜力，即便是放在如今的轮回者行列之中，也能排到上游水准。

　　两人简短的对话之后，卡尔的身影逐渐淡化，消失在虚空之中。

　　天使炙心怔怔地看着卡尔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语。

　　“来自异世界的旅客，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攻气十足的女音忽然在王焰耳畔响起。

　　王焰循声望去，只在天边见到一个钢铁王座。

　　福音袅袅，光华璀璨，许多天使环绕期间，充当护卫的角色。

　　而一名身着冰冷铠甲的高傲天使女王，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天使之王凯莎。

　　超神学院位面已知文明宇宙中的最强者，天使星云的王者，最高神。

　　看着这位几乎从信仰上统治了所有主流文明的大佬，王焰唇角微微上翘，轻声道：“休憩，学习，进步。”

　　他对于超神学院位面之旅的定位，就是劳逸结合。

　　让之前略微有些紧绷的神经稍微舒缓的同时，也能实现自我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