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书与羚雪川即将离开,夜如明与平阳澜同时出声叫住了二人。
羚公子,等一下……
羚师兄,等等。
说完,二人互看一眼,双双一愣。
羚雪川看过去,道:怎么了?
夜如明立马回过神来,说道:羚师兄可否带我一起前往?
下一刻,平阳澜也道:我也想去,还望羚公子能带上我哀鸣谷。
对于二人所求,羚雪川只是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就个人而言,羚雪川对夜如明与平阳澜还是有好感的。
就大局来看,作为圣女的平阳澜主动提出要与他们仙域人共同前往,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如若能借此将凤祖汤青云也拉拢过来,那是最好的了。
说罢,羚雪川给予二人一些时间去整合人马,准备出发。
不一会儿,三方所有人皆齐齐站在了羚雪川等人身后。
这些人脸庞之上无一例外的洋溢着喜悦之色,显然收获颇丰。
见所有人到齐,羚雪川不再耽误时间,带着众人当即就出发了。
夜如明等人不知道的是,南无庆口中那人便是偷偷进入此地的云无敌。
云无敌不仅仅是追着仙域人杀,神域人同样是没有放过。
双方对于他徒弟的死都有责任。
对于云无敌而言,最好的道歉就是鲜血,其他都是无用之功。
说来好笑,云无敌此时所为,就连将其带进来的明邪也是始料未及。
明邪带云无敌进入归墟的本意,并不是为了让其这般大开杀戒。
带云无敌进入归墟,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不让其错过这次变强的机会。
因为不论是明邪又或者是轩辕尘一,对于云无敌都是十分欣赏,甚至带着钦佩的。
他们很乐意帮助并见证这样的妖孽成长。
只不过,明邪的心思相较于轩辕尘一会多那么一点。
他不止是希望云无敌快速成长起来,其更是希望云无敌能同他一起战斗。
正如明邪说的那般,二人有着共同的敌人,不灭帝君。
不管过程如何,夜如明的死是不灭帝君一手造成的。
所以这云无敌与其有生死之仇是可以理解的。
而明邪与其又有什么恩怨呢?
事实上,明邪与不灭帝君何止是生死之仇。
双方之间的乃是真正的不死不休,你死我活的关系。
这一切都要从明邪刚崭露头角之时说起。
当年的明邪不过仙主修为,但其早已展现出了傲视天下人的天赋。
从小世界走出的明邪,其受过世人的冷眼,已受到那些个大势力的嘲讽。
但对于这些,明邪都是一剑斩之!
拥有一身反骨的明邪根本不爱也不屑去趋炎附势,巴结那些个所谓的势力。
一路走来,不论是下三宗的,又或者是上三宗的弟子、道子。
只要招惹了明邪,明邪眼都不会眨一下的直接出手!
一剑寒光破苍穹,血染仙域无数州。
只要是明邪走过的地方,就有会有人死在他的剑下。
当然,这倒不是明邪是那等嗜血之辈。
相反的,明邪本身是极为善良之人,但从小世界走出的他深谙这世间的道理。
在凡尘,人必须遵守法则。
那些触犯法则的人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虽然难免会有些钻空子之人,但总归有个东西约束着世人
。
不仅如此,相比于仙神,凡尘中人心中有信仰。
他们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相信善恶有报。
所以除非那种天生恶到骨子或者被逼无奈之人,是不会轻易去触犯法律的。
但在这修途路中,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约束众人。
修士走的就是个逆天路,他们或许相信报应一说但却没有任何的信仰。
因为,他们就是仙神!
当仙神开始犯恶的时候,还有谁可以制裁他们呢?
谄媚、趋炎附势、低三下四等等,在这个世界并不适用。
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只要你失去了作用,你的下场或许还不如一条狗。
在仙神的世界,实力才是一切的标准!
这些道理,是明邪一路走来的感悟。
人之初性本善。
如若不是看遍了世间百态,明邪又怎会是今日的明邪?
所以明邪一直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的心态走了过来。
其的强者心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中逐渐变强,隐隐有帝王之意。
这本身是一件好事,但被有心人这么一散播,味道就变了……
对于手染了无数人鲜血的明邪来说,其仇家数量或许得用万以计。
这些人背地里到处散播明邪乃是少年帝君的谣言,这无疑引起了众人的攀比与嫉妒。
不管再怎么有天赋,充其量就是一个仙主。
区区一仙主如何配称帝?!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寻找明邪,与之决斗。
毁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捧杀。
不得不说,那些想要毁灭明邪的人,成功了。
明邪站在阴谋之外或许能看得清,那些人的鬼蜮伎俩。
但身处杀戮旋涡的他,根本看不透。
那时的明邪双眼早已被鲜血染红,他眸中充斥着浓浓杀意,早已没了往昔的清澈。
所以,随着越来越多人挑战明邪,死在其手中人的数量急速攀升着。
到最后,少年至尊变成了少年魔头。
见状,那些人开始讨伐,扬言要替天行道,灭杀明邪。
明邪仇家本就多再加上那些伪善者,一时此话引来无数人支持。
他们不再以挑战之意灭杀明邪,而是光明正大地将之魔鬼化,并称杀明邪乃是顺从天意。
对于此,明邪嗤笑不已,其强者之心并未有任何的动摇。
这结果自然也是可预料的,一群只会在背后使用鬼蜮伎俩的人怎么可能阻挡至尊的崛起?
