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浪能看出来的事,黄历也是早就看出来了,他悄悄告诉刘浪:“看来还有余地,这回你给杂家绷住喽,还是刚才那副又臭又硬的架势。咱们爷俩联手,长短要弄清楚大良到底要耍什么心眼儿。精神点,把嘴再撇撇,要一脸不屑和看不起的架势,对,就这样。哎呀,怎么才杀了一个呀,以后这种场合别急着把人变成灰,有时候血淋淋的死尸摆在那比说话好使。好就这样,绷住喽,那个老家伙出来了。”
十六个大良侍卫,两人一组抬着一个大木箱子走到距离刘浪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住。八口箱子摆好,侍卫们后退一步冷冷地盯着刘浪等人。
一匹骏马驮着一个身穿紫色的绣着花草纹金边锦袍的老头,来到刘浪和黄历面前。这老头约有六十左右的样子,头发胡须已经变得雪白,脸上也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但即使是这样,也掩饰不住他那久居上位的气质。
“原来是三公公啊,多年不见,可还记得我这老朋友吗”老头笑眯眯的说。
“哎呦喂,这不是塞琉西斯首相吗多年不见,您老还硬朗啊”
“唉,不行喽,老喽。”
看着黄历和那个叫塞琉西斯的老头在那假惺惺的叙旧,刘浪觉得一阵阵反胃。
“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监有啥好聊的,竟然还说起了年轻时看大姑娘洗澡的事情,为老不尊啊这是。”
塞琉西斯和黄历翻身下马,一起来到刘浪面前。
“都说英雄出少年,此话真是一点不假。刘侯,请移步箱子前面。”塞琉西斯说到。
“你谁呀,本侯为何要听你的。”刘浪冷冷说道。
“刘侯,这位是大良首相塞琉西斯大人,也是大良太子的老师。”黄历说着话,顺势向刘浪挤了挤眼。
“看在您胡子都白了的份上,本侯就听您一回。”刘浪答道。
八口大箱子逐一打开箱盖,刘浪顿时被金银珠宝反射出的光芒闪花了眼。
“刘侯,这是昆弥太子个人给你的补偿。图拉河领地虽然不小但却算不上富饶肥美之地,若不是这样,图拉河九部也不会在繁衍了几百年之后,连个十万人以上的部族都没有。再加上图拉河距离大燕十分遥远,又处在大良王室贵族领地的包围之中,即使还给阁下,刘侯怕也是鞭长莫及。久而久之,有和没有也就没甚区别了。不如趁此机会,落些实惠。”塞琉西斯说到。
“首相阁下说得是实话,本侯也不是傻子,只是阿马坦等人举族投效本侯,本侯若是不管岂不被人看扁。咱们这些当权贵的人,不能只要面子不要里子,那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不能只要里子不要面子,那是丢祖宗先人的脸啊。最好就是面子里子都顾到,这样才不会被人瞧不起,您说是不是啊,老塞大人”
“明白,刘侯稍等。”
老塞转身挥手,一队侍卫直奔各部首领而去。大良侍卫们如同狼如羊群,抓住几个部族首领连拖带拽地弄到刘浪面前。
“刘侯请看,这些人都杀过不少图拉河九部的人,你若不信可以叫阿马坦他们来认。”
刘浪一挥手,阿马坦和阿木特来到这些人面前挨个辨认之后回到刘浪身边。
“我的主人,这些人的确参与过屠杀九部部众。不过他们都是一些小部族的首领,真正的凶手其实是那些王室贵族领主,莫利斯是那场屠杀的指挥者。我的父亲就死在莫利斯的刀下,主人其实已经替我们阔毕烟部报仇了。谢谢主人。”
刘浪示意阿马坦和阿木特回自己的位置上去,随后对塞琉西斯说:“本侯看在您的面子上,就不找昆弥契利寻仇了。”
“刘侯是个聪明人。来人,让刘侯亲眼看着他们死!”
