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鸿飞带着姜云龙、姜剑雄拜访各个山寨,姜行之则带着两个儿子频频下山。
这些年,姜鸿飞常年坐镇飞龙峰,姜行之等人在山下行走,除了扩大大江帮古铜县分堂的弟子数量,同样也是在探听情报。
不然吕乾如何做到秀才家中坐,便知天下事。
古铜县大江帮分堂下辖五个香主名额中,姜行之、徐和泰、恒玄各领一个,而吕乾则是分堂负责出谋划策的师爷,又或者称为白纸扇。
此刻姜行之这位香主,正在赵家集一处隐秘房子里为加入分堂的弟子进行入会仪式。
恒玄**着上半身,拿着宣花斧站在一边,威势十足。
让这场入会礼仪增加三分肃穆。
不同于汪中海、吴启二人的肆意扩编,姜鸿飞、姜行之对成员控制严厉,并特意分成了外堂和内堂。
普通人只要有内堂弟子推荐和担保,并完成九件任务,就可以进入外堂,从此不受戎狄甲主的欺凌。
从外堂进入内堂难得多,首先需要身家清白,三名内堂弟子一起举荐,其次是修为毕竟达到了明劲,或者对内堂的贡献达到了十道大功,最后也就是反莽之心昭昭日月。
每年三个香会只举办一次入会仪式,今年情况特殊,姜鸿飞把原本腊月举办的仪式提前举行。
加入帮会的十二人竖成一列跪在堂下,姜剑武端着一坛浊酒,让众人依次用匕首划过指尖,挤出一滴血滴落坛里。
姜剑辉拿着十二根香,等待派发。
堂前挂着“替天行道”大旗,摆设如乡绅灵台,两根蜡烛在两边,中间供着一盘肉、一碗米饭、一盘桃子。
姜行之将点燃的香恭恭敬敬插在香炉里。
作为香主,他是入会主持人。
拿起横放在灵前的横刀,转身以刀身拍第一个入会弟子后背,姜行之面色严肃问道:“赵庆,要权色地位,还是要兄弟义气?”
“宁死要兄弟!”
“很好,插棒枝,敬天地。”
“一敬天,恭请万千神灵为证。”
“二敬地,承请玄冥后土庇佑。”
“三敬道,舍身入会行道行义”
新帮众躬身接过姜剑辉手里的香,插在香炉上,随着姜行之的话,对着大旗三拜九叩。
“饮三江,洗前身,从此过去不再望,往日罪过尽数了。”
赵庆接过族人送过来的木碗,一口喝下来自三山泉水。
“过乾坤,喝义酒,身入大江帮,你我皆兄弟。”
赵庆跨越一半是炭火一半是泉水的特质铁盆,接过姜剑武倒在碗里的带血浊酒,一饮而尽。
第一人完成歃血为盟,第二人接着起身上前。
十二轮完成后,十二人再次跪在灵堂前。
姜行之面对十二人念道:“自盟之后,兄弟情同骨肉,胜似同胞。”
十二人一起念道:“自盟之后,兄弟情同骨肉,胜似同胞。”
“吉凶则彼此照应,贵贱则甘苦同情。”
“吉凶则彼此照应,贵贱则甘苦同情。”
“是非则神灵默佑,如不照状施行,诸神共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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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如有奸淫兄弟妻女姊妹者,五雷诛灭。”
“十三,如有暗助外人,或私劫兄弟财物者,五雷诛灭。”
“二十一,兄弟所得财物,不得眼红,或图分润,如心怀意念,五雷诛灭。”
“三十二,不得以兄弟众多,仗势欺人,更不得行凶称霸,须各安分守己,如有违背,死在万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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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礼成。”
姜行之说道:“十二位兄弟请起,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拜见香主。”十二人一起躬身道。
“各位兄弟,请接兵器,从此以后,犯我等敌,共谋杀之。”姜行之依次将铁刀分派下去。
事后,姜行之带着新入会的赵庆转到礼堂的一间密室内,姜剑武守在门口,恒玄更是站在屋外,还有三人分列在屋子四周,更远处还有七八名外堂弟子监控着路过人士。
一旦发现不对,就会吹响竹哨,提前预警。
“赵庆兄弟,你确定赵家只有两个先天境?”姜行之低声问道。
“香主,千真万确,除了家主外,只有上门女婿刘宗景才有先天修为。”赵庆就差赌咒发誓,咬牙说道:“香主,为了探听这个消息,我特意屈身那个肥婆娘。她在赵家五十年,连赵志勇的女儿都喝过她的奶,一定不会有错的。”
姜行之点点头,说道:“你觉得赵家可不可能和我们联手,一起反抗戎狄暴政?”
赵庆急声道:“香主,赵家把我们古铜县的珍宝献媚给戎狄,怎么会反抗?就算是听命,那也是见到了我们势大,所以才暂时妥协,一旦戎狄骑兵再来,肯定会出卖我们。”
姜行之坐在凳子上沉思片刻,说道:“我明白了,辛苦兄弟,再继续等几天,之后古铜县就是我们的了。”
还以为姜行之同意摧毁赵家嫡系,赵庆忍不住喜色上涌,低头道:“香主,赵志勇有什么资格占有那么多的上好良田,只有您和堂主,才有这个本事,成为县里的天。”
姜行之笑道:“放心,我大哥已经明言,不会要一分田地,各村所有戎狄占据的田地,全部均分给各家各户。”
赵庆心中暴喜。
赵家的大富大贵,不是赵姓的大富大贵。
尤其是赵家投靠戎狄后,原本眼红的赵姓众人更是心存怨愤,恨不得瓜分了这个败坏家门的嫡系大支。
姜行之虽然不屑赵庆这些人,但明面上依旧十分看重。
赵家是古铜县少有没被戎狄欺辱的大姓,甚至当年江南抽调农奴,赵家几个乡村没有一个上榜。
这里面没有赵家嫡系的出力,姜行之一万个不信。
对赵家嫡系感恩的有不少,但大多数人更是以此为耻。
特别是那些被抽中的村子残留唐人,更是对赵家咬牙切齿,仇恨不亚于戎狄、番僧。
让村去为奴隶,他们却勾结戎狄,坐享荣华富贵。
这等叛徒,无不以杀之而后快!
说到底人心不足蛇吞象,大义的背后,依旧是**裸的利益之争。
在乡下,为了三分田,都可以兄弟反目,何况是几千亩的上等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