在众人的围攻下,明邪一人一剑,压得这群人抬不起头。
甚至,在无数次死里逃生中,明邪终破境成为了仙君。
只不过,经过大战与突破的明邪身受重伤,处于垂死状态。
也是在这时候,明邪遇见了其一生的挚,傅挽月。
两人相见乃是在深山湖畔,起初明邪以为是强敌来临,其强撑着身体想要迎战但却也站起来都做不到。
看到明邪那模样引得傅挽月笑了起来,并小心翼翼地靠近明邪,随后拿出了仙丹为明邪疗伤。
看到这一幕,明邪依然没有放下戒心,直到傅挽月照顾了他整整数月,待他伤势完全恢复后才相信眼前女子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对于傅挽月救自己的行为,明邪有些困惑。
于是明邪问道:你不怕我吗?
明邪从傅挽月身着不难看出来自于某个世家,而这等人是不可能不
认识他明邪的。
一路杀来,凶名赫赫,怎会不知?
谁料,对于明邪所问,傅挽月笑着回答道:我为何要怕?明邪,你刚成名之时我便关注着你。甚至,你的数次战斗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知道,你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般。你有着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并不是大恶之辈。
听到这,明邪眼中浮现羞愧。
起初在下还以为姑娘与那些个附和之辈一般,倒是我之过了,抱歉。
说着,明邪向傅挽月拱手,以表歉意。
傅挽月轻笑,开口道:这不是你的错,在这个世间人们有时候并不愿意相信事实的本身,他们更愿意相信他们听到的版本。他们也并不在意你明邪最后会怎样,他们只是享受这看戏的过程……
说到此,傅挽月看着泛起波光粼粼的湖面,漠然道:在我看来,举世附和者,人头而畜鸣,可笑。
举世附和者,人头而畜鸣……
听罢,明邪反复喃喃着这句话。
此时他突然发现眼前女子似乎真的与世人不一样,其是那么的聪慧与独特……
也是在这一刻,明邪对这个照顾了他数月的女子升起了爱慕之情。
而傅挽月又何尝不是呢?
就这样,傅挽月逃离了出生世家与明邪浪迹天涯。
故事的开始往往是幸福与甜蜜的,但傅挽月的出逃终究是引起两大世家的不满。
这两大世家一是傅家,另一个则是长庆家。
这两家在不灭域,乃至整个仙域都是名声响当当的。
就等级来说,傅家与长庆家都是堪比上一宗,甚至是其中佼佼者的庞然大物。
多年来,两家素有联姻,而傅挽月也早已与长庆家某位公子有着娃娃亲。
最重要的是,傅挽月逃婚便罢了,此事傅家还可以处理,毕竟傅家不止一个女娃娃。
问题是,傅挽月和谁私奔不好,偏偏那人是明邪!
那时的明邪恶名远扬,其的动静自然也是被所有人关注着。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傅挽月与明邪私奔之事终究是在整个仙域传开了……
这无疑让两家脸皮挂不住了,当即派人前往要将二人捉拿回来。
之前明邪遇见的都是些只会使绊子的小人,但现在开始其的对手,变了……
只是两大家族,明邪觉得麻烦但并未觉得畏惧。
毕竟他本身也是仙君,且还不是一般的仙君!
最主要的是吗,由于明邪名声渐长,他身边也多了许多跟随者。
单纯从人数而言的确无法与两大家族对抗,但亦无惧。
可是明邪万万没想到,为了捉拿他,两大家族发动了广大的人脉,请来了二十余个仙君!至于那些仙主更是无数!
就这样,明邪一行人终究是被拦下了。
正常来说,纵然举世皆敌,心气孤傲的明邪也不可能认错的。
但那一日,明邪却向两家人道歉了。
他希望两家人成全自己与傅挽月,而他也会想方设法地去补偿两家人。
可明邪第一次的道歉就被拒绝了。
万般无奈之下,明邪一行人杀出一条生路,开始了漫长的逃窜之旅。
其中过程正如明邪同夜如明将的那般,他目观了身边人一个又一个的死去。
而他的挽月,最终也死在了傅家人手里……
就是那一天,明邪终究是疯了。
那一天明邪疯了。
傅挽月死的那一刻,明邪整个人愣住……
他就那样呆呆站在原地,仿佛四周的战斗已与他无关了那般。
片刻之后,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傅挽月身边,蹲下并将之抱在怀里。
下一瞬,明邪终于忍不住,嘶声痛哭。
自从明邪懂事起,他便没有再哭过。
人世间的所有他见得太多太多,内心早已麻木。
但此时,身为仙君的明邪却在众人面前哭了……
哭声滔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战斗。
他们困惑是谁在哭泣,于是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这一看,众人才发现原来是明邪抱着傅挽月在痛哭。
那世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嗜血之辈,竟然哭了……
目观此景,追随明邪之人也不由的触目伤心。
哪有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反观傅家与长庆两家人则是露出了微笑。
两家人知道,傅挽月的死意味着这场大战的终结。
傅挽月逃婚给他们带来的侮辱已经被洗刷干净。
只要再将明邪了结,那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两家之人这般想着的时候,明邪哭声停止了。
他轻轻将傅挽月放在地上,随后将其身边的佩剑拿了起来。
手握血渊,明邪缓缓站了起来。
举头一扫,他看到了两家人的胜利之笑,也看到了观战之人脸庞浮现的怜悯之色。
当然,怜悯中的一那丝嘲讽与讥笑也落在了明邪眼中……
那一刻,拔剑四顾心茫然,明邪脸庞上充斥着不解与困惑……
傅家与长庆两家便罢了,明邪不懂,为什么其他人也要来阻碍他?
这些人明邪甚至不认识,却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要至他于死地。
他只想和傅挽月活下去,这有什么错?
这时候,明邪内心响起傅挽月曾对他说的那番话。
举世附和者,皆人头而畜鸣。
他们什么都不在乎,也不愿意去询问其中的是非过错。
他们只想看你明邪身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