一声令下,刀光闪烁,人头落地。侍卫们砍完人头,收刀归队。还活着的各部首领一个个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刘侯可还满意,这些人头应该可以熄灭刘侯心中的怒火了吧”塞琉西斯问。
“本侯和昆弥契利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本侯保证不再因此事找他麻烦。但是,我金雕部总有一天要恢复失去的领地,这块土地是我的,将来还会是我的子孙后代的。”
“呵呵,只要刘侯有这个本事,我自然无话可说。”
“如此甚好。来人,把咱家的金银财宝抬回去。老塞,你这人比较实诚,也比较大方,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今天本侯事多,改日再请你喝酒。告辞。”
“刘侯且慢,我有一事还想请教刘侯。”
“你说。”
“刘侯说不同意我国太子和贵国公主联姻,这句话可是真的”
“是真的。”
“那我想请问,怎么做才能让刘侯不阻挠这件婚事呢”
“这个呀,你就算把大良都给我也不行。”
“为什么呢,刘侯不像是个意气用事的人啊”
“不为什么,也不是意气用事,这自然是有原因的。”
“刘侯不妨把话说明白些。”
刘浪已经看见黄历在向他眨眼睛了,可刘浪觉得,这个理由不太好找。
“刘侯,是不是找不到理由没关系,慢慢找,我很有耐心的。”
塞琉西斯笑眯眯地说,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模样,就仿佛已经把刘浪赶入了死胡同,这下可把刘浪惹恼了。他大声说到:“老塞,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一点道理都不懂啊。我不回答你不是因为在找理由,而是故意做出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就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没想到你这大良的首相竟然也这么愚钝,还非要本侯说明白。本想给你们留点面子,可你却步步紧逼。那好,我就把原因告诉你!老塞,你也是年轻过的。你说,你希望你喜欢的女子被别的男人娶走吗”
此话一出,众人大哗。
塞琉西斯追问一句:“刘侯的意思是,你喜欢靖阳公主”
“是啊,本侯就是喜欢靖阳公主,而且还发誓非她不娶。怎么啦,不可以呀!”
“哈哈。可以,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喜欢而已,不是还没成亲嘛,公平竞争,刘侯有没有这个胆量”
“激将法呀,老塞你很阴险。不过这招好使,那本侯就跟昆弥契利来个公平竞争!”
“好!一言为定!”
刘浪和塞琉西斯的手重重地拍在了一起。宴会不欢而散,众人各回各家。
白马关城墙上,大帐内,刘浪和黄历面前分别摆着四口箱子。
“到底是年轻啊,容易冲动啊,本来已经把昆弥契利娶公主的路给堵死了,却被被塞琉西斯那个老贼在轻描淡写之间扳回一局,弄成了个公平竞争。这老贼,当真阴险狡诈,当真臭不要脸。”
“三公公,你骂老塞我没意见,但是能不能别老在我的箱子捡东西啊,您的箱子在那边。”
“娃呀,你要是没说非靖阳公主不娶这句话,杂家拿两个箱子就够了。可是你年少无知爱冲动,啥话都敢说,你倒是说痛快了,可擦屁股的事却扔给杂家。知道不,就这四口箱子都给陛下,都不一定能压住他的怒火。杂家忙里忙外啥也没落着,可不得跟你要两个跑腿钱嘛。”
刘浪把两口箱子推给黄历。
“堂堂内侍监令,陛下最信任的人,混成跟小辈要钱花的惨样,本侯实在看不下去呀,拿去拿去。”
黄历又把一口箱子推还给刘浪。
“若是只有你,咱家也就拿了,可你还得管阿马坦他们,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放心,等杂家把陛下哄好喽,再想办法给你弄些钱来,绝不让你吃亏。”
“赚钱的法子我有,您就把该做的事做好。马上就要回京了,以后咱爷俩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见面了,以后我还指着您照顾呢。”
“一口箱子就不少了,你的心思杂家明白。杂家再受陛下信任,终究也是宦官,成不了朝堂重臣。杂家能保你一时,可保不了你一世,你可不敢懈怠啊。”
“知道了。那要不然我就真的把靖阳公主给娶了当个驸马有吃有喝啥也不干也挺好,软饭这玩意得看吃谁家的,皇家的软饭嘛,真香。”
“谁告诉你大燕的驸马爷光吃饭不干活的谁告诉你皇家的软饭真香的他人只看表面好,有谁管你心里苦呢。娃,听杂家一句话,若非真爱,最好别去招惹皇帝的女儿。人家是龙女,龙女就得配龙男。就算找不到龙男,那至少也得找个麒麟男,找个色狼算怎么回事。一个龙女一个色狼,这也不般配呀!”
老家伙磨叽完了,命人抬着箱子走了,这时候刘浪才反应过来。
“你说谁是色狼呢!你个身残志坚的老太监拐着弯骂人当我听不出来吗还龙女配龙男,我怎么就配不上公主了。敢说我不是龙男,爷爷这侯爷不当了,把钱散出去招兵买马,趁着昆弥契利在大燕的机会,我灭了大良自己当国王,这样算不算龙男!”
“算!”
大帐外出来一个声音,可把刘浪吓了一跳。控神术立即全力施展开来,与此同时,刘浪闪电般冲出大帐。
“三公公,我说话没过脑子,您别跟晚辈一般见识哈。三公公,三公公晚上一起喝酒哇”
大帐外空无一人,刘浪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三公公的影子。
“没人啊,难道是我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