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觐见峰堡公爵
木门吱呀而开,兰帕德爵士带着队伍进入了城堡。
刚到峰堡的木门前,罗庇阿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恶臭。那是一种夹杂着垃圾酸味和排泄物恶臭的混合味道。
矮小拥挤的木屋,细雨中泥泞而恶臭的街道,四周穿着灰黑色棉甲、面容枯瘦的士兵有些恐惧而又好奇地盯着队伍中的骷髅。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脚底下溅起的是泥土还是粪便。
这里简直和雄风城宛如两个时代。
“真是个死灵法师,太可怕了!”周围的士兵小声议论。
“听说所有跟着布亚菲爵士出去的全都死在他手上了!”
“他为什么没有被绑起来?”
“天呐,我觉得我得请几天假,我想回家看看。”
“……”
士兵们一开始的议论是死灵法师,但很快他们就开始讨论起死灵法师身后那些骷髅。
阴雨中的石堡显得更加寒冷,罗庇阿他们跟着兰帕德爵士沿着峰堡的街道继续向前走。
整个峰堡都没有居民,全是兵营或风暴的族人在此居住。而普通的居民,都居住在下方的峰堡领里。
城堡内大多都是木制小屋,只有两座高塔是用城墙一样灰黑色岩石堆砌而成。其中一座高耸而纤细,上面正飘着峰堡公爵的家族旗帜。而另一座塔则稍矮上数米,但整个塔楼十分宽大,明显就是这儿的领主住所。
兰帕德爵士也正是把罗庇阿他们带往那座稍矮的塔楼。
四周的士兵人数不减,反而更多的卫兵加入了护送和警戒的队列
“公爵大人还未睡醒,请在此稍等。”塔楼外的卫兵恭敬地对兰帕德爵士说道,但他也和所有人一样,都忍不住去偷瞄死灵法师和一旁的骷髅。
“这位就是公爵大人在搜寻的死灵法师。”兰帕德有些不满,这卫兵怎么如此没有眼力劲,“公爵大人说了,只要找到立刻来通知他。”
“公爵大人昨天和布亚菲爵士……的鬼魂谈了很晚,几个小时前才刚刚睡下。兰帕德大人,还望见谅,你也知道公爵大人的脾气……”卫兵有些为难。
“那好吧!”兰帕德爵士有些不满,他们昨晚可是一晚上都没敢睡觉。
今天又是一大早就把死灵法师带来见公爵,可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
“把他们带到地牢去!”兰帕德爵士说道。
“地牢?”罗庇阿却连忙发出不满声,但是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沉稳有底气,“我可不是以俘虏的身份来峰堡的,要是你们想把关进牢房,那从此以后这座山中城堡将会成为全帝国酒鬼们口中相传的故事和传说”
“抱歉,那我们就只好在这里等一会儿了。”兰帕德爵士仍旧是面无表情,既没有歉意,也没有畏惧。
等?
自己又不是来这儿三顾茅庐!
造势!一定要造势!否则自己又会和之前一样!
还是那句话,没有一鸣惊人的能力,就别低调行事。
“吉普林兄弟,既然无聊,唱首你们家乡的歌吧?”
“啊?”圣菲尔德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峰堡的兄弟们淋着雨陪我们,顺便让大家认识认识你们家乡的文化嘛!”罗庇阿说话声越来越大。
圣菲尔德突然明白了罗庇阿的意图,也就清了清嗓子,“好吧,老实说,我唱歌不是很好听,拉姆达,你先开头吧!”
乔安却很是不解两位是想干啥,但圣菲尔德既然下了命令,他也只好点点头。
他一开口,罗庇阿就被他那充满磁性的雄性声音给迷住了。
“灰色的妖精轻声歌唱
伴随着竖琴的婉转悠扬
白色的栀子花下
年幼的女孩紧紧将东边眺望
赶车的马夫问她
美丽的姑娘啊你在等一个人吗
她微笑着回答
我是在等东方的太阳……”
乔安声毕,圣菲尔德接着唱下面的歌词,
“白色的栀子花下
美丽的少女紧紧将东边眺望
晚归的农夫问她
美丽的姑娘啊你在等一个人吗
她微笑着回答
我是在等东方的太阳
白色的栀子花下
消瘦的女人紧紧将东边眺望
闪烁的群星问她
美丽的姑娘啊你在等一个人吗
她平静地回答
我是在等东方的太阳
白色的栀子花下
年迈的老妪紧紧将东边眺望
静默的月亮问她
美丽的姑娘啊你在等一个人吗
她哀伤地回答
我是在等东方的太阳”
歌声停下,圣菲尔德的声音的确不怎么好听,但整首歌下来都没有跑调。
“这首歌描述的是一个女孩用尽一生去等待她的爱人!”圣菲尔德解释,“在我们那儿流传很广,也有人说是在等女孩的父亲。”
“总之是,太阳每天会从东边升起,但有些人却永远等不到归来。”
圣菲尔德长舒一口气,“罗庇阿兄弟,该你唱一首了。”
他转身望向四周的士兵,“我们都想听听死灵法师的歌谣会唱什么,对吧?”
没人理他,但显然每个人都有些期待。见到一个死灵法师已经是十分罕见,要是还能听到一个死灵法师唱歌,那自己足以去吹嘘一辈子了。
当然,前提是这辈子不会终结在今天。
罗庇阿咳嗽两声,他犹豫着要不要唱一些远超这个时代的歌曲,但想了想还是不要让这些人误以为自己和叛军有什么联系。
“那好吧,听了我的歌声,你们就会明白自己的声音是多么天籁!”
“一位老人伫立海岸
斜阳染红天边
凝视远方的地平线
海风拂过他的脸
在这座风雨飘摇的孤岛
季节一成不变
只有掉漆的泊岸
在此停靠的无名小船
和专为无名放逐者所存在的无涯海洋
他点亮灯塔在这世界尽头的光
为那些飘泊四方背井离乡的人
点燃心中火焰指明未来方向
这个长久被遗忘的灯塔
世界尽头的光
……”
罗庇阿没能唱完。
圣菲尔德和乔安已经面露尴尬之色,而其余的峰堡士兵如若不是职责所在,恐怕都已经捂着耳朵纷纷逃离。就连兰帕德爵士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像是失血过多一般苍白。
更为关键的是,塔楼上传来了婴儿的哭啼和一个苍老而刚劲的咒骂。
“看来我们的公爵大人睡醒了!”罗庇阿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但只要带着面罩就无所畏惧。
“准备觐见伟大的峰堡公爵大人!”他拍了拍圣菲尔德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