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注定是个不同凡响的一年,最大的事情莫过于苏联这个社会主义旗帜的轰然崩溃。然而对于很多中国人来说,发生在莫斯科的国际风云变换距离生活未免太过遥远。但即使是在普通人身边,仍然也有很多让人津津乐道的新闻。
当然,这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而对于中国的很多媒体人,1991年在中国传媒行业发生的这件事,却是给很多人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
从这一年开始,“炒作”这个名词,开始在媒体从业者之间悄然口耳相传。
这一切的起因,都源自于那个名为《大众软件w的it行业期刊的一篇新闻报道。
“如果我们回顾1991年,中国现代商业史上由胡文海亲手策划的阿飞事件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从阿飞事件的运作开始,中国的企业家们逐渐意识到传媒在商业活动中蕴藏的巨大能量。不论是今天阿里系在媒体上的布局,还是有钱鹅系打造的一系列传播渠道,其根本目的除了盈利以外,就是看到了话语权所带来的社会影响力。正是阿飞事件向我们展现了,资本本身并不可怕,而传媒本身也不可怕。但是当资本和传媒相结合,产生的却是最为可怕的东西。”
2018年美国西太平洋大学mba开课。
1991年9月,中国的学校里学生们刚刚开始自己的新学期。然而就在开学不久,悄然之间,有些学生家长便开始拐弯抹角的关心起学校里是否有开通计算机课的安排了。
而就在学校对一部分家长们突然爆发出来的对计算机课程的热情莫名其妙的时候,陆陆续续有更多的报刊杂志和媒体开始转载《大众软件w杂志在9月一份增刊中的新闻报道。
如今的大众软件杂志和历史上那本1995年开办的同名杂志有了些微不同,这份大众软件杂志实际上是由计算所主办的一份软件期刊,虽然也是有面对大众进行科普的功能,但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如今的计算所那可是有的是钱。
它的读者原本大多集中在科研院校和计算机爱好者之间,计算所作为科学院内软件行业权威,更看中的是它培养软件人才的效果,因此印刷上面不惜工本,但定价却相当低廉,因此相当受到读者欢迎。
高层次的庞大读者受众,让大众软件的这份9月增刊,立刻进入到了主流媒体的视线当中。
“中国最年轻的千万富翁!”、“一个游戏创造的财富奇迹!”、“震惊!中苏核战争细节大披露……”
阿飞的一份游戏策划案,在求伯君手里可是足足卖出去了一到这里,白登顺不由长叹一口气:“胡文海打的什么注意你看不出来?一百万美元都花了,总不能真把咱们全家都饿死不是。”
就在白登顺说着话的功夫,忽然楼下的记者人群中响起了一阵不太和谐的嘈杂声。
“哎,让一让啊、让一让,记者同志们也不要挡着路嘛。”
一群带着红套袖的居委会大妈从背后杀出,硬是在记者群中开出了一条路来。而后只见几辆皇冠、桑塔纳和大发面包车刺溜一声,停在了距离楼门口不远的路边。
一马当先的皇冠出租车里钻出来一个穿着黑西装、打着领带、英俊帅气的年轻人,在他身后的桑塔纳和大发面包车里,同一时间如同下饺子似的也开始往外面下人。
这些人不止是自己从车上下来,还开始有条不紊的从车上卸载一些机器设备。
在场的都是同行,这一看他们拿出来的那些摄影机和灯光布景设备,哪里还不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我说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记者,你们哪个单位的,小白脸你谁啊?这也太霸道了吧!”
这位是帝都晚报的,自诩是本地土著,一贯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他也不是没想过要找关系,可惜从区里到街道,就连居委会大妈似乎都忽然态度莫名暧昧起来。往日里都要给他这个地头蛇几分面子的机关单位,这次却是讳莫如深。
自己没有说动的关系如今竟然站在了新来小白脸这边,当惯了无冕之王的帝都记者又怎么受得了这份气。
而旁边燕赵都市报的记者走的就是另一个线路了,脸上堆起笑容来,连连招手:“同志、同志,我们燕赵都市报的,都是同行行个方便怎么样?也不问问题,就跟你进去拍几张照片,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去石门提我、提我名字绝对好使啊!”
可惜不管是什么态度,对于带队的这个年轻人来说,似乎都是不存在一般。他最后对着倒车镜又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招了招手就向着楼门走去。
他的身后,一群扛着设备、挂着工作牌的技术人员,顺着居委会大妈们开辟出来的通道开始鱼贯而入,很快就只有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了。
望着消失在楼道中的队伍,帝都晚报的记者有些气急败坏,燕赵都市报的记者脸上也是难掩的失望。
“这孙贼是谁啊,这么嚣张?”
“怎么,他你们真的都不知道?”
旁边有个一直没有出声的记者摇了摇头,四下扫视一番,半是炫耀、半是失望的叹气道:“去年在伊拉克实况报道海湾战争的战地记者,新华社如今的当红炸子鸡!”
说着话的功夫,这位不自觉的竖起一颗大拇指,又晃了晃手:“据说央视要专门请他开一档早间新闻评论节目,叫做东方时空。他就是东方时空的主持人,水均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