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漠南九国,杜祐谦了解得越多,疑问越多。
这九国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为何会是绝灵之地,上限不能超过金丹;为何漠南九国会有许许多多奇怪的规矩,比如魔门不许大规模血祭,上等宗门不得欺负下等宗门,被排定了等级的宗门必须各安其份……究竟是谁定的这些规矩,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规矩?
以及为什么漠南九国如此封闭,不与外面的修行大界互通有无……这些都缺乏相关记载。
等他回过神来,笑问:“你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么。”
林莎柔柔一笑:“妾身无所谓。只要能伴在清郎身边,妾身去哪里都可以。”
“那你现在就跟我走吗?”杜祐谦开玩笑道。
林莎目光坚定:“好,走吧,我不用收拾什么。”
杜祐谦马上后悔开了这个玩笑。
只好讪讪笑着,把话题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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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晋国,杜祐谦本想去上一世的出生地砀山县,方家祖宅去看看。
倒不是有所怀念,只是想看看自己当年随手撒下的种子,现在成长的怎么样了。
那个叫方远棠的晚辈,对于《三转舞天经》这门虽然高深、却有残缺的功法,有没有修炼出什么东西,修行过程中有些什么领悟。
对这门功法,杜祐谦怀着很高的期望。
虽然在崇真宗里,他只兑换出《三转舞天经》。
但是陶老道告诉过他,上面还有《七转舞天经》,传说还有《九转舞天经》,对应的分别是金丹以后,以及更高层次,难以描述的境界。
但崇真宗里,已没有保存。
或许玄门正派一等宗门,太和宗里,会有《七转舞天经》的身影吧。
至于《九转舞天经》,那就只有外面的修真大界,有可能寻觅到踪影了。
《三转舞天经》对灵根属性没有特定要求,五灵根很适合修行。
杜祐谦很希望能研究出什么来,补全其残缺之处,在未来转修《三转舞天经》或直接转修《七转舞天经》
只不过被林莎折腾了几天,他感觉在晋国多停留几日,怕是会小命不保,只能狼狈逃窜,不去见那个方远棠了。
辞别林莎后,杜祐谦先往南进入汉国境内。
然后在汉江边,租了条船,顺水东去。
这次的船上,没有美女,更没有有趣的小孩。
杜祐谦每日沉醉在知识的海洋里,自得其乐。
偶尔有无聊的时候,他也会失望地想,为什么漠南没有妖。
如果像前前前世看过的网络小说一样,水里有妖,跳出来拦路,或是在勒令岸边的小渔村血祭,他就可以顺手除之。
既除妖卫道,享受众人崇拜的目光,也能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了。
如果有龙族那就更好玩了,似他这般翩翩美少年,说不定龙宫公主都要抢他回去做個压寨相公呢。
有时杜祐谦也会认真思考一些问题。
比如,考虑怎么对付贺兰若今。
结合他在东海坊市拿到的情报,以及林莎陆陆续续讲述的一些细节,他现在对贺兰若今可谓是了如指掌了。
当然,不排除贺兰若今有底牌。
不,这样一个老银币,肯定有底牌。
但料敌从宽,杜祐谦在做计划的时候,肯定会留余量。
事实就是,根据他的计划,除掉贺兰若今应该是十拿九稳,他和林莎最多受点伤。
如果猴子也来的话,他们甚至能以更小的代价,一点轻伤,一点物资损耗,送贺兰若今轮回。
至于自身的危险,杜祐谦反而是最不担心的。
他有好几种损耗寿命的秘术、丹药,只要贺兰若今没有秒人的手段,他就丝毫不怵。
而等他修行到练气圆满,再以天魔舍身丹强行提升到筑基,再运起“逆血化气术”提升近倍实力,再装备一身灵器武装到牙齿,还站在二阶阵法当中……
别说贺兰若今这个筑基3层修士了,哪怕是筑基后期修士都别想秒他。
杜祐谦唯独苦恼的,是无法精确地控制自己剩余的寿命。
要是一不小心,燃烧精血过头了,还没把贺兰若今除掉,自己就寿尽转世去了,那可就把林莎这个队友给卖惨了。
还得与林莎一起合计合计,制定合理的战术,防止出现这种情况。
到了汉国边境,杜祐谦换了一条吴国的船,继续顺水往东。
进入吴国境内后,杜祐谦觉得自己早已古井不波的心,都微微发烫了。
似乎就连吴国的空气里,都充满了神奇的力量,让他生出了许多莫名的期待。
距离荡魄山还有一千里左右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忍受这龟爬一样的速度。
丢了几锭银子给船夫,杜祐谦找了个僻静处,乘上自己炼制的小型飞舟。
几个时辰后,就飞到了荡魄山。
他驾着飞舟,在道观附近降落。
降下时,他看到有个衣衫褴褛的少女,正在不远处步履蹒跚地走着,脸上、手上被草丛和树枝画了许多的血痕。
少女的手上,握着一物,瞅着有些眼熟。
似乎是自己曾经给予廖磊中的信物。
是廖家的后人么?
杜祐谦没有将那个陌生的少女放在心上,什么廖家的后人,与他有什么关系。
降落后他迅速收起飞舟,立刻奔向龙茹真的坟墓。
她长眠于此,匆匆已是四十年……
她和师父的坟上,是否已经杂草蔓生?
杜祐谦心情激荡,踩在石头上差点摔了一跤。
抬头时,却看到了当年他手植的桃树,已经花满枝头。
粉红的花朵迎风招摇着,香味远远传来。
树下,站着一个穿着浅绿衣裙,窈窕如少女的身影。
看那身段,分明是龙茹真。
那身影似要转过头来。
杜祐谦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像要跳出胸腔。
他使劲揉揉眼睛,再看时,那桃树下,并无一人。
唯有那墓碑,茕茕孑立。
而斯人已芳踪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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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看你了……抱歉过了这么久才来。”
杜祐谦一边拔着坟上的杂草、用法术清洗墓碑,一边喃喃自语,“虽然我们只有一世的缘分,但这一世,也足够精彩,足够温暖。”