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阵大风刮过,田籍在恐怖风压下狼狈倒地。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对方精准击落了。
虽然每一次他都能赶在对方追上来之前,利用地字级晦气行符或护符重新隐藏起来,并及时转移。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被击落得越来越频繁,逃离的过程也越来越惊险。
因为鸿鹄的真符,除了能驾驭风气,还能驾驭雨气。
雨气攻击,有障碍、侵蚀的效果。
这让田籍体内的纯真之气急速消耗,对身心的守护效果越来越弱。
同时连带晦气符的响应速度,也被极大拖延。
毕竟他手中的全是假符,并不能真正御气。
唯一庆幸的是,他的意识云位格不下于秩四,故而雨气对心神的迟滞效果,并未出现在他身上,尚能保持理智。
……
终于,田籍又一次狼狈倒地。
这次他从地上爬起,没再尝试逃离,而是立在原地,任由雨水拍打身上。
地字级晦气符,用完了。
晦气符是唯一能跨秩次保命的东西。
耗光之后,逃离再无可能。
“这下你该明白你我之间的差距了吧?”
鸿鹄悬停在田籍上空,如同一朵灰压压乌云。
“明白了。”田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沉声道,“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田籍抬起头,直视对方铜锣般的巨目,咧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能在如此短时间内登临秩四,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此时的境界,并不能持久。”
“因为此刻你的神魂气息,极不稳定,随时有再次跌落秩三的危险!”
仿佛是被田籍说中心事,鸿鹄气息微微一滞。
这让田籍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轻笑道:“你若神魂稳固,没有后患,此时直接动手杀我便是,何必跟我如此废话?”
“你当真以为我现在杀不了你?”鸿鹄暴喝一声。
但落在田籍耳中,却有种色厉内荏的意味。
“你当然可以杀我。”田籍摊手道,“但你此时德性有亏,神魂不稳,就没有想过我若拼死反抗,你也有可能一同陨落于此?”
“还是说,你到了此时此地,依然没有发现自己亏损严重的德性,已经开始成为极大的累赘了?”
田籍语气无比肯定,鸿鹄目中终于出现了慌乱。
诚如田籍所言,追逐一夜,到了此刻,鸿鹄发现自己的神魂无比疲惫。
这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强行提升秩次,给神魂带来的伤害。
还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协议力量,一直在压制着她,让她越发感觉难以承受。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地方吧。”田籍指着身下这片峡谷,仿佛主人给客人介绍自家房子,“这里是田齐平原都的一处天然邪异之地――君子谷。”
……
君子谷,是连结齐梁两地的一条交通要道。
早在一年前田籍被梁武卒裹挟至此的时候,就从阿桃提供的信息中,得知这里拥有一股能压制有秩者的不可名状之力。
德性越低者,受到的压制越大。
反之则有如鱼得水的舒适之感。
此刻田籍德性高达99.3%s,几近圆满。
反观鸿鹄,原本德性就不高,如今强行突破到秩四,更是下滑到了一个危险的位置。
于是来到君子谷中后,随着时间推移,被压制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此时竟是连立即动手杀田籍,都无法做到。
“你一路拼死逃命,原来是为了将我引入此地。”鸿鹄语气疲倦道,“我承认,在此地力量压制下,我暂时无力杀你。”
“可难道你当真以为,此地对我的压制,没有局限?”
说到这里,鸿鹄巨翅一振,竟是开始盘旋而上,往高空飞去。
“果然单靠君子谷的力量,还是不够。”
田籍望着对方渐渐远离山谷的身影,神情不见多少意外。
君子谷虽然能压制鸿鹄,但也仅限于山谷范围内。
只要鸿鹄飞得足够高,山谷的力量自然影响不到她。
反之对方居高临下,依然能够御气攻击到山谷中的他。
不过在他原本的计划中,用晦气符逃命,利用君子谷压制,都不是最关键的胜手。
只是拖延时间的手段。
此时双方缠斗了一宿,原本漆黑的东方天际,终于泛起一丝鱼肚白。
趁着这个机会,田籍而御气升空,御的是风气。
这让鸿鹄注视他的目光,多出了一份戏谑,仿佛嘲笑田籍不自量力。
哪知片刻之后,随着一缕晨光喷薄而出,田籍趁势换符,却是华成一缕流光,加速飞升。
地字级阳气行符!
阳气行符的速度是六气之最,短时间爆发之下,田籍居然在数息之间,就反超了鸿鹄。
然后在对方慌乱的目光中,轻轻挥出长剑。
随即,一道规模远超过往的虹光喷薄而出,居然将鸿鹄庞大的身躯完全笼罩其中。
轰――!
白虹贯日剑势。
这一次,田籍所借的大日之势,来自地字级阳气行符!
哪怕对上南史无明与双陵关的方相氏的时候,田籍也从未试过用地字级的符来施展白虹贯日剑势。
细剑凌烟承受不住这等高温是一方面,自己驾驭不住容易被反伤又是另一方面。
不过如今生死压力之下,他却顾不得这么多,将自己理论上最强的一剑,也是最强的攻击手段,全数砸到敌人身上。
结果也没有令他失望,在这种高温高压,几乎达到秩三攻击极限的恐怖剑势之下,鸿鹄的巨大鹏躯顿时如同破布一般,瞬间扭曲,崩解,而后狠狠坠落山谷之中,砸出惊天巨响。
而田籍趁着旭日东升之际,再度御阳而行,剑势再出!
……
终于,在挥出三道虹光之后,已经陪伴田籍走过两三千里路程,数度险死还生的细剑“凌烟”,不堪高温重负,融成了一地铁浆。
当中添加的坎晶,更是早就蒸发于空气中,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连田籍握剑之手,连带大半边身体,也有酸痛之感。
若非有纯气之守,恐怕此时他身体已经被虹光爆发的恐怖巨力所震伤。
田籍自己尚且如此,直面三发威猛无匹虹光的鸿鹄,此时状态更是不堪。
等田籍飞回山谷下的时候,对方的鹏鸟之躯早就消失不见了。
此时地上躺着的,只是一名秩三境界,奄奄一息的中年女子。
昨夜,田籍生死操于对方之手
现在,轮到田籍决定她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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